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這也是剛回來,這不是工作忙,還沒來得及回家嘛。”
她爸跟她二叔抬眼看著姜慕靈,這丫頭出去幾年學聰明了啊,這說瞎話的功夫厲害。
他們來之前,可是已經了解過,這丫頭已經回來好長一段時間了,她還去拜訪過她外公,應該是想要去尋求幫助,可惜她跟她外公具體談的什麼無從而知,不過看吳娟不遺余力的幫助她,搞不好吳老是支持的。
“哎,女大不中留啊,這幾年不見,你就媽媽生分了啊。”
成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真誠,看破不說破,才是友好相處之道,其實幾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只不過誰也不會說出來,要是說出來那不就直接撕破臉皮了。
“靈靈啊,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一會忙完咱們就回家,家里準備好了給你接風。”
二叔直接開口說道,這是準備叫姜慕靈回家。
“二叔,我可能要在京師停留一段時間,工作的事情比較多,等我忙完再回去吧。”
姜慕靈直接拒絕了,她不會回姜家的,這是她當年離開時發下的誓言。
那時候,姜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不是看笑話,就是推著她嫁進蔣家好薅好處。
她還記得自己跪著求二叔,他是姜家的掌舵人,她哭的滿臉梨花帶雨的,讓二叔發發善心,不要把她嫁到蔣家,京師誰不知道蔣家蔣明癱瘓在床,性情乖張,把女人當玩物。
京師正經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嫁到蔣家去,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即使蔣家的家底豐厚。
姜家當時正需要外力,想著更上一層樓,貼上蔣家是最快捷的路子了。
她的額頭都磕破了,鮮血直往外流,順著眉間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濺起四散,成了詭異的花朵。
成了她眼中最難忘的顏色,自此她最討厭血色。
如今她的二叔又來了,這是迫不及待的要來為蔣家站台了。
“靈靈,二叔也不拐彎抹角了,听說最近蔣家被人攻擊了,我就想問問這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
二叔一臉嚴肅的看著姜慕靈,想要看看她的表情有沒有什麼變化。
姜慕靈哂然一笑,讓人見了都會覺得她的無奈,讓人心疼。
只可惜這一屋子人,只有她的助理覺得姜總不容易,這段時間一直在奔波,都沒怎麼休息過。
“二叔,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不成?”
姜慕靈也沒打算放過姜家,只不過她畢竟是姜家的兒女,不想把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扯下來,只要自己不說破,別人再怎麼說,她也不會認的。
她沒有什麼跟姜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想法,這些年姜家對她沒有一點的幫助,她跟姜家的親情早就煙消雲散了。
二叔听了她的話皺了皺眉頭,他也覺得姜慕靈沒有這個本事,這麼多年,他自認為挺了解自己這個佷女的脾氣,她哪有那個膽氣跟能力對蔣家動手。
她這幾年蝸居在西北,根本沒有機會發展起來,他也找人去西北了解過情況,她在西北什麼都沒干,跟那個男人開了個私房菜,靠著個小菜館度日,一年收入不了多少。
她這次突然回來,估計是混不下去了,回來想要找機會吧。
二叔這些年順風順水的早就喪失了該有的警惕性,他壓根就不相信,底層人能有機會翻身。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其實,姜慕靈以前也覺得不可能。
她跟曹望飛這些年雖然也在他弟弟的扶持下,開辦了不少產業,可是跟蔣家比起來,還是杯水車薪。
要不是踫到了王明,她可能也沒有回來的勇氣,正是王明跟吳娟給了她底氣。
這一次,回京師處理跟蔣明的事情,沒有退路,唯有進擊,成功,她便全身而退,回西北,此生再也進京了。
若失敗,那便失敗,她會以生命去告訴有些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也許,唯一對不起的只有曹望飛了,如有來世,自己必然不會那麼柔弱,被人安排人生,她一定奮起抗爭,選擇自己的幸福。
她不得不心狠,再這樣拖拉下去,對曹望飛才是不公平的,沒法給他未來,一直讓他付出才是殘忍的。
她受不了,不能把自己的不幸都棚架到曹望飛身上,這樣不好,她不能那麼自私。
“那你跟我回去,我帶你去蔣家賠個不是,把這些年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好好過日子,蔣家還是很好說話的。”
姜慕靈听著二叔的話,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刺啦啦的刮的疼,這話多麼的刺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姜家還是把她當做工具,她瞥了一眼父母,他們好像根本不在意,也不關心自己的想法,他們木然的站在那里,等著她的決定。
是啊,自己只是一個女兒,他們還有個兒子呢,兒子可以繼承家里的一切,女兒幫著拉點助力就可以了。
這就是姜家的親情,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她這麼多年應該已經清楚了,還奢望什麼呢。
“二叔,我一向都很尊重你,即使心中已經恨你入骨,可是面上我也沒有失禮,從當年我跪下求你,被你生硬的拒絕以後,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讓你也感受一下,當時我的那種感受,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姜慕靈說的很平靜,臉上的表情依舊風輕雲淡的,帶著笑容,可是看在她父母的眼中,是那麼的陌生,女兒用最柔順的表情說著最狠的話,他們能听得出來這話里的決心,不像是在瞎說,他們都感覺到一陣心寒。
“怎麼跟你二叔說話的,知不知道你二叔為了你的事情跟蔣家說了多少好話。”
姜慕靈的母親踅著眉頭,對著姜慕靈不悅道,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老實的嫁到蔣家過日子不就好了,非要跟著人跑。
丟死個人,她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說這個事情,女人嘛,要是想養個,悄麼的不就行了,多少貴婦人不都是這樣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