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程送來一杯涼茶，
“宋總，您先消消火。”
也難怪宋遠生氣，他從來沒有因為工作上的一次失誤對員工發這麼大的脾氣。
工作態度問題，他是半點都忍不了。
罵走了一個，宋遠看向財務總監，
“現在公司賬上的錢還夠支付這個月的那幾筆大單贖回嗎？”
財務總監剛剛被嚇懵，說話非常謹慎，一字一字地往出擠，
“宋總，目前賬上的錢夠這個月的正常到期贖回，但架不住每天除了正常單子的贖回，還有不少客戶啟用部分提前贖回。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是不夠的，可能頂多支撐……十天。”
說到後面的數字時，她幾乎秉著氣，不敢看老板是什麼臉色。
宋遠眉色凝住，季氏這麼大，倒可以從其它賬上劃一筆資金過來救急，只是治標不治本。
最主要的問題，還要解決客戶流失。
宋遠嗯了聲，
“你先出去吧。”
辦公室就剩下劉啟程和周敘。
有些話，宋遠對著其它員工不方便說，
“劉總，能把這麼一大批客戶都撬走，恐怕公司內部還有人接應呢。像這種高級客戶，公司都哪些人有權限接觸？”
劉啟程想了想，
“信托部副總監以上，公司副總以上級別都有權限，這麼算下來，範圍內有幾十人。”
宋遠把客戶名單里前十個大客戶的地址發了一份給劉啟程，
“先弄清大客戶離開的原因，這些都是瑞信十幾年的客戶，按理說對不可能因為那百分之三的利潤就放棄瑞信轉投別人，能買幾千萬信托的人，也不差那點蚊子腿肉。
我把部分客戶的地址發給你一份，你想辦法聯系人，哪怕能聯系到一個，或者兩個，晚上安排個飯局，一起吃個飯。”
劉啟程忙應聲，
“宋總，我現在立馬安排聯系。”
宋遠這邊掐著點，到下午六點，他沒等到信托部總監王世杰帶人回來。
宋遠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人事主管的內線，
“現在給王世杰發送解雇合同，一切按離職流程走，該賠償賠償。”
人事那邊接下命令沒敢多問。
現在這個就業形勢，失業了可不好找，尤其是被開除的員工，入職下一家，如果是大企業的話，很難通過背調。
王世杰被開除，以後的職業生涯只能去一些小公司混了。
事情交待下去，劉啟程那邊來了電話。
“宋總，我讓秘書在附近的餐廳訂了位置，我這邊聯系到兩位客戶。司機在樓下停車場等您，您現在可以下樓了。”
掛了電話，宋遠帶著周敘下樓。
到電梯口，正巧踫到王世杰從里面出來。
王世杰嚇得沒敢說話，宋遠也沒理他，目不斜視踏進隔壁的總裁專梯。
宋遠到達餐廳，剛好劉啟程帶著兩名客戶也剛到。
落座後，服務員開始上菜。
周敘在外面上了個衛生間，回來貼到宋遠身側與他耳語。
宋遠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來，
“看清楚了？”
周敘，
“看清楚了，我確定是他。”
宋遠，“盯緊他！”
周敘應聲出了門。
劉啟程給請來的兩位客戶介紹，
“趙先生，李先生，這是我們的宋總，今天我們宋總做東，咱們一起吃個飯，讓我們先干一杯！”
兩個客戶也是做生意的小老板，起初劉啟程找上他們時，他們很不願意配合。
但後來听說季氏集團的總裁這次來了港城，會出席飯局，他們連連應下。
都是做生意的，誰不想多攀一層關系，能結識季氏的總裁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跨越階級，萬一能合作個什麼項目，搞點資源什麼的，錢不就來了嗎？
兩個客戶非常客氣地端起酒杯敬宋遠，
“宋總，劉總，幸會。”
“對對，港城我們熟悉，這頓我請！”
宋遠開門見山，
“感謝二位這十年來對瑞信金融的信任，只是能否問一下，是什麼原因讓二位選擇了華泰？”
兩個客戶互相看了眼，都是職場里的老油條，有些話不好說。
宋遠有時間跟他們耗，
“二位看起來也是做生意的吧？季氏打算接下來在港城擴一下業務，希望我們有機會合作。”
兩個客戶都是人精，宋遠這麼說就是向他們拋來橄欖枝，季氏這艘大般，誰不想攀上？
季氏從指縫里漏一點，都夠他們三年的收益。
兩人立刻笑臉迎上，酒杯放到最低，甚至掏出名片遞上，
“宋總，我家做酒店生意的，港城，澳城，開了三家連鎖，今年有意在京市打開市場，希望有機會能和您達成合作。”
“宋總，我開了家科技小公司，听聞季氏在科技方面也有涉獵，希望有機會能一起探討！”
宋遠沒急著應他們，先是端起酒杯抿了口，
“大家都是生意人，合作的前提是互相達成信任。現在我能不能听听二位對瑞信金融的看法，我們哪里輸給了華泰？”
宋遠這一問，兩人都臉紅了。
想攀上季氏，但他們卻選擇了華泰，在季氏的老板面前，他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些窘迫。
姓趙的客戶先開口，
“宋總，我們也實在是為難。是這幾天，有個從京市來的季氏高管放出了消息，說季氏打算砍掉港城這邊的業務，把目標放至海外。
那我們這些買了瑞信金融旗下產品的就成了韭菜，大家賺點錢不容易，所以……”
“對對，宋總，我們也不願意轉投華泰，但大家都說瑞信要爆雷，眼下華泰又出了一款回報率不錯的產品，只好先跑了。”
兩位說完，事情總算真相大白。
劉啟程急得面紅耳赤，
“什麼人散播的謠言？我們瑞信金融是總部非常看好的子公司，有季氏做靠山，他華泰爆雷，我們瑞信金融都不會爆雷！”
兩個客戶面露尷尬，
“這……我們不知道是謠言，實在是這些年金融產品頻頻爆雷，把大家都嚇怕了。有個風吹草動都害怕錢打了水漂。
宋總，真的抱歉……”
“抱歉呀宋總，等華泰的那筆錢到期，我立馬取出來，放回瑞信！”
劉啟程非常氣憤，
“二位可否告知是誰放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