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雁微微一笑，聲音輕柔卻清晰“沈大公子文才卓絕，確是當世翹楚。但若只論武略，他恐怕還不能稱第一。道洲公子榜十一人雖齊名，卻各有千秋。要說武略之首，當屬排名第一的‘天機公子’南宮無爵。沈雲樓大俠雖罕逢敵手，可若與南宮無爵正面相抗，仍要略遜一籌。”
東辰一向對這些傳奇人物極感興趣，神色一正，向前傾身問道“公子榜前六位都是哪些人？他們有什麼樣的傳奇？謝姑娘，可否為我細細一道來？”
謝冰雁略感意外，反問“公子榜共有十一位高手，你怎麼只問前六？”
東辰沉吟片刻，語氣認真“後五位尚在人間行走，前六位卻已活成了傳說。十一人雖齊名，可明眼人都知道，後五位根本不能與前六相提並論。”
謝冰雁點頭稱是。
東辰肅容請求“好姐姐，請你為我講講他們的故事。”
謝冰雁仿佛看透他的心思，有意賣關子。她抿唇一笑，拖長了語調“有點累了，現在不想講呢。”
東辰趕忙賠笑“好姐姐，別吊我胃口呀。你說，要怎樣才肯講？”
謝冰雁眼中掠過一絲狡黠，輕聲說“簡單，答應我三個條件就好。”
東辰挑眉“說來听听。”
她略作思考，開口道“第一，以後不準再隨便招惹別的姑娘。”
東辰摸了摸鼻子，笑問“連你也不行？”
謝冰雁臉頰微紅，聲音幾不可聞“我……我倒不介意。”說罷急忙低下頭去。
東辰朗聲一笑“我盡量吧。”
謝冰雁似乎對這回答還算滿意，接著說“第二，以後不準欺負我。”
東辰好奇“怎樣才算不欺負？”
她眼中含笑，輕聲道“我高興時你要陪我，不高興時你要哄我。任性時你要讓我，生病時你要照顧我。總之，你要讓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東辰苦笑“這……可真不容易。”
謝冰雁語氣軟了幾分“你盡力就好。第三件事……我還沒想好，等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
東辰嘿嘿一笑，擺擺手“那算了，我上山找別人打听去，別人可不會提這麼多條件。”
謝冰雁撇撇嘴，終于讓步“好啦好啦，我說就是，免得你借機又去沾花惹草。”
她稍定心神，語氣認真起來
“大約兩千年前，異族大魔王率軍進犯人界。天機公子南宮無爵一人一劍，趕到六道輪回隧道——那是人界與異界唯一的通道。”
“他獨守洞口整整八十一天，斬敵過萬，其中高手不計其數，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最終異族不得不退兵，再不敢犯我人界。”
“南宮無爵曾立下誓言只要他在，異族休想踏入人界半步；若有侵犯，雖遠必誅。正因有他守護，人界才得享這兩千年的太平。”
東辰由衷贊嘆“真乃蓋世豪杰！若有機會，定要親眼見一見這位英雄。”
謝冰雁繼續道
“排名第二的，是傳說中那位‘百世經綸’風墨白，人稱小儒聖。”
“據說他本是寒門書生，卻以儒入道，讀破三萬經卷而明心見性。北離國境內的‘天淵裂隙’爆發時，他曾以浩然正氣書寫《天諭章》，一字一法則，一章一世界，竟將吞噬天地的裂隙生生彌合。”
“此後他立聖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開創儒聖一脈，至今仍是天下讀書人敬仰的神明。”
東辰笑道“讀書也能讀成聖人，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謝冰雁正色道“常言道‘行行出狀元’，凡事若肯鍥而不舍，終有一飛沖天之日。”
她微微一頓，接著說
“第三位是‘雲中司命’燕星辰。傳聞他本是道門第一天才，卻在參透天道時窺見未來大劫，毅然由道轉霸，以殺伐護蒼生。”
“千年前‘幽冥海’倒灌人間，他孤身踏浪而行，以無上霸念重定四海秩序，揮手之間鎮壓九條幽冥龍魂，將其煉化為守護神州的氣運之柱。”
“他曾說‘天道不仁，我便以霸代天。’其氣魄之雄，當世無人能及。”
東辰對燕星辰似乎並無好感，揮手道“傳言未必可信。姐姐還是說說第四位吧。”
謝冰雁點點頭
“第四位是天下第一風流公子沈雲樓，文武雙全。”
“他為護道洲王朝正統，曾以一己之力攻下西北第一重鎮蒹葭城，並揚言有他沈雲樓在世一日，任何企圖顛覆王朝者，殺無赦。”
“他憑一人之力撐起將傾的道洲王朝，至今仍是許多野心家心頭懸著的一把利劍。”
東辰頷首“沈大哥我見過幾面，確實文武卓絕，非同凡響。”
“第五位是中州王朝世子霍傾州，人稱‘天刀’。他三百歲時棄劍修刀，堅信刀才是霸王之道。”
“曾獨戰東三國二十七盟圍剿，大敗聯軍，使中州國重振聲威，並建立天刀城，與沈雲樓的護龍闕、楊素之的十二仙首聯盟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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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辰評價“此人氣勢如虹，孤高絕傲，看似目中無人，卻真有睥睨天下的資本。”
謝冰雁越說越興致盎然
“第六位是頗具爭議的‘殺神’夜長風。”
東辰笑了笑“這人我有些交情，不必多言。不如說說排在第七的‘三絕公子’楊素之。”
謝冰雁點頭
“三絕公子楊素之，也稱天下第一悲憫公子。”
“九國戰亂時，他以雷霆手段促成各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歷時數百年。正因有他，各方勢力雖暗斗不休，卻無人敢公然開啟戰端，道洲才得以保持相對和平。”
東辰輕輕搖頭，連道三聲“可惜，可惜，可惜了。”
謝冰雁不解“可惜什麼？”
東辰心念微轉，心想她或許不知楊素之的真正來歷，便轉而說道“可惜如此人物，終究難逃世人私心之爭。”
謝冰雁輕嘆“私欲如骨血，深植人心。世人皆有其欲，只不過有人主宰私欲，有人反被私欲奴役。”
東辰听得入神，良久才嘆“這六人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與他們相比，我如螢火比之皓月。不知何時才能企及那般高度。”
謝冰雁柔聲安慰
“不必妄自菲薄。據我所知，十一公子中最年輕的‘文武雙劍侯’凌東辰，也已兩千八百歲。你還年輕，待到他們那般年歲，成就未必不如他們。”
“到時可別忘了提攜小妹一把。”
東辰輕咳一聲，心中暗忖“你在本尊面前說本尊，竟還說得如此言之鑿鑿。可惜，我凌東辰今年不過四百多歲。”
他怔了片刻，笑著說“你怎知凌東辰兩千八百多歲？”
謝冰雁肅然道“江湖傳言。”
東辰淡然一笑“傳言未必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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