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臉色陰沉得像是鍋底一般，手里的筷子不停在碗里攪動著，卻遲遲沒有往嘴里送一口飯。
賈東旭坐在對面，時不時抬頭偷瞄師傅一眼，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畢竟，今天上午發生的事，讓易中海在全車間上下丟盡了臉面。
“師傅，您別太放在心上……”賈東旭終于鼓起勇氣，想要說點輕松的話來緩和氣氛，可話到嘴邊，卻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易中海猛地抬頭，陰冷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賈東旭瞬間噤聲，低下頭繼續扒飯，心里暗暗叫苦。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晃了過來——劉海中。
劉海中一看到易中海和賈東旭，立刻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臉上掛著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眼神中透著揶揄。
“喲，一大爺，听說你今天在一號車間可是栽了個大跟頭啊，怎麼著，技術不過關了？”劉海中一邊說，一邊故意湊近了些，語氣中滿是諷刺。
易中海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眼角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握得死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斷。
賈東旭見狀，連忙打圓場，輕聲說道︰“二大爺，您就別再說了，今天廠里出了點小問題，師傅已經夠煩的了。”
劉海中卻不以為然，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嘿，我這不是關心嘛！一大爺可是咱們廠里的老鉗工，怎麼可能出錯呢？肯定是那小子耍了什麼花招吧？”
他故意將“那小子”三個字咬得極重，顯然是指許志遠。
易中海的臉色越來越黑，筷子終于“啪”地一聲摔在了桌上。
猛地站起身，瞪了劉海中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劉，少廢話！今天的事，咱們以後再說！”
劉海中看到易中海那麼生氣也是嚇了一跳，訕笑了一下走了。
……
劉海中剛離開，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又來了。
“哎，一大爺！東旭！你們怎麼坐這兒吃飯呢？”聲線帶著幾分神秘和興奮。
賈東旭抬頭一看，正是何雨柱。
何雨柱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碗剛盛的肉湯，油光閃閃。
坐到兩人身邊，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知道我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易中海和賈東旭都沒搭理他，賈東旭正忙著看師傅的臉色，而易中海則一臉陰沉，似乎根本沒心思听何雨柱說話。
可何雨柱顯然沒注意到兩人的異樣，自顧自地接著說道︰
“我剛才去送飯的時候，看到許志遠和楊廠長在一起吃飯呢！你們知道嗎？我還听說，許志遠居然是技術科的科長！”
何雨柱說到這里，語氣里充滿了震驚，顯然他完全沒料到這個剛來廠里的年輕人，居然已經爬到了這麼高的位置。
“技術科科長啊！我真是想都沒想到！”何雨柱繼續感嘆著，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敢置信。
然而，他說了半天，卻發現身邊的易中海和賈東旭完全沒有反應，臉上都一片陰沉。
何雨柱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連忙湊近了一點，皺著眉頭問道︰
“哎，怎麼了？一大爺，東旭，你們倆怎麼跟吃了蒼蠅似的？”
賈東旭咽了口飯，苦笑著看了易中海一眼，見師傅依舊一臉鐵青，便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們今天早上在車間……被許志遠給打了個大臉。”
“什麼？”何雨柱一听，瞬間瞪大了眼楮，滿臉愕然，“許志遠？打你們的臉？這……怎麼回事？”
賈東旭簡潔地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語氣中透著不甘和怨氣。
何雨柱越听越驚，等賈東旭說完，他的嘴巴已經張得老大，半天合不上來。
“許志遠的技術這麼厲害？”何雨柱一臉震驚地問道，顯然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剛來廠里的年輕人，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易中海吃癟。
易中海此刻終于回過神來，陰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的神情。
咬緊牙關，眼神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低聲說道︰“哼，許志遠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拳頭緊握，仿佛在強壓著內心的怒火。
何雨柱見狀，連忙擺了擺手，干笑著說道︰“哎，一大爺，您別生氣，別生氣啊。咱們慢慢想辦法，不急。”
賈東旭也在一旁小聲附和著︰“是啊，師傅，咱們早晚有機會找回場子。”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眼中的怨毒卻依舊無法掩飾。
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朝遠處走去，背影顯得格外僵硬。
賈東旭連忙起身跟了上去，留下何雨柱獨自坐在那里，滿臉的驚愕與不解。
“這許志遠，到底是什麼來頭……”何雨柱喃喃自語，心中隱隱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絕不簡單。
……
吃完飯，楊廠長先行離開了。
許志遠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李副廠長，眼帶笑意，輕輕邁步走了過去，腳步不急不緩，像是隨意散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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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廠長，您這會兒有空嗎？”許志遠低聲問道，語氣中透著幾分隨意，卻又帶著一絲隱晦的請求。
李副廠長聞聲轉過頭，見是許志遠，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哎呀，許科長，還有什麼事啊？你剛才可真是給咱們廠長長臉了，廠里上下都對你佩服得不行。怎麼，飯還沒吃飽啊？”
許志遠笑了笑，擺了擺手︰“吃是吃飽了，不過有點小事想請教您。”
李副廠長見狀，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
許志遠的表情雖然淡然，但從他那雙深邃的眼楮里，李副廠長隱隱感到，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事相求。
“哦？什麼事？你說，能幫的我一定幫。”李副廠長笑著拍了拍許志遠的肩膀，語氣親切，透著一股長輩對後輩的關心。
許志遠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在附近，才稍稍壓低了聲音，半開玩笑似的說道︰“李廠長，您知道咱們附近有沒有……特別的市場？”
這一句話出口，李副廠長的眼神頓時一亮，臉上那絲玩味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哦？特別的市場？”他故作不解地反問了一句，眼神卻帶著幾分揶揄。
許志遠見他會意，便不再繞彎子，微微一笑︰“李廠長，您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就是那種……鴿子市。”
李副廠長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許志遠的肩膀，點頭道︰
“哎呀，許科長，不愧是你！這才剛來幾天，連鴿子市的事兒都知道了。”
說到這里，李副廠長收斂了一些笑意，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他們的對話，才壓低聲音說道︰
“你還真找對人了，這個鴿子市啊，還真有。不過你得小心點，雖然大家都知道，但畢竟不是什麼公開的地方。”
許志遠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出一絲了然。
此時的鴿子市，正如許志遠所知，是一個特殊的市場。
這個年代，物資匱乏，許多東西在正規渠道根本買不到，而鴿子市便成了那些私下交易的聚集地。
人們在這里交換各種稀缺的物品，有時候是多余的糧票、布票，有時候是一些在大集市上根本看不到的物件。
雖然國家對這種行為打壓得很嚴，但鴿子市依然如野草般頑強地存在著，為那些有交易需求的人提供了一個灰色地帶。
李副廠長瞥了一眼許志遠，心里暗自揣摩著他的用意。
鴿子市這種地方，來往的多是一些普通百姓，偶爾也有廠里的人和一些干部偷偷去買點緊缺的東西，畢竟誰家里都缺點這個那個的。
但許志遠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剛來不久的七級工程師，技術科科長，他去鴿子市能有什麼需求？
李副廠長笑容不改，故作輕松地問道︰“許科長，你要的東西特別嗎？要不我幫你打听一下，省得你親自去跑一趟。”
許志遠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您了，都是些小玩意兒，我自己來就行。如果真遇到麻煩了，您再幫忙也不遲。”
李副廠長見他這麼說，心里倒也沒多想，點了點頭︰“行，那也好。你要是需要什麼，盡管開口。”
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畢竟在這個年代，許多事情都不是明面上能解決的，人情世故比什麼都重要。
許志遠作為一個新來的年輕干部，能主動示好，顯然是深諳其中道理，李副廠長自然不願與他生分。
“李廠長，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許志遠微笑著說道，語氣真摯，帶著幾分感激。
李副廠長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你這話說的，咱們以後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什麼為難不為難的，都是小事。”
說到這里，李副廠長眼珠轉了轉，壓低了聲音︰
“既然你問了，我也不藏著掖著。
朝陽菜市場那邊，往東走不遠，有個小巷子，里面就是咱們這附近的鴿子市。
不過記住，最好別在白天去，傍晚人少的時候再去，安全點。”
許志遠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激︰“多謝李廠長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副廠長見許志遠這麼爽快，也不多說什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有什麼需要的，隨時找我。你放心，咱們廠里的事兒，凡是我能幫的，一定幫。”
“多謝李廠長。”許志遠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尊敬。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隨後李副廠長便轉身離去。
許志遠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暗盤算著下班的行動。
不過回到技術科辦公室的時候，嚇了許志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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