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那些一臉憤怒和正氣的人。
其中有一些人眼眸深處還有貪婪閃過。
左玄機只想笑。
裝什麼呢！
這些人這些勢力，吃的喝的，哪一個不是別人的血。
魔道肆無忌憚，正道稍微好一點，注重點表面文章，但是本質也是剝削階級。
當然了，左玄機也不是極端認知的人，他還是承認其中肯定還是有真正的俠客的，好人肯定是有的。
只不過那些真正的純粹的好人，就肯定混得不好了，這畢竟是成年人的江湖世界。
左玄機又唰的一聲，打開紙扇。
不慌不忙的扇了一下。
輕輕一笑。
笑聲在所有人耳朵邊回蕩。
“邪劍？就算是邪，本少俠那也不是邪魔的邪，而是正得發邪！”
不知何故，明明很多武林朝廷高手包圍了他。
但是他的表現，卻好像他包圍了所有人。
那種恣意的放肆，那種輕松的霸道，那種邪門的輕松...反倒讓一些人不敢輕松。
好像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
此刻對方的儒雅淡然姿態，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
讓一些老江湖越發謹慎。
當然，懼怕倒也沒有。
畢竟今日聚焦了太多要斬妖除魔的人。
就算此人是先天乃至宗師，在如此多高手之下，也要飲恨。
唯一的問題，是哪些人會被對方臨時反撲拼死。
至于對方會不會是大宗師。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無數年的江湖志當中，就沒有出現過低于百歲的大宗師，更別提此人那二十來歲的外表，就算從娘胎中就開始修煉，那也不可能，大宗師的神罡乃是需要歲月來千錘百煉的，就算是宗師的罡氣先天的真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成就的。
沒有人認為他真的可能是宗師，那不過是以防不可能的萬一而已。
很多人分析他大概率是一流之上的後天境界，或許掌握了某種音律魔功和奇異快劍，所以才能逆伐先天。
當然，也可能是先天強者，自以為可以逆伐宗師，所以才顯得如此從容不迫。
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殺伐正魔兩道的勢力。
因為大家有這種顧忌，所以才沒有立刻動手，想要在左玄機傲慢自大的裝逼之間，看清他的底細。
左玄機白衣飄飄站立。
越發滿意此刻的氛圍和自己的氣度。
一只手背負身後，一只手拿著折扇。
折扇搖晃一下之後，又伸出去指了指。
“你你你...你你...”
“你家什麼幫，隔三差五的打死打魚客...你家一個不順心，就當街縱馬殺人...你家什麼正道，好像和那魔教做生意，把一些孩童....”
“只不過也不重要，出來混，總是要做事的，只不過唯一讓本少俠無語的就是你們格局沒有放大，做人太過小氣，不就是被殺了全家，被滅了宗門，有什麼大不了的，人死什麼朝天來著，你們這是死不起，小孩子一樣鬧脾氣！死品不行啊！”
包圍左玄機的人，出離的憤怒了。
“還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今日我們必須要還天地一個清明，還受害者一個朗朗乾坤！”
“惡賊，還敢倒打一耙！”
“諸位江湖前輩，此賊一定是魔教惡徒，大家並肩上。”
“呵呵，我魔門可沒有這種瘋狗，別什麼東西都往我魔門上蓋，這小東西，也殺了我魔門很多弟兄。”
“白衣惡賊，任你如何的狡辯，今日都難逃一死！”
哪怕再謹慎，此刻也扛不住左玄機的嘲諷光環，人家都被滅族了，說別人死品不行？
一個一個的武林高手，腳步一踏，運轉各種步伐腿法輕功等等，就向左玄機攻擊而去。
各種刀劍棍棒奇門兵器暗器等等也指向左玄機。
好似下一刻，就要把他覆蓋，然後切割分尸。
面對這種危急局勢。
在其它人的視線中。
那魔音邪劍只是手腕一轉。
那紙扇向著四周揮出。
“轟....”
扇出一股強大的氣流。
澎湃的氣流直接把襲來的一圈人，扇得倒飛回去，兵器折斷，暗器倒回，人體吐血，翻飛各處，撞得人仰馬翻不停後退。
酒樓之中的桌椅板凳也在氣流之中化為粉碎。
“這是什麼功夫？”
“好強的內力，不，這不是內力，這是單純的氣流！”
“難道是什麼特殊的真氣，不要給他回氣的時間，殺！”
左玄機懶得說話了。
手掌一抖。
扇子消失，腰間的長劍落入手中。
整個人轉了一圈，長劍也隨之往一圈一劃。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亮光在虛空閃過，還有一聲急速的風嘯。
然後周圍一大圈的各路江湖中人，就被隔空攔腰斬斷。
一股血腥之氣，頓時彌漫空中。
下一刻，才有無數的慘叫響起。
哪怕被斬成兩截，以江湖高手的生命力，也不會馬上死亡，
而在酒樓之外，看到這一幕的人，只感覺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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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驚悚驚悚。
他們終于知道，那人是如何在短短兩三個月時間之內，滅了那麼多家族宗門的。
一扇之下，摧枯拉朽。
一劍之下，全場兩段！
那出手的人之中，可是有後天境界和兩個先天境界的強者。
特別是先天強者，那強大的先天真氣，竟然毫無用處，和其它武林高手一樣，都沒什麼區別，防御好似紙糊的一樣。
“這是什麼劍法？”
“難道是傳說中的無形劍？”
“快，太快了，根本看不到他的劍，這是純粹的快劍...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張宗師，王宗師，還有那邊魔門的高手，你們不要藏了，先鎮壓這個邪徒，以後咱們再論高下生死！”
原本在酒樓之外老神在在的幾個宗師也再也淡定不了了。
這魔音邪劍只是簡單兩招，雖然沒有展現什麼先天罡氣乃至大宗師的先天神罡，但是那種高速帶來的殺傷力，只是掀起的氣流劍氣，也讓人內心生出不好的預感。
特別是那人前一刻還在輕笑扇扇子，下一刻就辣手殺人，讓人知道其嗜殺本質。
就連前面認為可能是誤會的幾個女俠，也呆愣的站在原地。
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前面還儒雅的左哥哥，化身恐怖劍客。
雖然她們毫發無損，但是看著自己的長輩被斬殺，一顆心也不停的下沉，總感覺發生的事情很迷幻，很割裂。
倒也沒人在乎她們。
酒樓外門的武林高手們在震驚之下，此刻都顧不得正魔之別。
幾個宗師飛躍而起，拳掌武器之中，一道道恐怖強橫的先天罡氣沖出。
有的是強大的寒冰罡氣，有的直接打出萬獸之形，有的掌出如龍如虎如狼，有的炙熱施虐，有的劍意刀意狂涌....
這是比先天強者的先天真氣，更進一步的先天罡氣，已經有更強的屬性特征，真的可以打出一條龍。
“咻！”
虛空又是一道劍光。
然後各種先天罡氣、什麼龍虎之形，好似嗚咽一聲消散。
然後那些飛躍到空中的宗師強者也在怒吼中啪的一下摔到地上。
同樣是被斬成兩截。
平平無奇的劍光，沒有沖霄的劍意，沒有恐怖的龍鳴。
但是卻無法阻擋，無人能擋，無人能活！
越是如此，越是讓人恐怖畏懼。
都不知道如何應對，因為那劍法太普通了，或者說都不是劍法，只是單純一掃。
一時間，除了場中的慘叫，幸存下來的武林人士，都恐懼的待在原地，生怕引來那平凡又充滿死亡的劍光。
只有眼眸忍不住在那個年輕人身上和地上慘叫的宗師強者身上移動。
那是宗師強者，哪一個不是威名遠播。
現在，那些原本高高在上充滿威嚴和氣度的宗師高手，卻好似爛泥中的豬狗，那麼的可憐可悲可嘆。
那麼強大的招式和功力，宗師們曾經被吹得很厲害的底牌手段魔道奇功等等，一點用處都沒有，好像鏡花水月名不副實。
只有那個站在酒樓窗邊的年輕人。
還在裝模作樣的擦了擦根本沒有沾染血跡的長劍。
然後又彈了一下。
錚的一聲劍鳴之中。
又是裝逼的念出一句詩句。
“天不生我左玄機，萬古劍道如長夜！”
要是換在他出手之前。
听到這句話，哪怕再佩服他才氣帥氣的人，都會笑他太浮夸了。
而現在。
卻無人敢笑，只有無盡的後悔。
早就應該想到，這種敢與天下人為敵的，不是傻子就是絕世高手啊！
一般高手，敢說出那些什麼劍氣縱橫十萬里的話嗎？
這時候，大家發現自己特別的清醒。
而又听到這什麼萬古劍道如長夜。
一些人為了求生，準備鼓起勇氣拍個馬屁贊嘆一下。
話還沒出口。
就听到那個魔音邪劍淡然一語。
“我允許你們先跑三百米！”
“我數到一，十...九...八...”
來不及分析這倒數之中的惡意輕浮。
所有人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爆發所有的功力，這十個數的倒數，哪怕最差的武林中人，也能跑三百米。
其中一流後天先天高手，又有輕功加持，那速度相當的快，個別人在左玄機剛數了一兩個數字之後，身影就已經急速的消失在街口。
內心雖然慶幸，但是也不敢挑釁，害怕被單獨針對。
但是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麼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而散，自己只需要跑贏其他人就好。
那人再強，也不可能一人同時從各個方位捉拿所有人。
內心想是這樣想的。
但是不知為何。
哪怕已經跑出去了幾條街，哪怕其中的高手輕功好似青煙，哪怕個別人夸張的速度已經跨出了城牆。
但是那淡然的數數聲音還是在耳邊晃蕩。
“......二....一！”
然後。
在酒樓中呆立的那些女俠以及個別無關百姓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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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機手中的劍又消失了，換成了一個長笛。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空靈悠悠讓人愁腸百結的音律響起。
這笛聲並不特別的洪亮，但是城中每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從中听到了白雲悠悠人生何求，有人在其中感覺到了勾心斗角意義全無，還有一些人眼前浮現的、心中升騰的是自己曾經做過的惡事，听到了冤魂怒吼地獄召喚...
片刻之後。
那些奔逃的武林人物，不管處于何地，都忽然心脈震斷而亡。
還有這城池之中，無數幫會份子士紳官員地主捕快街溜子也在恐懼懺悔中忽然氣絕。
有人總結發現，就會知道這些人都是平常耀武揚威欺壓盤剝普通人的，而且在氣絕之前，都忍不住喊出了自己所做的虧心事，那些事情之惡毒讓一些人難以置信。
酒樓之中。
笛音早就消散。
那個人影也消失不見，或許是裝爽了，要回去消化一下。
唯有幸存的人，久久呆立無言。
一陣之後。
才有人回過神來。
“魔音魔音，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這就是魔音邪劍，好恐怖的威力，這是什麼手段，武林之中，以前也沒有听過這種手段啊！”
“哈哈，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剛剛竟然夢到好幾個先天和宗師強者，被人輕易的斬成兩截，這夢太可笑了！”
“他一定是大宗師，一定是，那一定是傳說中可以斬斷一切的神罡氣！”
“他竟然沒殺我們....”
“真的很邪很邪，音律之下，過往之事浮現心頭，好似接受審判，那些死人臨死的樣子，好像遭受報應，因果報應啊！”
“什麼魔音邪劍，這是閻羅審判之音，萬物斬絕之劍，接下來的江湖，有好戲看了！”
“江湖浩劫江湖浩劫啊，江湖之中，又有幾個人沒有做過虧心事，水至清則無魚啊，要是....或許大宗師都要前來阻殺！”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某未來必定繼續與人為善！”
.......
在一條街之外。
小乞兒包小貴在草垛縫隙之中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倉皇的武林人物在逃跑中忽然氣絕身亡。
還看到不遠處，曾經欺壓自己的丐頭和幾個打手，在那笛音之中，各種懺悔，然後慘叫不要不要中變得悄無聲息。
更是驚恐的看著遠處酒樓前那些斷成兩截的尸體。
自己重生前，雖然只是粗通一點拳腳的不入流商隊護衛。
但是跟隨商隊行商，行走各地，听酒樓茶館之中的閑言碎語，十幾年下來，知道听到的江湖事情可不少。
那些斷成兩截的尸體之中，可是有曾經他听聞的各種大人物的樣子。
此刻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設想的有區別。
讓他心神再也控制不住平靜姿態。
心中有股沖動難以自抑！
“可是，那些人物，怎麼可能死在這里！”
“明明在二十年之後，江湖之中，都還有他們橫行無忌的傳聞，那一個穿著半身甲，背後繡著一條黑龍，出手間好似龍嘯龍飛的，應該是搏龍派的搏龍宗師張少武，二十年之後，他會晉升大宗師，搏龍派大擺宴席慶賀，我等路過之時，也混了一頓好吃的，為何...為何....完全不一樣了！”
“如此多的高手被殺，這東陽城如此多的惡徒死亡，那魔音邪劍如此強大，為何...十年之後，我和商隊行走各地，為何那些武林故事之中，根本沒有這些傳聞...如此人物，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怎麼可能...又不是有多麼久遠的歷史...”
“難道我現在根本沒有在原來的世界，那麼我設想之中的那些機緣，還會一樣嗎？”
或許是今日的事情對他沖擊很大。
所以讓他忍不住喃喃自語發泄。
正喃喃間，眼前忽然一暗。
一道聲音傳來，讓他內心好似被寒冰凍結。
“哦，原來是重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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