從街道辦出來，許志遠直接騎車去了軋鋼廠。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找楊廠長商量幫忙找施工隊的事。
楊廠長正在辦公室里喝茶，看見許志遠進來，熱情地招呼道︰“志遠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工作上有什麼事？”
“楊廠長，這次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那小跨院想裝修一下，您看咱廠里有沒有施工隊能幫忙的？”許志遠坐下來，開門見山道。
“裝修房子？”楊廠長愣了一下，放下茶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志遠啊，你不是一向很隨意的嗎？怎麼突然想到要裝修了？”
“這不是日子得過得像樣點嘛。”許志遠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楊廠長點點頭，沉吟片刻，說︰“咱廠里還真有自己的施工隊，平時廠里的房子維修、倉庫搭建都是他們干的。
不過你這事兒是私事，按規矩咱們不能隨便用公家的資源。不過嘛……”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咱們施工隊長老李，最近正愁著沒活干，我給你說一聲，讓他私下幫你弄一弄。”
“行，那就麻煩您了。”許志遠笑著道謝。
幾分鐘後，楊廠長帶著許志遠去了廠里的施工隊辦公室，介紹了一位中年漢子︰“志遠啊，這位就是老李，咱廠里的施工隊長，手藝那是一頂一的好。”
老李約莫四十來歲，皮膚黝黑，頭發亂糟糟的，手里還拿著一把老虎鉗，典型的工人模樣。他一看見楊廠長領人進來，趕緊站起來︰“楊廠長，這位是？”
“這是咱技術科的許科長，想做個房子改造，你看看他這個活能不能接？”楊廠長指了指許志遠。
老李憨厚一笑︰“科長的活兒啊，那肯定得接，您說怎麼弄吧。”
許志遠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張白紙，拿起鉛筆在上面畫了起來。幾下筆尖在紙上滑動，很快就勾勒出他小跨院的平面圖。
“老李，這是我那小院子的結構圖。”許志遠指著圖紙，開始解釋，“院子不大，長寬各五米，中間有棵樹。我的打算是這樣——”
說著，開始在圖紙上標注︰“地面換成青石磚，牆面用水泥重新粉刷，屋里的地板換成木質的，刷防腐漆。再就是廚房和廁所，我打算把東邊那間空房改成廚房，裝上上下水管道，廁所也弄個沖水的，電線走牆，埋進管子里，燈泡換成日光燈……”
許志遠越說越詳細，口氣篤定，仿佛已經胸有成竹。老李听到最後，嘴巴已經張成了“0”型，楊廠長也有點懵︰“志遠，你這是裝修，還是打算建個小洋房啊？”
“哈哈，楊廠長，這年頭住得舒服也是生產力嘛。再說了，咱們搞科研的，腦袋瓜子得靈光，這住的環境也不能太差。”許志遠笑著打趣。
老李撓了撓頭︰“許科長，我干了這麼多年施工，這麼講究的改造方案還是頭一次听說。不過您放心，我保證給您弄得妥妥的！”
“行，那就拜托了。”許志遠笑著拍了拍老李的肩膀。
……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許志遠脫下了沾著油漬的工作服，換上干淨的中山裝，準備回家。
他特意等了一會兒，等施工隊長老李一起下班，再帶他去小跨院實地看看，順便把改造方案再詳細講講。
老李一听這事兒，滿口答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呵呵地說︰“許科長，您放心，這活兒交給我準沒問題。就您這設計圖，我跟施工隊那幫兄弟都看傻了，這可比廠里修個庫房還講究！”
“咱講究歸講究，但也得經濟實惠不是？現在材料不好搞，要省著點用，”許志遠一邊推著自行車，一邊笑著說，“等會兒到我家，看了現場再定細節。”
兩人一路騎車，到了四合院門口時，天剛擦黑，院子里已經熱鬧開了。
劉海中正蹲在牆根抽著旱煙，閻埠貴坐在板凳上修理一只破木凳，何雨柱則在廚房里扒拉著煤球爐子，鍋里的白菜粉條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許志遠推開院門，和老李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一開門，老李便跟進去，順便掏出圖紙展開在院子里的小桌上。
“老李，這就是我住的小跨院，地方小，麻雀雖小五髒得全，改造得精致點，住著才舒心。”許志遠指著小院說道。
老李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院子，心里有些嘀咕︰“這院子里頭破牆舊，地面凹凸不平，改起來還真是個大工程。”
許志遠沒管老李的表情，直接開口︰“你看，進門這塊，整個院子的地面先挖掉二十公分，重新鋪上青石磚，咱講究耐磨防滑，鋪得平整點。牆面這塊，貼一層水泥砂漿，刷白石灰，讓整個院子看著利索點。”
“嗯，青石磚好，結實還耐用，”老李點頭說道，但目光落在牆角那堆破舊的磚頭上，又遲疑了一下，“不過，許科長，這磚頭可不好搞。”
“放心，磚我已經托人找了，咱們這院子雖然是老房子，但得實用，材料的事你不用愁。”許志遠拿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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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指向東邊的空屋，“這里是廚房，原本灶台太老舊了，重新砌一組帶水槽的櫥櫃，裝上上下水管道，水管走地，廚房和廁所各接一條，水龍頭要耐用，別用那些不經用的鐵皮貨。”
老李听到這里，已經忍不住了︰“許科長，您這廚房的設計，咋感覺跟廠里食堂似的？還帶上下水，這也太講究了吧！”
許志遠笑了笑︰“講究點不好嗎？現在條件差點，咱也得往長遠了看。再說了，家里來個客人，總不能連杯熱水都燒不出來吧？”
“行行行，您說的有理。”老李撓了撓頭，心里暗自感嘆，這許科長不愧是搞技術的，連裝修都這麼專業。
許志遠又指著院子東南角的︰“這里搞個廁所，排污弄到外面，得改成沖水的，現在那個蹲坑太不方便了，特別是冬天，別說用，聞著都難受。”
“沖水廁所？這年頭可是稀罕東西啊！”老李瞪大了眼楮，“您這想法挺超前啊！”
“老李，咱不能光看眼前，要是幾年後條件好了，別家都用上沖水廁所了，我這還蹲著臭坑，那不寒磣死了？”許志遠說得理直氣壯。
許志遠和老李在院子里比劃著改造方案，四合院的鄰居們早就豎起了耳朵，沒過一會兒，院門口就圍了一群人。
“哎喲，許科長要改廚房和廁所，還要鋪青石磚，這哪是小院子，分明是要搞成小洋樓啊！”劉海中站在人群里，語氣里滿是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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