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突然中斷了。
一股濃郁的米香從紫砂鍋中飄出，起初若有若無，很快變得清晰可辨，那香氣中帶著清甜，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迅速填滿了整個廚房。
\"這味道……\"主廚驚訝地瞪大眼楮。
丁愛國的鼻子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著時間推移，香氣越來越濃，竟然透過廚房門縫飄了出去。
不久，外面傳來竊竊私語聲，顯然有員工被這異常的香氣吸引而來。
\"董事長，\"主廚看了看時間，\"應該好了。\"
丁愛國點點頭，主廚小心翼翼地揭開鍋蓋。
剎那間，一股更加濃郁的香氣爆發開來，鍋中的米飯晶瑩剔透，粒粒分明，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主廚盛了一小碗遞給丁愛國，又盛了一碗給林少強，然後識趣地退到一旁。
丁愛國接過碗，先仔細觀察米的成色，然後才夾起一小口送入口中。
米粒接觸舌尖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咀嚼第一下，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咀嚼第二下，他的眼楮微微睜大；
咀嚼第三下，他的喉結滾動，然後……他僵住了。
\"這……\"丁愛國的聲音有些顫抖，立刻又吃了一大口，然後是第三口，轉眼間一碗飯就見了底。
林少強強忍著笑意，慢條斯理地品嘗著自己碗里的飯。
這場景與他的預想幾乎一模一樣。
\"再來一碗。\"丁愛國將空碗遞給主廚，這次他盛了滿滿一碗。
第二碗下肚後，丁愛國才似乎找回語言能力︰\"這米……叫什麼名字？\"
\"豐收農場特供大米。\"林少強回答。
丁愛國放下碗，突然站起身︰\"走，去我辦公室談。\"
回到辦公室，丁愛國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親自為林少強倒茶，臉上的傲慢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林啊，這米……你們有多少？\"丁愛國試探性地問。
\"丁董，這不是我們的大米，而是豐收農場的。\"林少強如實相告，“不過豐收農場正打算正式對外出售。”
丁愛國的眼楮亮了起來︰\"價格呢？\"
\"听說暫定一萬元一斤。\"林少強說出這個數字時，仔細觀察著丁愛國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丁愛國不僅沒有驚訝，反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物有所值……物有所值啊……\"
他站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突然停下︰\"這樣，我先訂一百斤。不，兩百斤！\"
林少強心中暗喜，但表面保持平靜︰\"丁董事長，這個需要跟豐收農場的張總商量。我今天來主要是受李旭董事長委托，送您五斤品嘗。\"
\"五斤？\"丁愛國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好，好，先五斤。不過……\"
他湊近林少強，語氣變得親切，\"小林啊，你看能不能幫我跟李旭約個飯？我親自去桃山拜訪他也行。\"
林少強終于忍不住笑了︰\"丁董事長，我一定轉達。不過……\"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您覺得這米比響水貢米如何？\"
丁愛國哈哈大笑，拍了拍林少強的肩膀︰\"好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坦然承認，\"我丁愛國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承認看走眼了。這米……確實比響水貢米更勝一籌。\"
丁愛國從名片盒里取出一張燙金私人名片遞給林少強︰\"這是我的私人聯系方式，有任何關于大米的消息，隨時打給我。\"
林少強雙手接過名片，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成功的推銷，更是獲得了進入丁愛國核心圈子的通行證。
他起身告辭時，丁愛國親自送到電梯口，這在丁氏集團是極為罕見的禮遇。
走出丁氏大廈，林少強長舒一口氣，陽光照在臉上格外溫暖。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李旭的電話︰\"李董，丁董嘗過了……是的，反應和您預想的一樣……\"
掛斷電話，林少強忍不住又笑了。
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拿著一斤豐收農場大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超市。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韓總……”
……
丁愛國在辦公室里正在批文件。
屏幕上顯示\"周開放\"三個字，他嘴角微微上揚，接起電話。
\"老丁啊，氣死我了！\"電話那頭，周開放的聲音里滿是憤懣，\"今年響水貢米的分配名單出來了，又沒有我！這都第三年了！\"
丁愛國靠在真皮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擊扶手︰\"老周啊，別氣壞了身子。不就是點大米嘛。\"
\"你說得輕巧！\"周開放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年年有配額，當然不在乎。我可是連味兒都聞不著！去年在你家吃的那一小碗，我惦記到現在！\"
丁愛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給你看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周開放立刻來了興趣。
\"來了就知道。\"丁愛國故意賣關子，\"七點，別遲到。\"
掛斷電話，丁愛國叫來管家︰\"去廚房告訴老陳，今晚用那個豐收農場大米煮飯，用我珍藏的紫砂鍋。\"
傍晚六點四十五分，周開放的豪車準時停在丁家別墅門前。
他大步走進客廳，鼻子不自覺地抽動︰\"老丁，你煮什麼呢？這味道……\"
丁愛國坐在茶台前慢悠悠地泡茶︰\"急什麼，先喝杯茶。\"
周開放哪有心思喝茶，他循著香味走向餐廳，只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道精致的配菜，中央是一個古樸的紫砂鍋，蓋子緊閉，但濃郁的米香仍不斷溢出。
\"這是……\"周開放的臉色突然變了，\"老丁！你什麼意思？！\"
丁愛國故作無辜︰\"怎麼了？\"
\"你明知我今年沒分到響水貢米，特意煮這個來氣我是不是？\"周開放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我大老遠跑來，你就給我看這個？\"
他轉身就要走，丁愛國連忙起身攔住︰\"哎哎，老周，別急著走啊。\"
\"松開！\"周開放甩開丁愛國的手，\"我周開放雖然饞，但也是有骨氣的！\"
丁愛國終于忍不住笑出聲︰\"老周啊老周，你仔細聞聞，這真是響水貢米的味道嗎？\"
周開放一愣，停下腳步，狐疑地看向那個紫砂鍋。
他慢慢走回去，湊近鍋邊深吸一口氣，眉頭漸漸皺起︰\"咦？這香氣……確實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