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比例一斤青桑葉,配比一兩太陽花,半錢鐵粉,一錢海鹽,一斤豆粉,一兩腐殖,一斤清水”
“取青木碳火試管三十八度角又以特殊震顫手法調和均勻”
張遠腦海中一邊流過這些知識。
手中動作毫不停息,整個人都好像化作幻影一樣,不停的做著繁復的步驟。
顯得特別的復雜和專業。
讓人平白覺得不明覺厲。
就像此刻,在門前看著這一切的張家女人們,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張遠的動作越是專業復雜,越讓他們產生一種信賴感。
都不敢大聲說話和動作。
生怕驚擾了這從事‘高端’行業的張遠的重要事情。
只有眼神對視之間的某種興奮。
她們又不傻,這不比做個酒樓小二有排面嗎?
就憑看到的這種好似很有逼格的煉藥術,他們淺薄的認知也能判斷,張遠肯定有前途,誰家小孩能夠看一下書就能做到如此。
那張父留下的‘筆記’,他們也看過。
里面各種公式各種配比各種手法火候工具以及煉藥原理邏輯要求,雖然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沒有一段內容可以理解的。
讓她們學,她們也有自知之明,肯定是學不會的。
哪里能夠像張遠一樣,手上隨意一掂,就好似可以完全弄清重量,眼楮隨意一掃,隨隨便便就能搞清楚程序和配比,好像是從某個特殊地方秘傳進修出來的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母等人,感覺那藥師配藥都趕不上張遠的自然和順遂,好似好似對,好似說書人口中的天人合一一樣,那麼的流暢,那麼的合乎大道游刃有余,有股高深莫測的美感。
就連最小的幾歲妹妹也在眾人縫隙之中,一臉崇拜的看著二哥。
她是小,不是傻。
家人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二哥在做不得了的大事。
張遠沒有管門口的家人。
他現在的臥室,大部分東西早就搬了出去,已經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燭台工具等等。
好像變成了一個土著落後版本的煉金實驗室。
隨著燭台碳爐的炙烤,隨著他的各種步驟添加,空氣中開始浮現一股清香。
光是聞一聞,就能讓人迷醉,好似看到了清新的大地,看到了春天大地上的郁郁青草和鮮花,身體血肉都在顫動。
一時間,張家人口中還有口水不停的分泌。
看到張遠好像收工了。
妹妹終于忍不住了。
“二哥,我要吃!”
張遠搖了搖玻璃瓶之中過濾了幾道的液體。
“這個人類可吃不得,聞著不錯,實際上里面有些礦物質,吃了會中毒的,這是給部分蟲精和蠱蟲補充養分的。”
看了看門口的張家幾個人一眼。
“下一次你們就算要看,也要和我一樣盡量戴上口罩,否則哪怕只是聞,次數多了,氣味之中的一些因子,也會對人有微弱毒害。”
實際上張遠還知道。
為何書中說蠱師之下的煉藥人,長年累月之後,總會有各種疾病。
沒有靈蠱增強體魄免疫力,長年累月的在各種礦物化學成分之下,內腑血液會受侵襲影響。
當然,聞一下幾下,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他只是故意嚇一下家人。
張遠自己,有心靈特質掌控肉身,那點氣味算得了什麼,再說了未來也有絕對的自信成為蠱師。
這些都是小問題。
他說的人類不能吃,倒也不是嚇唬人,這些東西味道是好聞,但是里面的成分,人類腸胃腎髒的確無法承受。
張遠把煉制好的青汁液放好,原本想分裝一下,想了想只是倒了小部分到另一個玻璃瓶之中。
然後拿著那小部分,來到小院之中。
並不特別寬敞的小院一角,搭著一個棚子,棚子下放著幾個特制的實木箱子。
旁邊還有一個背簍,里面放著一些特殊的草和樹葉。
他先是撿了一些草葉放入箱子之中。
接著又讓其他人端來一小碗雞鴨內髒。
把手里的青汁液滴了幾滴在內髒之中,又攪拌了一下。
這才把內髒放在幾個木箱之中。
張小妹好奇的踮起腳跟一看,驚呼一聲,又害怕的縮回母親身後。
因為在那些木箱之中,有一些花花綠綠的蟲卵,一些蟲卵已經破開,軟趴趴的蟲子正在吃著那些草葉和內髒。
一些蟲卵不知道是聞到了什麼,顫動得越發劇烈,隨時隨地都可能破卵而出。
白花花軟趴趴的蟲子,看著的確有點滲人。
張遠把青汁液遞給母親。
“每一次往那些下水中滴個五滴就好,一天五次,還有這苦葉草、安心草、藥毛草每天換著來,其中的分量配比我每天會準備好,其中都要搭配這鬼槐葉,還有那豬血,要沒有凝固的,娘你費點心,等這些潛蟲全部長大之後,我再來進行下一步篩選和蠱紋繪制”
接著張遠又看向自己姐姐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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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要不停的去地攤上收集這些新鮮的材料,要是可以的話,讓那些割草采藥的農戶每日送到門口也可以,另外你們收集的時候,那些便宜的各種各樣的蠱蟲食物類植物葉睫都收集一點,我好做一下實驗,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一點,等苦過這段時間,收獲蟲精之後,咱們家就完全翻身了。”
“嗯,實際上現在也已經有改變,我這青汁液賣了,也能收回這段時間的所有投資,大家放心。”
看到家人點頭。
張遠想了想,又給了一個大餅。
“等增力蟲精培育出來了,大家先一人一個,增點力量還是好的!”
“等未來我找到百斤蟲蠱乃至大力靈蠱的培養方法,大家都有份。”
張遠大餅之下。
張家女人們個個變得興高采烈,想想都感覺未來的美好。
等安排好了工作。
張遠這才拿著那大部分青汁液走出門外。
他畢竟要去賣青汁液,還要采買各種各樣的便宜的藥材植物礦物等等。
他不僅安排了家里人去做,自己同樣要做。
因為他在親自實操煉藥和培育蟲精之中,他又發現了自己另外的優勢。
張遠一直就知道自己有優勢。
畢竟自己可不是真正的普通人。
不管是蒙學所學還是書閣所觀,他都知道,蠱師承載靈蠱,需要充沛的精神,如若精神不足,又想要煉化主蠱之外的副靈蠱,那麼就有精神被擠佔或者崩潰的風險。
按照張遠一直的設想,那麼自己的優勢應該就是未來成為蠱師之後,可以煉化更多靈蠱,成為六邊形戰士。
以前因為並不懂真正的煉蠱之道,所以全靠分析想象。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幾日的煉藥和培育蟲精的實踐過程中,他又發現優勢可不僅僅是這一點。
比如煉藥的時候,明明他在按照書上講述的煉制方法在進行,而且張遠現在也並非蠱蟲藥劑學領域的大師,對蠱蟲藥劑原理邏輯並無多少特別的經驗,還沒有到可以舉一反三乃至高屋建瓴修改的時候。
可是在煉制青汁液的某個階段。
比如正要放入書中所說的某個數量的礦物元素的時候,比如正要以某種手法進行搖晃調和的時候,比如燭火炭火炙烤的時候
自己集中精神,在做這些的時候。
腦海中或者說身體中的本能好似有某種悸動。
好像能夠感覺到礦物配比帶來的好壞,調和手法帶來的好壞,火候加熱帶來的好壞不同
自己順著這股悸動,就下意識在某種本能的趨利性之下,就本能的做出調整。
書中的配比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優的,本能進行修正調整,某種調和手法本能縮減和增加了某種步驟,火候也有本能的下意識改變
好似冥冥之中,知道這樣更好。
還有在培育蟲精的時候。
張遠親自去市場挑選了培蟲秘法之中的備選蟲卵,但是他看到現在使用的蟲卵,就產生一種‘幻覺’,好像就知道這個蟲卵不錯。
喂食特殊草葉的時候,頓時就產生某種感覺,並不一定要按照秘法之中說的來,可以加入冷血和青汁液,增加一次喂食次數。
看著那些潛蟲,撫摸過那些潛蟲,仿佛隱隱約約就感覺到它們對那些藥草藥葉的態度,知道那些草葉藥汁在它們吃了之後對他們身軀進化的影響是好是壞會帶來哪方面的進化,知道潛蟲們隱隱約約渴求的養分是什麼,知道他們想要什麼養分來進行生長變化,知道日光月光的照耀時間等等等等
張遠哪怕不實驗,也不會覺得這真的是什麼幻覺。
這就是曾經強大的心神力量頓悟本能境界的未來預感和心靈感應剩下的一點殘留本質,帶來的奇異感知。
張遠總結了一下,如今的心靈本質殘留,除了讓自己意志堅韌旺盛,估計應該可以煉化復數靈蠱之外,還有兩個好處。
其一,可以叫做效果冥感。
自己在集中精神做事的時候,心靈本能,就能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行為的利弊所在。
能夠冥冥感應自己的努力帶來的效果好壞。
本能趨利驅使之下,可以進行一些微調操作,以初學者的能力,本能做到一些專家層次高屋建瓴的調整改變。
就像現在張遠煉制的青汁液質量和蟲子的健康度,就略微超過那秘術書寫者描述的效果。
其二,可以叫做蟲蠱交心。
集中精神觀察蟲蠱的時候,或者雙手撫摸接觸它們身軀的時候,就能感應到蟲蠱們的某種本能變化和情緒。
據說蠱師也能感應到自己蠱蟲的大概情緒,比如饑渴比如歡快比如虛弱憤怒等等。
但是張遠的感應交心不一樣。
更加的細微。
好似可以聆听到蠱蟲基因之中的本能聲音。
通過和效果冥感功能結合。
喂食的時候,可以交流感應到這種食物對它們進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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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隱隱約約听到它們基因進化之中的方向和營養需求,在某種冥冥交心之中,知道他們進化的方向和需要的東西。
比如他在交心之中就知道,五滴青汁液加上一碗內髒攪拌之後的比例,就對潛蟲們的進化更有利,每日五次喂食最好,多一些少一些,都會帶來效果的衰減。
張遠讓姐姐嫂嫂去購買各種植物藥材礦物的原因就在于此。
他要通過自己這兩個心靈殘余優勢,對增力蟲培育進行嘗試,集中精神,通過效果冥感本能微調和交心交流入微掌控,找到增加培育效果的一些物質。
在街道上行走的張遠眼神一閃。
“或者通過不停的效果感應嘗試,即使沒有增力蟲往百斤蠱的培養進化方法,我自己也能嘗試出來!包括以後的大力靈蠱!”
關鍵是不僅僅是這增力蟲。
還有其它蠱蟲靈蠱。
要知道很多靈蠱的進階之路,都是不傳之秘,或者到了一定品級之後,就還沒有蠱師探索出進階秘法。
張遠實踐而發現的心靈優勢,讓他內心都安定了很多。
即使未來那些知識被壟斷,自己也能借助冥冥感應和蠱蟲交流,找到進階的方法。
道途算是有了保障。
接下來就是慢慢凡人修蠱而已。
到了蠱蟲藥劑商行。
張遠的稚嫩外表自然是被人輕視的,即使他沒有說青汁液是自己煉制的,是幫別人售賣,同樣也被輕視。
畢竟十一二歲的少年樣子,裝模作樣的來售賣藥劑,哪怕只是普通藥劑,也讓人感覺不怎麼信任。
好在青汁液用途很多,不僅素食雜食蟲蠱需要,一些純肉食蟲蠱也需要補充。
所以這個商行的小二勉強接待了一下。
接下來他們自然檢查發現這青汁液質量不錯,算是優秀級別。
但是,張遠也沒有買賣到自己打听到的收購價。
換了幾個收購點,都是如此。
這些做生意的,都是吃定了他年紀小。
想了想,還是隨便選擇了一家稍微價格好一點的店鋪銷售了,而且約定以後繼續合作。
和蟲蠱相關的東西就是值錢,而且能夠煉制蟲蠱進化藥劑,哪怕是基礎藥劑,也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要麼是蠱師,要麼就是經驗豐富的藥師好手。
這種情況下,哪怕被壓價,這青汁液也賣了三十幾兩銀子。
接下來,張遠又拿出大半進行消費,各種各樣普通的藥材和礦物,一樣買了一點。
回家之後,哪怕剩下來的銀子,也引得家人驚呼。
大家都感慨,十個酒樓小二,也遠遠趕不上現在的收入。
接下來的日子。
張遠還嘗試去擺了下地攤,可惜年紀同樣是硬傷,也沒有幾個人信任,就算有想要嘗試的,也多是借機壓價,能夠在地攤上買這些的,也都是缺錢的人。
最後算下來,就算多賣一點點錢,花費的議價的精神也不少。
最後干脆放棄其它想法,每兩日煉出的青汁液,都全部銷往一處。
反正以張遠的精神和肉身穩定性以及心靈效用冥感,基本上都沒有煉制失敗的可能。
比起那些成功率五成六成的藥劑師,成本上有著天然優勢。
而且在喂養潛蟲、煉制藥劑的過程中。
張遠對自己的心靈的殘留特質,越發的掌握入微,感應入微,本能開發更加如魚得水。
就在這種情況下,短短二十天。
在正式去蠱師學院報到的時候,張家的經濟條件就已經發生了好轉。
張母張姐張嫂等女人們也不再有某種未來焦慮,個個都變得對未來充滿信心。
因為張遠哪怕不是蠱師,現在的他,也比張父曾經在的時候,還會搞錢。
做事很有章法,性格很是自主獨立,越有個性乾坤獨斷越是讓張家人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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