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周瑾言的電話。
徐子杰心里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打算,明晚這個時間,他要親自去一趟河道。
……
第二天下午。
徐子杰主持市委召開專題會議,主要學習貫徹上級關于社會工作的重要論述精神。落實高層、省委社會工作會議要求,總結全市社會方方面面工作成效,計劃部署下一階段的工作重點,以改革創新精神,推動新時代社會工作高質量發展。
他提出以經濟建設為重點,以反腐倡廉為風向標,牢牢把握凱林西部灣大發展方向,堅決貫徹落實市委的各項發展政策,穩步保持全市一盤棋、全區一盤棋,穩打穩扎,不斷推進凱林地區經濟、政治、文化三個方面的發展。
苗桂平接著發言,對市委各部門的工作任務,進行了進一步的要求。
苗桂平臉上不露痕跡,依然是謙虛謹慎加客氣,對徐子杰愈加尊敬,面帶微笑。所謂的笑里藏刀,就是如此。
翟蝶也對市委辦公室接下來的工作任務,做了具體的安排……
會議持續到下午七點才結束。
徐子杰剛剛回到辦公室,張冰濤快步走了進來。
張冰濤氣喘吁吁的說道︰
“徐書記,昨晚河道那邊的攝像頭已經裝好,而且後半夜的情況已經證實,下沙坪、尖沙咀等河道非法采砂非常猖獗,僅下沙坪一處,夜間就有上百輛重卡在運輸砂石。”
徐子杰眼眸瞬間凜冷︰
“好,今晚我們再去河道一回,把這些建築公司與老疤的交易方式搞清楚,並提前調取老疤的通話記錄,水利局負責人、河道管理部門主要負責人、國土資源局負責人、下沙坪派出所負責人等,應該是老疤的主要合作對象?”
張冰濤繼續說道︰
“另外查到一個重要信息,老疤還是苗書記的親外甥,不知道苗書記與老疤之間,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幕!”
“什麼?老疤居然是苗桂平的外甥?”徐子杰難免有些吃驚。
“是,老疤這些年金玫瑰等多家娛樂城一直生意火爆,掃黃打黑也是安然無恙,雖然經常會接到舉報,但我親自帶隊掃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張冰濤無奈的搖了搖頭。
徐子杰冷哼道︰
“想必是刑警隊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今晚咱們去河道,明晚對他的三家娛樂場所來一次突襲檢查。這些年他的娛樂城做的風生水起,應該就是苗桂平在上面罩著,咱們只要將老疤的罪證查實,苗桂平自然會浮出水面。”
“是,徐書記。”
徐子杰看了看時間︰
“走吧,現在出發,到河道好好觀察一下,不能出現疏漏,要爭取做到萬無一失。”
隨即,張冰濤坐進了徐子杰的車里。
徐子杰一腳油門,轎車離開市委大院,疾馳向下沙坪河道。
四十分鐘後。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河道四周也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白水河川流而去的聲音。
徐子杰將車停在了河道中段,與張冰濤一起朝東西兩側觀察,只見昨天堆積的那些細砂和石方,已經被運走了一半。
快九點的時候。
十幾輛皮卡車疾馳而至,每輛車里都有六七個工人。
下車後,這些人手里拿鐵鍬,沿河道散開,進入了自己干活的位置。
而緊隨在皮卡車後面的,是六輛挖掘機。
張冰濤說道︰
“看來他們是晚上采砂,晚上拉走。今天似乎比昨晚開工的要早得多,估計要不了多久,拉石方的車也就來了。”
徐子杰說道︰
“看這樣子,老疤一個晚上的收益恐怕都是個驚人的數字,這些錢都進入了哪個賬戶,必須提前鎖定,免得到時候出現麻煩。”
“是。”
張冰濤點頭答應。
然而。
話音未落,兩輛轎車朝著河沿快速開來,停在了徐子杰的車後。
隨後。
從車里下來了七八個身穿皮夾克的年輕人,齊齊往車里觀望,並伸出手敲車玻璃。
徐子杰和張冰濤同時皺起了眉頭。
兩人快步回到了車跟前。
帶頭的皮夾克是個光頭。
他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徐子杰和張冰濤,問道︰
“你們是干嘛的?這車是你們的嗎?”
徐子杰最反感這種小癟三,但還是按耐著性子,說道︰
“剛剛出來兜兜風,這河道上暢快,稍微待一會兒。”
光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待什麼待,趕緊走,沒看見別人都在干活嗎,把車開走,把路讓開。你們的車停在路中間,別人怎麼過?”
徐子杰不由得臉上浮起了慍怒︰
“你又是誰?憑什麼在這里指手畫腳?”
光頭冷笑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老疤是誰就行,這里是他的地盤,別沒事找事,趕緊走!”
徐子杰剛要發作,張冰濤攔住他,說道︰
“那咱們先回,時間也不早了。”
然而這時。
光頭見徐子杰生氣了眼里有怒火,瞬間伸出胳膊擋住了他,嘴角一股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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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哥們,看不慣咱兄弟幾個,還是怎麼滴?”
說話間,他的一根手指頭,快戳到了徐子杰臉上。
士可忍,孰不可忍。
徐子杰怎麼會容許這樣的小混混撒野,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指頭,猛的一擰
“哎呦……放開老子?”
十指連心,一陣強烈的疼痛,讓光頭瞬間跪在了地上。
徐子杰罵道︰
“看你們一個個年紀不大,卻不走正道,今天我就好好替你父母管教你一下。”
光頭依然沒有服軟的意思,喊道︰
“你們幾個,站著干嘛,上啊,給老子收拾這兩個王八蛋?”
那幾個皮夾克頓時想動手,但其中一個突然喊道︰
“住手!這……這好像是市委書記吧?”
“市委書記?”
光頭這才定眼一看,霎時感覺自己魂飛魄散。
那幾個皮夾克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乖乖的站成了一排。
徐子杰這才松開光頭的手指,對張冰濤說道︰
“把他們幾個的身份信息留一下,然後我們回。”
“是,徐書記。”
張冰濤頓時厲聲道︰
“快,把你們的身份證都拿出來?”
“給……”
“這是我的……”
“……”
拍完身份證後,徐子杰和張冰濤隨即拐回了市中心。
而此時。
漁米人家私房菜。
老疤正在一個大包廂里,宴請苗桂平、翟蝶、仇繼勇、劉偉等人。
老疤舉起酒杯說道︰
“苗書記,感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一步步走到今天,離不開你的關心。這一杯酒,我今天誠心敬你,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在公共場合,老疤從來沒有喊過苗桂平舅舅,這自然也是苗桂平提前打過防御針的。
苗桂平笑了笑,抓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
“你現在要慢慢的改變自己毛里毛糙的習慣,有什麼事,以後都可以給仇市長和翟主任商量,他們會幫助你一步步成長起來,切不可得意忘形,知道嗎?”
“是,苗書記,你的話我一定銘記于心。那這一杯酒,我就敬仇市長和翟主任,祝願咱們的砂場生意越來越紅火,大家都能賺到大錢!”
仇繼勇率先舉杯,笑道︰
“疤總干事有魄力,我和翟主任都非常欣賞你,千言萬語,盡在酒里面,來干杯!”
翟蝶也舉杯,說道︰
“沒錯,我和仇市長也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在砂場上分一杯羹。咱們互相幫助,互相照顧,一切都是為了凱林的發展,來,干杯?”
說話間。
仇繼勇、翟蝶、老疤三人同時干杯。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金錢和利益的驅使之下,苗桂平、仇繼勇和翟蝶,早已將組織紀律和公職人員的責任心拋之腦後。要知道砂場每天都在大量非法采運,現金會源源不斷的涌向他們的腰包。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肆無憚忌,那是因為老疤首先拉下水的是河道管理部門的官員,以及下沙坪派出所的所長、國土資源局的局長等等 。
而苗桂平和仇繼勇、翟蝶只需要穩坐釣魚台,不管不問,這件事就已經成了。老疤在捆綁那些人的時候,打的就是苗桂平和仇繼勇的旗號。
而現在雖然河道被采挖的不成了樣子,苗桂平仇繼勇和翟蝶一直都裝作不知道,巨額收益已經徹底蒙蔽了他們的心智。
所謂的利欲燻心,就是指不管再聰明的人,一旦被金錢利益給蒙蔽了雙眼,那他就會一步步陷入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罪惡深淵。
還有一句話,富貴險中求,往往與利欲燻心是同胞兄弟。
老疤又舉杯,對劉偉說道︰
“來,劉經理,咱們也算是長期合作伙伴,以後你們北方建設集團的工程用砂,找我就對了。我賺我的,你賺你的,皆大歡喜。這杯酒,我敬你!“
劉偉起身,與老疤踫杯︰
“來,疤總,合作愉快,我也是因為你才搞點外快,感謝的話,都在心里,干杯!”
兩人一飲而盡。
劉偉是北方建設集團凱林分公司的項目總經理,他從老疤手里拿砂石材料,而賬目上是按從嘟嚕河運輸砂石材料來計算費用,僅砂石一項操作產生的差價,就夠他盆滿缽滿了。
苗桂平咳嗽了一聲,又叮囑道︰
“錢是下山猛虎,但錢這個東西也是雙面刀,一旦利用不好,就會被它反噬。你們大家都要記住,一定要低調,不管任何時候,都要記住財不外露這句話。“
“沒錯,苗書記說得對!”
“低調,大家都要謹記苗書記的教誨!”
仇繼勇在苗桂平面前,沒有多說一句話。
彼此心知肚明,利益已經將他們徹徹底底的捆綁在了一起,真如剛才那句話,千言萬語都在酒杯中。
突然 。
老疤的手機鈴聲刺耳的響起。
老疤清了清嗓子,接上了電話︰
“喂,光頭,什麼事?”
電話里,傳來了光頭異常驚慌的聲音︰
“疤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疤不厭煩的問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能有什麼大事?”
光頭緩了口氣,說道︰
“市委書記剛剛跑到下沙坪河道上來了,還將我們幾個兄弟的身份證給拍走了,他不會讓公安抓咱們吧?”
啊?
老疤瞬間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徐子杰跑到下沙坪河道上去了?”
苗桂平和仇繼勇齊齊被震驚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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