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著手，提著買好的食材一步一步地走向出租屋的方向。
姜禹低頭看著手中的塑料袋子，無奈地笑了笑。
這憨憨難得一次性買這麼多菜，足以證明她對這次元旦有多麼期待。
天空中又開始飄落起零零散散的雪花，落在肩頭，很快便融化成一滴滴小水珠。
姜禹伸手輕撫了一下女孩的發絲，將她秀發上的片片雪花扶落了下來。
沐晴雪眨巴眨巴眼楮，晃了晃腦袋，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系的，咱們趕緊回家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們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對老年夫婦，有些年輕的老奶奶坐在輪椅上，老爺爺則是從後面慢慢悠悠的推著。
姜禹拉著沐晴雪往旁邊挪了挪讓開位置，沒想到那個老奶奶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看著他問道︰“小慶回來了？”
姜禹一臉的茫然，剛想開口說話，身後的老爺爺就連忙朝他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年輕，我老伴認錯人了。”
說著，他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扶摸了一下她的另一只手，語氣溫柔︰“你認錯了，明天才放假，小慶還沒回來 。”
“沒關系。”
姜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老爺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兩人笑了笑，他戴著一個方框眼鏡，貝雷帽，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干練，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都十分溫柔。
“真不好意思，她現在好多事都記不太清了，大部分時間只認識我一個人。”老爺爺輕嘆一口氣說道。
姜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阿爾茲海默癥嗎？
相伴一生的愛人忘記所有人，唯獨只記得自己，這是一件多麼悲傷和幸福事情。
“小慶，都找到對象了？”老奶奶顯然根本沒听老爺爺的話，布滿褶皺的臉上泛起淡淡笑容，雙手微微松開，開始似乎想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什麼。
“奶奶給你們紅包，我孫子長大了……”
姜禹連忙俯身，順著她的話說︰“不用的奶奶，我帶女朋友回來就是想讓您看看。”
沐晴雪有些不知所措，握了握姜禹的手，隨即欠著身子緩緩蹲下，也跟著小聲地叫了一聲奶奶。
老人更高興了，原本木訥的眼神都清明了許多，“......好，好。這姑娘真俊，長得真好看。”
又輕輕地拍了拍姜禹的手，“小慶，等你結婚成家，奶奶也就徹底沒什麼念想了。”
老爺爺輕嘆口氣，似乎已經習慣了，朝兩人道︰“看你們都很年輕，是附近的大學生嗎？”
“我和我女朋友都是隔壁江大的。”姜禹指了指不遠處學校的位置。
沐晴雪微微掖了掖老人身上的毛毯，站起身抿了抿唇，往姜禹身旁一站，輕輕點了點頭。
“真好啊，我和我老伴也是大學相愛的。”
老爺爺看著兩人，似乎回憶起了年輕時的片段，微微笑了笑。
上了年紀的人似乎都比較健談，隨便又聊了幾句之後，老爺爺便朝兩人揮手，推著老奶奶準備離開。
“下雪了，天氣冷，你們也趕快回去吧。”
伸手撫了扶老人帽子上的雪花，老爺爺笑著道︰
“走了，老婆子，我再帶你去逛一逛。”
“建國，我想吃豆沙包。”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買去。”
……
一老一少兩對人別過之後，朝相反的方向各自走著。
姜禹見沐晴雪愣神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怎麼都不說話了，想什麼呢？”
沐晴雪抿了抿唇，想起媽媽對自己的囑托，小聲問道︰“我們老了，也會這麼幸福嗎？”
姜禹一臉認真，“我們老了的話，你肯定會比這還要幸福。”
沐晴雪挽住姜禹的胳膊，湊近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心中甜蜜蜜的。
姜禹把手中的袋子換了個位置，看著女孩，笑著看著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密集，女孩的發絲間也沾染上了一些白色，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融化就被姜禹給撫了下去。
女孩也踮起腳尖，輕輕的幫他把頭頂的雪花撫落，幫他整理好衣領又輕輕拍了拍，盡可能不讓冷風進去，“我們快回去吧，雪要下大了。”
“好。”
說著，姜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句詩，輕輕握住女孩的小手，笑著問，“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也算共白頭了？”
沐晴雪回眸看了看漸行漸遠的老年夫婦，又看著姜禹，垂下了腦袋，小聲說道︰
“不算。”
“為什麼？”
“因為我們要白頭偕老。”女孩抬眸很認真的說道，這是她深信不疑的事情。
姜禹微微愣神，隨即笑著將沐晴雪攬入懷中。
“我們肯定會白頭偕老的……”
直白的話語卻能體現出女孩對他們感情的決心，姜禹被狠狠地打動了一下。
沐晴雪靠在他懷里輕輕蹭了蹭。
姜禹一直說要讓自己自信一點，可他自己明明也是有點不自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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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滿眼都是一個人的時候，對方一點一滴的情緒你都能感受的到。
所以，她能感受到，姜禹真的很怕自己以後會不喜歡他。
他明明那麼擅長給她安全感，結果他自己最缺的也是這個。
不過，自己以後會慢慢證明她的感情的。
女孩淺淺笑著，把姜禹抱的更緊了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到底是不是那個女孩把他傷成這樣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這輩子都會一直喜歡姜禹的。
“你要親我一下嗎？”
女孩抬眸望向姜禹，鼻尖被風吹的紅紅的，水汪汪的眸子中只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好。”
……
來到樓下，兩人跺了跺腳，將彼此身上的雪花拍打下來，誰都沒提剛剛在雪幕中接吻的事情。
姜禹拿鑰匙開門，沐晴雪就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身後。
進門後，沐晴雪把羽絨服脫下來，掛在玄關的衣架上，她里面穿著一件米白色的修身毛衣，勾勒出一道誘人的曲線。
“換完鞋趕緊用毛巾擦一擦，別感冒了。”
姜禹一邊囑托，一邊蹲下身子，從鞋櫃中拿出最近才買的棉拖，遞到女孩的腳邊，幫她脫下了鞋子。
“好~”
女孩低頭看著姜禹，軟軟的應了一聲，心里很是甜蜜。
這個人，總是無條件的寵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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