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密任務?”韓永昌更摸不著頭腦了。
干部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蓋著紅色印章的保密協議和任務書。
“根據國家統一安排,你的這片鹽堿地,將不再種植水稻,而是改種一種新型的、代號為‘爭氣豆’的大豆。”
“種植期間,整個農場將由我們進行全封閉式管理,所有人員不得與外界進行任何非必要的聯系。所有關于這種大豆的信息,都屬于國家最高機密,嚴禁外泄。能做到嗎?”
韓永昌听得雲里霧里,但當他看到那紅色的印章時,他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他連忙點頭如搗蒜︰“能!能做到!政府讓干啥,咱就干啥!”
“很好。”干部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放心,這次任務,國家不會讓你吃虧。所有的種子、技術、設備,都由我們提供。另外,還會按照最高標準,給予你們農場相應的補貼。任務最遲兩個月就能結束,到時候,所有的管制都會解除。”
韓永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己犯事了就行。
雖然過程離奇,但能給國家干活,還有補貼拿,他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很快,一輛輛蓋著厚厚帆布的軍用卡車,在深夜,悄無聲息地駛入了永昌農場。
車上運來的,正是第一批經過二次擴繁的“爭氣豆”種子。
第二天,農場的工人們,就在一種奇特而又嚴肅的氛圍中,開始了播種。
他們被告知,要種植一種“改良型耐鹽堿大豆”,但具體的細節,卻一概不準打听。
“老李,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又是警察又是部隊的,種個豆子,搞得跟要打仗一樣。”一個年輕工人,一邊操作著播種機,一邊小聲地對旁邊的老師傅說道。
老師傅咂了咂嘴,壓低聲音說︰“你懂啥!這肯定不是一般的豆子!沒听領導說嗎,國家機密!好好干你的活,別瞎打听!”
雖然心中充滿了納悶,但工人們還是按照技術人員的指導,將一顆顆金黃的種子,播撒進了這片白花花的鹽堿地里。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僅僅過了三天,那些播下去的種子,就在這片連草都長不好的重度鹽堿地里,齊刷刷地冒出了嫩綠的幼苗!
一個星期後,這些豆苗就長到了半米高,葉片肥厚,綠得發亮,長勢比他們在老家最好的黑土地里種的大豆還要好!
工人們都驚呆了,每天都像看西洋景一樣,圍在地頭議論紛紛。
“我的娘唉!這鹽堿地里,真能長出金疙瘩啊!”
“這哪是豆子啊,這簡直是神仙豆啊!”
老師傅看著這片長勢驚人的豆田,又聯想到了之前新聞里天天都在報道的“大豆危機”,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他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對著那群年輕的工人,鄭重地說道︰
“都給我听好了!從今天起,把這片地,給咱當眼珠子一樣護好了!”
“咱種的,可能不是豆子。”
“咱種的,是給國家,給咱老百姓,爭的那一口氣!”
……
就在永昌農場以及全國各地數十個秘密種植基地,開始上演“爭氣豆”的生長奇跡之時,一場圍繞著“存量大豆”的博弈,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希望集團總部,采購部。
王野這幾天過得如同在地獄里煎熬。
他的嘴上起了燎泡,眼楮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瘦了一圈。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和遠在南美洲的那些大豆供應商們,進行著一場又一場艱苦卓絕的拉鋸談判。
電話里,那些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巴西、阿根廷供應商,此刻都換上了一副貪婪而又傲慢的嘴臉。
他們背靠著華爾街資本的支持,篤定龍國已經無路可走,將價格咬得死死的,甚至還在不斷試探性地向上提價。
“什麼?又漲了五個點?你們瘋了嗎!”王野對著電話,發出了無能的咆哮,“這個價格,比漂亮國禁運前的價格,高了快一倍!你們這是在搶劫!”
電話那頭,傳來對方慢條斯理、帶著嘲諷的笑聲︰“哦,我親愛的王,這可不是搶劫,這是市場經濟。你知道的,現在全世界,只有我們這里有你們需要的大豆。你們要麼接受這個價格,要麼……就只能看著你們的工廠停產,讓你們的人民吃不上肉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王野無力地將手機扔在桌上,一股深深的絕望感,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歷,集團的大豆庫存,最多還能再撐三天。
三天後,如果還沒有新的大豆入庫,那條維系著整個集團生命的生產線,就將徹底停擺。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正準備拿起電話,向董事長劉好匯報,建議接受南美洲方面那屈辱的“投降條約”。
就在這時,他辦公室里那部極少響起的內部專線電話,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王野愣了一下,連忙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是希望集團的王野經理嗎?我是國家糧食和物資儲備局的。現在正式通知你,為應對國際市場惡意波動,保障國內供應鏈穩定,國家決定,即刻起,向重點企業定向投放部分儲備大豆。請你立刻帶上公司資質文件,前往指定的3號中央儲備糧庫辦理采購手續。”
“什麼?!”王野手一抖,電話差點掉在地上。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您……您是說,我們可以……去國家糧庫買大豆了?”
“沒錯。”對方的語氣不容置疑,“此次投放量,足以保證你們集團未來兩個月的正常生產需求。價格,按照禁運前的市場平價計算。動作要快,其他企業也已經接到通知了。”
巨大的驚喜,如同突如其來的海嘯,瞬間將王野淹沒了。
他甚至都忘了說聲謝謝,只是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傻傻地喊著︰“好!好!我馬上去!馬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