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歸塵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平靜冷淡。
周大福神色不變地說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遠遠不是厲千鈞的對手。”
“如果想要穩妥地復仇，至少需要突破到半神級，因此，我們必須加速進展。”
周歸塵赤裸著上身，他的胸膛上竟然顯現出了周大福和安靈虛的臉龐。
兩張會說話的臉嵌在一個人的身體上，這一幕足以讓人毛骨悚然，背脊發涼，然而，周歸塵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安靈虛的臉扭曲成一個瘋狂的表情，咧嘴說道︰“一旦我們擺脫裁決者的追蹤，就去偏遠的地方完成祭祀。”
“以我們的速度，不出多久便能突破到半神級，到時候，整個聯邦無人能擋。”
周大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周歸塵︰“你覺得該去哪兒？”
“憑什麼…憑什麼…”周歸塵微微閉著眼，目光黯淡無神，仿佛沒有听到兩人的話，喃喃自語。
安靈虛冷笑了一聲︰“問他干什麼？他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的力量早就大幅提升，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狼狽。”
周大福微微皺眉，的確，周歸塵最初的表現差強人意，他的抗拒與拒絕，導致獻祭所得到的力量轉化效率極為低下。
正因如此，他們的行蹤才會被裁決者發現，最終被一路追殺，狼狽不堪。
然而，經過多次祭獻與和裁決者的幾番交手後，周歸塵逐漸發生了變化。
他已不再是那個看到血跡和尸體便惡心嘔吐的周家少爺。
正當周大福打算為周歸塵開脫幾句時，周歸塵忽然開口了。
“你們想復仇，不是嗎？”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安靈虛和周大福微微一愣，一時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靠在牆上的周歸塵緩緩站直了身體，他的目光平靜如水，神色冷漠，他說道︰“你們想向厲千鈞復仇，而我也想殺掉楚風。”
“我可以承諾，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全力配合你們，但你們也必須答應我，等我們突破到半神級後，把楚風交給我來殺。”
安靈虛立刻斷然拒絕︰“不可能！你怎麼殺楚風？他現在在帝都，聯邦的中心，那里強者如雲，即便是半神級，想從帝都全身而退，也難如登天！帶著我們去那里，無異于找死！”
周大福的眉頭也微微蹙起，他雖自信自己有辦法在帝都脫身，但他更擔心的是周歸塵的動機。
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疑慮，周歸塵冷冷一笑︰“你們怕了？”
周大福眉頭皺得更緊︰“別用這種激將手段，對我們沒用。”
周歸塵輕蔑地笑了笑︰“怕就是怕，何必找借口？即便你們突破到神級，又有膽量踏入帝都嗎？”
安靈虛怒氣浮上臉龐，剛想反駁，周歸塵卻直接打斷了他，語氣不屑地說道︰“你們心里清楚得很。如此畏首畏尾，還妄想成神？”
“你們配嗎？連復仇都不敢的神？懼怕人類的神？你們的成神意義何在？是為了躲藏在陰暗的角落里，繼續發泄你們可笑的憤怒嗎？簡直可笑至極。”
周歸塵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利刃，刺入了兩人的心中。
即使是周大福，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怒意，他沉聲道︰“黃口小兒！你…。”
周歸塵攤了攤手︰“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們答應，我接下來會全力配合。”
“如果不答應那我們就繼續像老鼠一樣，躲在這骯髒的下水道里，做著成神的美夢吧。”
安靈虛怒斥道︰“你在威脅我們？”
周歸塵冷笑一聲︰“威脅？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你們敢踏入陽光之下嗎？”
安靈虛和周大福一時間無言以對，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只要暴露行蹤，聯邦的強者便會蜂擁而至，將他們徹底鎮壓。
周歸塵說得沒錯，即使他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周歸塵冷哼一聲︰“既然你們甘心做老鼠，做不能見光的蟲豸，那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他便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安靈虛和周大福的臉色變幻不定，按理說，繼續躲藏在暗處，通過祭獻提升實力，的確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
但如周歸塵所言，聯邦的強者不可能容許他們肆意作惡太久。
那些頂尖強者遲早會想盡辦法找上門來，而在成神之前，他們仍舊會被鎮壓，會被磨滅。
在神之下，一切都逃不脫聯邦的制裁。
因此，周歸塵的配合，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沉默許久後，周大福的神色突然恢復了平靜，他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你必須明白一點，我們三人共享一具身體，生死與共，如果我們失敗，你也一樣逃不過。”
周歸塵沉默片刻，隨後說道︰“我從未在楚風面前贏過一次。”
“這一次，我想試試能不能勝過他一次，以你們的能力，從帝都脫身並非難事，如果我失敗，以後我會听從你們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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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部要塞附近，有一座城市名為光明城。
這座城市坐落在大陸的最東端，是迎接第一縷陽光的地方。
城市之外，便是無盡的蔚藍大海。
它不僅是聯邦最大的城市，也是人類東部疆域八大要塞之一，同時還是明教的總部所在地。
光明城內城區的中心，一座宏偉的金頂建築巍然矗立。
潔白的建築在晨曦中仿佛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散發出難以形容的莊嚴與神聖之感。
光明金頂內，華麗輝煌的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黎明女神雕像。
雕像雙目緊閉，雙手合十，身後十二道光翼微微舒展，仿佛擁抱著整個世界，散發出無盡的慈悲與威嚴。
雕像之下，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靜靜佇立，長裙上金色紋路勾勒出復雜而高貴的圖案。
她身姿婀娜，雙腿修長，面容上覆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半面具，露出的下巴白皙如玉，雙唇豐潤微紅，似含著初晨的露珠般濕潤。
她的銀發如絲綢般垂落，披散在肩背，沐浴在晨光之下，宛如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婚紗。
她光潔的額頭上，一枚奇異的銀色符文熠熠生輝，散發出一股高貴、聖潔且不可侵犯的氣息。
在她身後，一名身披銀甲的騎士單膝跪地，低頭恭敬地向她報告明教近期收集到的情報。
女子抬頭望著黎明女神的雕像，靜靜聆听，她沒有開口，銀色的瞳孔如同深邃的大海，平靜無波。
然而，當听到暗星組織的一名白銀級成員一擊便斬殺了永生組織一名鑽石級成員時，原本平靜的銀色瞳孔中，忽然泛起了漣漪。
她的紅唇輕啟，語氣平靜地問道︰“那名暗星的白銀級成員叫什麼名字？”
騎士稍作猶豫，隨後答道︰“似乎是楚風，來自星輝市。”
“據說天刃馮百川和魔槍厲千鈞都對他十分重視，據傳，他在黃昏教派的動亂中，一擊殺死了安靈虛，但這消息的可信度不高，大多數人對此持懷疑態度。”
听到這個名字，女子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徐晚風原以為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再听到這個名字。
但不過短短數日，楚風便已在帝都掀起了如此大的風波，甚至傳到了明教的總部。
徐晚風輕聲呢喃︰“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攪動風雲。”
跪地的騎士並未听清她的喃喃自語，卻在抬頭間，被徐晚風那一抹淺淺的笑容深深吸引。
他的目光瞬間呆滯，眼中滿是迷戀與狂熱。
徐晚風察覺到他的失態，目光冷冷一瞥，隨即將臉上的笑意收斂得干干淨淨，仿佛從未出現過。
與此同時，一股無比威嚴的氣息從她身上驟然散發，籠罩了整個建築大廳。
這股氣息如同神山般壓迫，讓四周的柱子都微微震顫起來。
騎士瞬間回過神，額頭冒出冷汗，連忙低下頭，顫聲說道︰“聖女，屬下無意冒犯……”
明教的教義極為嚴格，其中一條便是不得直視聖女，否則將被視為褻瀆神靈。
犯者不僅會被剝奪力量，還將被逐出教派，永不赦免。
徐晚風將那股威嚴的氣息瞬間收回，語氣平靜地說道︰“卸甲，去執法堂領罰吧。”
听到這句話，騎士反倒松了口氣，他連忙點頭，恭敬地說道︰“感謝聖女寬恕，屬下立刻前去領罰！”
話音未落，他便狼狽地離開了大殿，直到走出大門，才敢抬手抹去額頭的冷汗，然而，他心中沒有一絲怨言或不滿。
他們所有人都見識過這一代明教聖女的手段。
曾經教派內部的幾十名高層，現在只剩下寥寥數人，無不證明她的鐵血與果斷。
能夠讓他們這些過去只能暗中潛伏的成員，在光明城這樣的大都會光明正大地建立教堂，本身便是她實力的體現。
更何況，徐晚風本身實力驚人，是黎明女神的神選者。
整個明教中，幾乎無人敢違抗她的意志。
待騎士離開後，教堂大廳再次陷入了寂靜。
“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凡人嗎？”一道高貴而冷漠的聲音，忽然在徐晚風的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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