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

第271章 黃白縣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我是傻呼呼 本章︰第271章 黃白縣

    青州府的暮色漫過飛檐時,張希安正捏著酒盞。羊脂玉盞里的琥珀色酒液晃了晃,他與崔知府相談甚歡之際,突然有皂吏快馬來報——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不好了,三日前,黃白縣田家一十一口人,被滅了滿門!

    茶盞在案上磕出的脆響,至今還在耳中嗡嗡作響。

    \"啪!\"

    只听得“砰”的一聲脆響,崔知府手中的青瓷酒杯終于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直直地摔落在地上,瞬間碎成了幾瓣。酒液四濺,與地上的泥污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灘令人作嘔的污漬,仿佛在嘲笑著崔知府此刻那如同死灰一般煞白的臉色。

    “十……十一口?”崔知府的喉嚨艱難地滾動著,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他的聲音在顫抖,官服上的補子也隨著他身體的抖動而不停地顫動著,仿佛也被這驚人的數字嚇得不輕。“半個月前我還見到田老,他的小孫女還攥著糖葫蘆,歡快地在院子里跑跳……怎麼會……”

    與崔知府的失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希安的冷靜。他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酒盞,那動作穩如泰山,仿佛這酒盞是被鑄在案幾上一般。他的目光穿過堂外逐漸西沉的夕陽,落在了遠處的檐角上。那里的銅鈴被穿堂風撞擊得叮當作響,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也越發襯托出這酒局中彌漫的血腥氣息,令人感到一陣刺鼻的難受。

    “大人,”張希安站起身來,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帶起了一陣輕風。這陣風拂過案幾上的燭火,使得燭火搖晃不定,忽明忽暗,仿佛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感到不安。“田氏一門的滅門絕非尋常,當務之急是立刻前往現場查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話一說完,張希安便邁步向外走去,然而,剛走了幾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猛地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楊二虎,吩咐道︰“楊二虎,你去客棧跟夫人她們通傳一聲,就說這里出了點事情,讓她們不要著急。”

    “你即刻領張大人去黃白縣,不得有絲毫耽擱!”崔知府一臉嚴肅地指著站在一旁的皂吏,語氣嚴厲地吩咐道。

    那皂吏听到命令後,連忙躬身應道︰“是,大人!”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顯然對這項任務感到有些緊張。

    就在皂吏領命準備行動時,張希安卻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從崔知府手中接過了一塊腰牌。這塊腰牌是用檀木制成的,牌面上刻著“青州府”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腰牌的邊角經過歲月的磨礪,已經變得十分溫潤,透露出一種古樸的氣息。

    張希安仔細端詳著這塊腰牌,心中暗自感嘆︰這腰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貴重一些。他原本以為只是一塊普通的木牌,沒想到竟然如此精致。

    這時,崔知府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下頭的人可能不認識你,所以見到縣衙的人後,你只要亮出這塊腰牌,他們自然就不敢阻攔你了。”崔知府的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絲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其他原因。

    張希安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將腰牌小心地收了起來。他轉身與皂吏一同跨上馬匹,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一路上,張希安和皂吏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風馳電掣般地穿越了一片片田野和村莊,馬蹄聲響徹在空曠的道路上。

    不到半個多時辰,他們便遠遠地望見了黃白縣的城牆。黃白縣的城牆並不算高,但卻給人一種古樸而莊重的感覺。城門口站著幾名守衛,他們手持長槍,警惕地注視著過往的行人。

    “你先去黃白縣衙門把田氏滅門案的卷宗拿出來,稍晚些我就去衙門尋你。”張希安一臉嚴肅地吩咐道。

    那皂吏聞言,趕忙躬身施禮,連連點頭應道︰“是,大人,小的這就去辦。”說罷,他轉身快步離去,不敢有絲毫耽擱。

    張希安目送皂吏遠去後,才翻身上馬,緩緩前行。

    黃白縣的青石板路頗為寬闊,足夠兩匹馬車並行。張希安騎在馬上,悠然自得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微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同時也夾雜著些許煙火氣息。他深吸一口氣,那風中飄來的灶火氣,讓他不禁想起了家中的溫暖。

    然而,隨著他逐漸向南行進,那股熟悉的香氣卻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味道。這股味道異常詭異,仿佛是從地獄中飄來的一般,讓人聞之欲嘔。

    張希安心中一緊,他意識到這股味道的來源恐怕不簡單。他催馬加快速度,想要盡快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轉過西市街,張希安遠遠地就望見了田氏宅的門扉。那扇門原本應該是緊閉的,但此刻卻洞開著,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硬生生扯開的。朱漆剝落處,露出了底下陳舊的木頭,顯得破敗不堪。

    門楣上的匾額也已搖搖欲墜,“耕讀傳家”四個字中的“讀”字,最後一捺竟然斷成了兩截,看上去就像一滴凝固的鮮血,觸目驚心。

    \"吁——\"

    張希安猛地一勒韁繩,那匹馬兒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然後緩緩落下。他尚未下馬,就听到一陣“嘩啦”聲響,緊接著四五個手持利刃的衙役如鬼魅一般從牆根處猛然竄出。

    刀光閃爍,冷冽的寒光映照在張希安的臉上,令他眼前一花。他心中暗叫不好,這些衙役來者不善!

    “站住!”為首的捕快怒目圓睜,猶如一只凶猛的豹子,他的豹眼瞪得渾圓,滿臉的絡腮胡茬上還沾著些許草屑,看起來頗為凶悍。

    “什麼人?深更半夜的,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莫不是那殺人越貨的凶手?”捕快的聲音震耳欲聾,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張希安剛想開口解釋,突然覺得肩頭猛地一沉,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一般。他的後背狠狠地撞在院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根粗糙的麻繩如閃電般“唰”地纏上了他的手腕,緊緊地束縛住了他的雙手。

    “好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那捕快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張希安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手中的鐵尺毫不留情地敲在張希安的膝彎處,只听“ 嚓”一聲,張希安的膝蓋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自投羅網的東西!老子在這里蹲守了整整三日三夜,等的就是你!怎麼,做賊心虛了吧?!”捕快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對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

    “松開!”張希安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那壓城的烏雲一般沉重。然而,那捕快卻似乎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變本加厲地挑釁著張希安,反手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

    “啪!啪!”清脆的聲響如同驚雷一般,驚得院角的老鴉撲稜著翅膀飛走了。張希安的嘴角頓時滲出了一絲鮮血,但他卻依然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地說道︰“我是青州府巡檢……”

    “巡檢?”捕快冷笑一聲,打斷了張希安的話,“少他娘的拿官威壓人!田家滿門被滅那晚,有人親眼看見一個穿著青色直裰的漢子從後門逃跑——你這身衣裳,跟那描述的可真是有七八分相似啊!”說罷,他猛地一推張希安,差點讓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走,跟我去見縣太爺!到了大牢里,有的是法子讓你開口!他奶奶的,今天我非打到你開口不可!”捕快惡狠狠地罵道,一邊用力推搡著張希安往前走。

    從田家大門路過的剎那,張希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雙腳如同被釘在了原地,無法挪動分毫。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正廳的八仙桌上,那里還擺放著半壺冷茶,壺嘴處殘留著些許水漬,似乎剛剛有人在這里喝過茶。茶盞旁壓著一張未寫完的賬本,上面的墨跡已經暈開,形成一團模糊的黑色,宛如凝固的鮮血一般觸目驚心。

    再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死狀各異。其中一具老婦人的尸體,她的裹腳布散落在腳邊,仿佛在訴說著她生前的驚恐與掙扎。而小孫女的尸體則顯得格外淒慘,她手中的糖葫蘆滾到了梁下,紅果散落一地,被泥土玷污,看上去就像被人踩爛的櫻桃一般,令人心生憐憫。

    最里間的床榻上,一對年輕夫婦相擁而臥,婦人的手還搭在丈夫的胸口,然而,她的指縫里卻滲出了早已發黑的鮮血,這些血液在青布被面上洇出了大片的暗花,仿佛是一幅詭異的畫作。

    突然間,一陣“嗡嗡”聲傳來,張希安定楮一看,原來是一群蒼蠅被血腥氣吸引,紛紛聚攏過來,繞著尸體的傷口盤旋打轉。這場景讓張希安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強忍著胃里的翻涌,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然而,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死者頸間那整齊如線的傷口時,心中的恐懼卻愈發強烈起來。這傷口不似刀劍所造成,反倒更像是某種極其鋒利的器物所致……

    “發什麼呆!”只听一聲怒喝,緊接著捕快手中的刀背如疾風驟雨般重重地敲在他的後頸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他不禁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見了這慘狀,你竟然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捕快滿臉怒容,惡狠狠地瞪著他,“哼,我看你不是凶手才怪!”說罷,他猛地一甩手中的繩頭,那繩子如同一條毒蛇一般在空中飛舞,然後迅速纏住了張希安的身體,將他緊緊地束縛住。

    張希安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他努力想要站穩腳跟,但那股力量實在太大,他最終還是被押著一步步地往前走。

    “到了大牢,老子倒要好好問問你,究竟是誰指使你裝模作樣來查案的?”捕快邊走邊罵,“居然敢冒充官員?!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希安被押著穿過堂屋,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公案,只見上面堆積著厚厚的卷宗,仿佛是一座小山。而那硯台里的墨汁還沒有干透,顯然是剛剛有人在這里停筆不久。

    當他被按在被告凳上時,突然瞥見牆上掛著一幅“明鏡高懸”的匾額。然而,那匾額上的金漆已經剝落,露出了底下的舊漆,顯得有些斑駁不堪。這情景,仿佛是對這公堂的一種諷刺。

    \"大人!\"捕快踹開堂門,\"凶手當場拿住了!\"

    里間傳來一聲咳嗽,接著是個沙啞的聲音︰\"帶進來。\"

    張希安被推搡著跪下,抬頭便見屏風後轉出個穿靛藍官服的中年人,兩頰凹陷,眼窩發青,像是幾夜沒睡。他盯著張希安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殺人滿門,還敢回來?好大的膽子!\"

    \"大人,\"張希安盯著他腰間晃動的魚符,\"我是奉崔知府之命...\"

    \"崔大人?\"中年人冷笑一聲,\"黃白縣的案子今日下午才上報,知府衙門這麼快就派人來了?\"他抄起案上的卷宗甩在張希安臉上,\"看看!田氏的長工說,昨夜听見後門有動靜,像是外鄉口音;西市的布莊老板說,前日見個穿玄色直裰的漢子在附近轉悠;還有...\"他猛地拍案,\"你腰間的腰牌——哪來的?是偷來的!還是私刻?!\"

    張希安摸向腰間,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檀木腰牌不知被誰扯了去。他望著堂外漸暗的天色,夕陽最後一線余暉透過窗紙,仿佛尸體的傷口上層的血色。風卷著晚間的涼意灌進來,好似裹挾著田家的血腥氣,直往鼻子里鑽。

    “你們黃白縣這般斷案?!”張希安厲聲問道。“還想屈打成招?!”

    “大膽!你敢咆哮公堂!”縣令猛地一拍驚堂木。“先打十大板!”

    邊上衙役正欲動手。這時候縣衙師爺急忙跑來,在縣令耳邊低語了幾句。縣令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果真?!”縣令顫聲道。

    “八九不離十,知府衙門的皂吏剛從捕快班房出來。”衙門師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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