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被乾隆以禮儀不周貶去做了雜役太監，提了進忠做御前總管。
本來進忠想提小林子做副總管，但乾隆直接發話，另一個副總管從初九堂提，讓蔣之恆理一個名單。
這倒是給蔣之恆一個意外，轉頭一想又明白了乾隆的打算。
御前的太監早就有了各自陣營，要是直接提也說不準是進忠還是進寶的人。
相反，初九堂要是進來，那就是競爭關系，蔣之恆對這個人既要幫忙又要防著。
可以說，要是蔣之恆真的和進忠只是合作關系的話，這個人的出現一定會讓兩人的關系決裂。
要是他們是競爭關系，那這個人的出現就會讓兩人成死敵。
雨花閣
金黃的銀杏葉隨風飄進雕花木窗，落在木地板上。窗外雨滴密密的打在屋檐上，發出細碎的聲響。遠處金頂隱約可見，像是籠罩著朦朧的霧。
蔣之恆彎腰撿起腳邊的銀杏葉，捻在指尖輕輕搓動葉桿。
“這一招我還真沒想到，看來那位對御前伺候的人都不怎麼信任了。”
一身紫紅色蟒袍的進忠將手里滴著雨水的傘立在門後，抬手拍著兩邊肩上的雨水。
“那位早就對李玉有了疑心，只是沒想到李玉和嫻嬪真的敢，男女有別尊卑有序，就是嬪妃身邊伺候的太監也沒誰被主子這樣關心過。”
蔣之恆繞到進忠身後，將他肩背上的水拍掉。
“听說他被貶到坤寧宮做掃灑，我記得凌雲徹也在那兒。”
進忠笑了一聲，拉著蔣之恆走到背風的地方。
“他是沒用了，昨天下午衛嬪來給那位送湯，什麼也沒說，就給我塞了一疊銀票。”
聞言，蔣之恆抬眸看了進忠一眼︰“她倒是大方，寵妃就是不一樣。”
進忠笑了笑，把袖子里的銀票抽出來，塞到蔣之恆手里。
“不要白不要，左右不用我做什麼。”
蔣之恆沒和他客氣，直接將銀票塞進袖子里。
進忠笑著看他收好銀票︰“今早趙一泰來找我說請吃飯，想來是皇後的意思。”
對于這些事，蔣之恆沒有絲毫意外︰“你現在是御前總管，她們肯定是要和你打好關系的。“?
說到這里，蔣之恆靠到一旁的柱子上，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看著進忠的眼神似笑非笑。
“估計皇後想看看你和王欽是不是一路貨，貪財就給你財，好色嘛。”
想起之前蓮心的遭遇，蔣之恆沒有繼續說，但進忠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他故作為難地搖頭︰“那就難了，我這人愛權，走到這個位置只需要最穩當的就行。”
蔣之恆聞言腦子里靈光一現，微微睜大眼楮看向進忠道︰“看來，我要有麻煩了。”
進忠剛開始有些茫然，隨即慢慢明白了蔣之恆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人會讓我對上你。”
他目光轉向蔣之恆身後的窗欞，思索片刻緩緩點頭︰“還真有可能，如今在那位身邊只有咱們倆地位相當，其他人都沒有咱們與那位親近受重用。”
蔣之恆補充道︰“而且你我爭斗也是那位願意看到的，不然他不會在初九堂提人上去做副總管。”
進忠收回目光看向蔣之恆問道︰“你想讓誰來做副總管？”
蔣之恆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只有小莫子了，其他人都不太合適，我本來想讓他接我的位置的。“
“小莫子？”進忠回憶了一下，點頭道︰“這小子穩重，倒是合適。”
隨即他擔心道︰“這小子穩當嗎？會不會上去就和你對著干？”
“呵呵。”蔣之恆笑出聲，“人是會變的，特別是得到權力的人，我可以相信他現在不會背叛我，但以後，誰知道吶？”
進忠微微蹙眉，他知道蔣之恆說的是對的，但他心里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蔣之恆抬手用大拇指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笑道︰“放心，就算他背叛，十三衙門還在我手里，而且。”
說著，蔣之恆用雙手輕輕掐住進忠的臉額︰“不是還有你這個御前總管嗎？”
進忠由著他掐，看著他笑道︰“說得對，要是發現有什麼問題，我直接做了他。”
蔣之恆笑著點頭，松開雙手，同時進忠抬起雙手，正好抓住他正在下落的雙手。
“這空懸已久的御前總管位置被我坐上，後宮前朝難免會有些動靜，最近我不能去找你了。”
說的是他不能去找蔣之恆，但那表情就像蔣之恆不想去找他似的。
蔣之恆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這麼大個兒，你真好意思。”
進忠立刻不干了︰“怎麼不好意思，我不偷不搶。”
說著故作嬌羞做作的低頭看了眼蔣之恆︰“你情我願的。”
蔣之恆有些被他惡心到了，收起笑意，抬手遮住進忠的臉輕輕推開。
“要是這樣，那就是你一廂情願了。“
見他真被自己惡心到，進忠哈哈笑著抓著蔣之恆手放在自己胸膛。
他的笑聲被外面的雨聲壓下，卻被蔣之恆刻在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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