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林遠的勞斯萊斯在別墅外的水窪中激起千層浪。
雨刮器瘋狂擺動,卻依舊無法阻擋他視線里那棟燈火通明的建築。
他的手指死死攥著方向盤,骨節泛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與雨水混雜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
後視鏡里,自己狼狽的模樣與往日意氣風發的少東家判若兩人——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西裝皺得不成樣子,皮鞋上沾滿了泥濘。
三天前,寰宇集團的財務總監卷款潛逃;昨天,銀行正式宣布凍結公司所有賬戶;而今天,法院的傳票已經送到了他父親的病榻前。
"林先生,陳先生請您進去。"管家的聲音驚醒了他。
林遠深吸一口氣,試圖整理好自己的儀容,但顫抖的雙手卻怎麼也系不好領帶。他攥著被雨水浸透的西裝領口,一步一步地朝著別墅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鉛。
踏入鋪著波斯地毯的客廳,暖黃的燈光刺得他眯起了眼楮,而眼前的景象更是讓他如墜冰窟——陳星半躺在真皮沙發上,六位美人環繞左右。
王輕語優雅地切著頂級和牛,紅色甲油與牛排的血色相映,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甦晴晃著紅酒杯與陳星踫杯,海藍寶石耳墜隨著動作輕輕搖晃,眼神中滿是挑釁;
李曉莉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翻飛,偶爾抬眼看向他時,目光冷得像冰;
劉妮和張素素正把切好的水果喂進陳星嘴里,看到他進來,兩個女孩下意識地往陳星身邊縮了縮;
張英則安靜地為他整理袖口,雖然沒說話,但微微皺起的眉頭也透露出不滿。
"陳...陳先生。"林遠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團棉花,"求您高抬貴手。
寰宇集團的員工還有三千多人,我父親他......"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
"林遠,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陳星把玩著袖扣,漫不經心地打斷他,雙腿交疊,姿態慵懶卻帶著壓迫感,"是輸了不認賬的人。"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液體潑在林遠慘白的臉上,"在飛機上騷擾我的人,在游艇上使陰招,拍賣會上當冤大頭,現在知道求饒了?"
威士忌的辛辣刺激著林遠的眼楮,他卻不敢眨眼,任由酒液順著下巴滴落,浸濕了襯衫領口。
王輕語擦拭著濺到裙擺上的酒漬,紅唇勾起冷笑︰"當初在甲板上,你說要讓我們在三亞待不下去時,可不是這副慫樣。"甦晴晃著高腳杯,冰塊撞擊聲清脆刺耳︰"要不這樣,你學兩聲狗叫,我就幫你求求星哥?"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林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瞥了一眼屏幕,是工廠那邊發來的消息——工人因拖欠工資開始打砸設備。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徹底擊碎了他最後的尊嚴。
他突然雙膝跪地,泥水順著褲腳滲進地毯︰"陳星!我給你磕頭了!"額頭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悶響,"我爸今早吐血進了醫院,公司真的撐不下去了......"
張英手中的書"啪"地掉在地上,劉妮嚇得捂住嘴巴,連向來冷硬的李曉莉都皺起眉頭。
而陳星卻無動于衷,靠在沙發上,端起酒杯輕抿,任由林遠額頭的血珠混著雨水在地面蜿蜒。
直到別墅大門被撞開,渾身濕透的林正國拄著拐杖沖進來,雪白的襯衫沾滿泥漿。
老人的發絲凌亂地貼在額前,渾濁的眼楮里布滿血絲,哪里還有半點往日商界大佬的威嚴。"別磕了!"他顫抖著拉起兒子,轉身面向陳星時,腰桿卻不自覺地彎成了弓,"陳先生,犬子年幼無知,我代他向您賠罪。"
說著,他摘下戴了二十年的百達翡麗腕表,表鏈在他枯瘦的手腕上晃蕩,"這塊表跟了我二十年,就當是利息。
求您給寰宇集團一個月時間,只要能熬過這三十天......"
陳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暴雨中的三亞灣。
海浪拍打著礁石,正如他此刻翻涌的內心。
片刻後,他轉身扔出一份文件︰"一個月內,林遠退出所有商業活動,寰宇集團51的股權質押給我。如果按時償還欠款,我可以撤銷所有訴訟。"
林正國顫抖著接過文件,鋼筆尖懸在紙面許久,才終于落下。
簽字時,墨水在紙面暈染開來,仿佛他搖搖欲墜的基業。
當父子倆失魂落魄地消失在雨幕中,甦晴哼了一聲︰"就這麼放過他們?"陳星輕撫張英泛紅的眼眶,笑道︰"商場不是戰場,要留三分余地。"
次日清晨,陽光重新鋪滿三亞灣。陳星的游艇鳴笛啟航,劉妮和張素素趴在船頭看海豚躍出水面,王輕語戴著墨鏡在甲板上做日光浴,李曉莉終于合上電腦跳進泳池。
甦晴突然從背後摟住陳星的脖子,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現在,該好好享受屬于我們的假期了吧?"
陳星攬住她的腰,望著海天相接處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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