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陳言吧。”
    “他真努力啊。”
    “的確努力,但覺醒氣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臥病一年實在還是差的有些遠。”
    教學樓後,一行人走出詫異的看著坐在操場上流汗的陳言。
    正是張青斯等人。
    張青斯覺醒氣血不是小事,一直到放學後,很多老師都在幫助張青斯穩定氣血,現在才結束。
    覺醒氣血之後,就算是武者了。
    同行的同學們,即使見到了陳言,也頂多是驚訝一聲,他們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張青斯的身上。
    “張哥,听說夏侗老師明天要對你私訓了。”
    一旁,胡源滿是羨慕的看著張青斯。
    夏侗不是武者,但善于格斗術,以前私下里教導學生都是收費的。
    一小時兩百以上的價格,現在私訓張青斯卻是免費的。
    即使是老師,對待已經覺醒氣血的學生時,往往也有結交的意味,畢竟覺醒氣血就注定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比他們強了。
    “我不想去,是他非要私訓我。”張青斯滿不在乎的開口,帶著無奈。
    “真羨慕啊,夏侗老師當年光靠武學上的技藝就打敗了覺醒氣血的同齡人。”
    胡源感慨一聲,手里還拿著張青斯的衣服,心里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一直以來對張青斯都顯得很是巴結,如今示好也不算刻意。
    看到遠處的陳言也注意到了他,面色變冷,喊道︰
    “別忘了,一千!”
    …………
    夜晚的青山鎮依舊帶著白日里的余熱。
    走在街道上,隨處可見光著膀子的男人坐在兩旁的石階上納涼。
    陳言熟絡的走到街道盡頭的丁字路口,一股混合著子然、芝麻等調料的香味撲鼻而來。
    是一個賣炒面的門面房。
    店里,一個長著絡腮胡子,面色黝黑、身穿褪色的淡藍工廠服的男人剛放下炒鍋和炒菜鏟,和攤子前的一個光膀子男人聊天。
    “你也該還了,一千塊錢欠了半年,胡源今年還沒藥浴過。”
    光膀男人略顯不滿開口。
    “哥,你也懂我家情況……”名叫陳于滸的男人愁眉苦臉道︰
    “一千塊錢,也不是什麼大數目,明天你必須還了。”
    光膀男人皺眉,話鋒一轉︰
    “你兒子都要高考了,連一次藥浴都沒做過,不如去青山內圍那邊試一試。”
    名叫陳于滸的男人皺眉︰
    “內圍太危險了,隔壁村昨天剛死了人。”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倒不是為了我那一千塊,你也要多想想。”
    光膀男人說著,提著剛炒好的炒面,剛要離開看到了陳言。
    “舅。”陳言笑道。
    “嗯,看起來康復的不錯。”光頭男人掃了一眼陳言,隨後在口袋里摸索了兩張一塊錢放到桌子上︰
    “先給兩塊哈,剩下的一塊,下次給。”
    “不用了。”陳于滸頭也沒抬的回道,光膀男人看著桌子上的兩塊錢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離開了。
    陳言走到店內,剛才陳于滸和舅舅胡澤元的對話,他只是听了一個隱約,但還是開口道︰
    “後山太危險了,每年都有鎮上……”
    “你別管,我不去。”陳于滸看向陳言笑道,熟練的端起鍋,開始倒油。
    “好。”
    陳言將書包放在桌子上後,開始等飯。
    “听說你們班張青斯覺醒氣血了?”
    乒乒乓乓的炒菜聲響起,陳于滸手底下不停,開口問道。
    “嗯。”
    “不要有太大壓力,張青斯他們家不知道怎麼滴,去年就發財了。”
    陳于滸嘆了一聲氣,去年陳言被車撞了,九死一生。
    張青斯一家卻是起來了。
    世事無常。
    陳于滸在碗里打上了三個雞蛋,又切了兩根火腿腸。
    “太多了,爸。”陳言忍住即將流出來的口水,連忙開口。
    “賣都賣不完,你幫著多吃些。”陳于滸又從攤子底下拿出來一袋裝著牛肉的袋子,很快把牛肉也切了,一起加入炒面里。
    有些豪華了。
    但一想到牛肉的味道,陳言就忍不住流口水。
    很快,炒面好了,陳于滸把面端到自己兒子桌前,笑道︰
    “你吃完就回去,我再賣點。”
    “嗯。”
    炒面的香氣撲面而來,陳言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里咀嚼,一瞬間芳香四溢,用豬油炒的牛肉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很是醇香。
    雖說自己吃了【力】字破聖果之後,身體的肌肉不再酸澀,但餓是真的餓。
    陳于滸則是笑著看著自己兒子,準備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又有客人來了,忙了起來。
    這種狀態下,陳言就算是干吃饅頭,一次性吃十個也是沒問題的,更別說是這麼一碗炒面。
    “爸,再來一碗。”
    陳言很快吃完,胃口突然變大,倒是讓陳于滸有了少許詫異,不過很快笑著給陳言炒了第二碗。
    “鎮武獎金……”
    鎮武獎金是很常見也是很大手筆的學生補助,青山高中三年級一共三個班,每個班都有一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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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得到,就是兩萬塊錢的現金補助,更關鍵的還可以選擇氣血功法和橫煉武者的呼吸法教學。
    只是每個班只有一個。
    陳言眸色一凝。
    張青斯覺醒了氣血,的確是強敵。
    【破聖境︰一級23)】
    【破聖果︰
    力︰0100)
    血5100)】
    自己突破了一次極限,【血】字破聖果來到了百分之五。
    怎麼這麼慢?
    陳言有些懊惱,他看張青斯覺醒氣血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不過,再有一枚果子,破聖境就可以升級了,這倒是好事。
    “爸,你買砍刀干什麼?”陳言忽然注意到放在店面角落里的一個半米長的嶄新彎刀。
    “哦,別人寄放在這里的。”陳于滸一邊切菜,一邊說道。
    …………
    炒面店十二點才關門,陳言自己會先回家。
    青山高中在南街之外,陳言住在北面的李家村。
    陳言回家要從南街走到北街,然後再走二十分鐘的鄉路。
    “可以去北街那邊的公園測一下力量。”
    陳言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著,標準的測力器學校才有。
    但北街公園那里有標注重量的石墩,前兩天陳言在服下一枚【力】字破聖果之後便已經可以硬拉起一百五十公斤的石墩了。
    現在只會更強,陳言感覺走路都感覺身體輕了很多。
    【力】字破聖果好像是作用在全身上的。
    意識世界內,絲絲縷縷橙光浮現,破聖樹長出過【力】字破聖果的樹枝之上有一絲新綠亦是出現了。
    只要運動,就會帶來果實的成長。
    至于【血】字破聖果,成長太慢了。
    在青山鎮上,覺醒氣血的少之又少,百不存一。
    陳言當然也想覺醒氣血,但臥病一年令他在各種方面都落後于同年級的學生。
    腳下一直在跑,陳言來到了北街,這里是青山鎮最繁華的地方。
    兩邊多有五六層的小樓,整個鎮上唯一的超市也在這里。
    燒烤的香氣緩緩傳來,街道旁的霓虹燈很是閃亮。
    一家飯店之前,露天的桌椅之上坐著三十幾號人,他們吃吃喝喝,不少人說著醉話,但聲音一听就覺得有些稚嫩,並不像是成年人的聲音。
    兩家燒烤爐同時工作,陳言一跑近才發現,那里坐的最多的就是他們班的同學。
    一整個班幾乎來了一大半。
    “來喝,張青斯實在太厲害了,以後真得叫張哥了。”
    “我以前就叫張哥,你現在才叫,沒眼力見。”
    “張哥太大方了,好久沒吃的這麼開心了。”
    “咦,那個好像是陳言。”
    “哪?沒看見。”
    …………
    張青斯正喝著啤酒,听到同學喊陳言的名字,向著街道看去,只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已經跑到黑暗之內了。
    “陳言,一起來喝點。”
    張青斯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一聲。
    這點聲音被吵鬧聲掩蓋,陳言自然是听不到的。
    張青斯便沒在意了。
    “這小子,不給面子啊,胡源。”
    一名男生壞笑著,看向胡源,胡源是陳言的表哥,基本上班里的同學都知曉。
    “不管他。”
    胡源擺了擺手,眼里抹過一絲不屑︰
    “就是個呆子,窮逼一個。”
    忽然,一個光頭男子走到燒烤攤前,有些同學看去,禮貌問道︰
    “叔叔好。”
    “好好好,你們吃。”名叫胡澤元的光頭男人笑哈哈的,眸光不經意間瞥過張青斯,隨後對胡源開口道︰
    “胡源,你過來一下,我給你說個事。”
    “干啥?”胡源皺眉,但還是離開座位。
    …………
    陳言來到北街公園,一直經過了一片大概有五六米寬的海棠樹林,才了來到放置石墩的小園。
    後天就要測拳力了,只要達到一百六十公斤的拳力,那就有資格競爭鎮武獎金。
    這個考核,會將大部分的人刷下來。
    在一般人的眼里,陳言就是這個大部分之一,原因無他。
    陳言沒有經歷過高二的格斗技藝教學,也就是說就算陳言力氣增長,想要將力量發揮到出拳上,差的還是太多了。
    “但力氣達到一定程度之上,是可以彌補技巧的缺失的。”
    陳言低喃著,來到廣場邊幾塊佇立不知多久的石墩前。
    看到一枚刻印著【200kg】的石墩,陳言彎下腰,伸出手雙手,握在嵌入石墩的金屬桿上。
    正要拉起,听到了海棠樹林里響起的對話聲。
    “爸,你咋給我這麼多錢。”
    那是胡源的聲音。
    “這三千你拿著,過會燒烤你把單給買了,听懂了沒?”舅舅胡澤元的聲音響起。
    “買,但爸,這麼多錢啊。”
    “這不是給你花的,你拿著這個錢,多請一下張青斯,你還小,不懂覺醒氣血代表什麼,你要是和張青斯關系好了,咱家命運都得改變。”胡澤元語重心長的開口。
    “知道了爸。”胡源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了,陳言他家錢還了沒?”
    胡澤元略顯無語道︰
    “明天我再去要,你別管了。”他話鋒一轉︰
    “對了,好像要拳力測試了,有一千五獎勵,你要給老子好好測!”
    “放心吧爸,我硬拉都有兩百了,老師也說我出拳標準,能過的。”
    兩人說著離開。
    小園內,陳言面色平靜,心里卻是浮現莫名的酸楚。
    想到了自己剛出車禍時父親與妹妹那悲傷擔憂的樣子,不由得嘴角顫動。
    好歹是治好了,好歹自己還活著。
    好歹,自己還有一雙拳頭,一身筋骨。
    身體之內好似有莫名的力量流動,陳言握住石墩上的鐵桿。
    嗤!
    石墩與地面摩擦產生聲音,陳言雙臂之上血管突起,滾滾勁力流淌之下,重達兩百千克的石墩驀然間離開地面,被他猛的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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