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燼燭酒行六成的股份,還掌握最先進的釀酒技術,事事卻要听別人做決斷,白白錯失良機,長久下去,如何能行?!”
鄭昌想了想,幫子卿出謀劃策︰
“夫人莫急,桑之功不能廢,但可以貶。讓他做您的副手,我想盡我知府全力,可以一搏。”
子卿肚子里憋的火泄了一些,吐出一口火氣,心平氣和地講道︰
“好——很好,我把證人帶來了,先升堂吧。”
“既然有證人,本官定可把此案定罪,夫人請放心!”
二人一同從內宅離開,鄭昌滿身正氣,坐在公正清明匾下,用驚堂木拍案︰
“升堂!帶證人。”
子卿走出府衙,命令家丁們把工頭帶上堂,由知府親審。她則是坐在府衙身邊本屬于師爺的那張椅子上。
直到這時,工頭眼楮上的黑布條才被允許解開︰
兩排皂隸筆直地站著,工頭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在那黑磚石地板上不斷磕頭。
“老爺,我無罪,我無罪啊!”
鄭昌︰“你有沒有罪,現在是本官說了算!只要你老老實實吐露實情,府衙定不會錯怪任何一個好人。”
工頭︰“是......是!”
鄭昌︰“那我問你,公孫夫人所說本月所釀二百四十七缸酒是否是真?”
工頭︰“是真!”
鄭昌︰“那陰陽合同上所報的酒數呢?”
工頭︰“是......是二百四十四缸酒......”
鄭昌︰“什麼?二百一十四缸酒?也就是說收酒使貪了三十三缸!諸位,你們都听見了嗎?”
眾皂隸均敲棍落地,厲聲高呼︰
“听見!”
工頭見狀,一下子慌了,哆哆嗦嗦往前爬了兩步,卑微地說︰
“大人,不是二百一十四缸酒,是......”
驚堂木拍案,一聲巨響,嚇得他瞬間萎了。
“在場眾官都听見了你說二百一十四缸,怎敢反悔!莫不成你與收酒使勾結?嗯!”
“老爺,不敢,我不敢啊!陰陽賬本的事,之前我是一點都不知道,直到夫人來了以後才......”
瞬間,他又換了一副面孔,笑呵呵地說︰
“放心,只要你站在公平正義的一方,這件事,我定不會為難你。二百一十四缸酒確認無誤,對吧?”
憨厚老實的工頭無奈看向子卿,希望得到她的幫助,但她只是平靜地說道︰
“我給酒坊的大家都漲了工錢,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吧。”
這一瞬間,工人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摧毀了,目光凝滯,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忽而回過神來......
他抿了一把嘴,將亂蓬蓬的頭發盡可能捋順,對著公正清明匾用力地磕了幾個頭。
“正是——正是二百一十四缸酒,老爺說的沒錯!”
鄭昌對著公孫夫人點了點頭,又捋了捋胡子。
“你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如果膽敢騙公孫夫人和本官,騙了天下百姓,本官定不輕饒!”
鄭昌拿出令牌,用力一拋,厲聲說道︰
“捕快班子動手要快,執法要有速度和力度!盡最快速度控制住桑之功手下所有收酒使,本官要挨個審問,監禁期間不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探照,誤了大事,棍棒伺候!”
“遵命,捕快班這就出發!”
捕頭接起令牌,整整一個捕快班全員出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奔酒行抓捕要犯。
“退堂!”
驚堂木再拍案,這場審訊結束了。
公孫夫人隨即起身︰
“你們把證人帶回府,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和他見面。這幾天必須好吃好喝地對待證人,休要虐待!”
家丁們︰“請夫人放心!”
她回過頭來,對知府又說道︰
“下一步怎麼辦?”
鄭昌︰“既然夫人說桑之功得罪了女僕長,那我現在就帶人求見她,絕不能讓桑之功再和她見面。”
子卿︰“那我便不打擾了。”
鄭昌︰“夫人請便。”
知府立刻上書給女僕長樂樂,添油加醋地說明了事件的緊急性,隨後子卿辭別。
兩天後,這位知府帶著相當豐厚的禮物前往王宮。樂樂將會在自己的茶廳會見他。
和一般的上層人士不同,樂樂更喜歡加糖的黑咖啡,她給知府也倒了一杯。
鄭昌喝了一口,難喝到差點噴了出來。
“讓您見笑了,像我這種傳統派的士人,喝不慣外國進貢的新鮮玩意。您快請坐,咱們談正事吧。”
樂樂︰“切,土包子。”
她干脆直接地蹺起了二郎腿。
這茶廳是女王親賜——粉紅色治愈風格,牆壁上有可愛的動物畫像。
茶廳的名字叫“湘湘廳”,附帶的內宅就是樂樂的家。
“有話快說,我還要入王宮侍奉陛下呢!”
鄭昌連忙說道︰
“下官已經查清楚了,桑之功手下的收酒使貪酒私賣,這才導致遲遲送不上宮中所需要的佳釀啊!”
樂樂十分氣憤,將咖啡杯狠狠摔在桌上。
“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他不斷推托定是此故!你快將貪污的收酒使都抓起來,三日之後,我要親自審問他們!”
她把臉甩到一邊,氣鼓鼓地像個包子。
鄭昌︰“大人放心,此事下官定當盡心盡力去辦,三日之後,您一定會收獲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這個沒有圓月的夜晚,鄭昌來到牢獄內探查,捕頭向他稟報情況︰
“大人,我們一共抓上來六個收酒使,都關在東側最里面的牢房里了,請大人審訊!”
“嗯......”
他點點頭,悠閑地來到那間牢房,捋著胡子說道︰
“你們就是收酒使嗎?知道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吧。”
“不知,大人,我們沒犯錯啊!”
只有布呂往後縮了縮,哆嗦著說不出來話。
“不知道?那本官告訴你們,你們貪酒倒賣,知法犯法,如果不承認,罪過可就大了。”
“大人,我們沒貪啊,都是按照賬本上的數字往酒行交酒,一缸不少!”
老辣的鄭昌看向一臉驚慌的布呂,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們當中有人心里有鬼,是誰我不說。不過呢,你們一共貪了三十三缸酒,這個數字是精確無誤的。”
困在牢籠里的眾人如同一群無力地小老鼠,恐慌開始蔓延了。
“來人啊,給我嚴刑拷打,直到他們承認貪污了這三十三缸酒為止!”
鄭昌無視身後的嚎哭和求饒,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