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希安忙得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個不停。因為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前往青州府赴任了,所以他必須得爭分奪秒地與副捕頭王開完成工作交接。
“恭喜大人您步步高升啊!”王開副捕頭滿臉堆笑,諂媚地說道,“我等真是自愧不如啊!”
“別在這里說些沒用的,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交接呢。”張希安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清源縣這個地方比較偏遠,雖然大案子不多,但小案子卻是接連不斷。以後你可有得忙嘍。”
王開副捕頭連忙點頭應道︰“是是是,大人您說得對。”他心里自然是樂開了花,因為張希安一走馬上任,那他王開可就是捕頭啦!一想到這里,他就興奮得難以自抑。
張希安升任青州府巡檢使的消息,這幾天已經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清源縣里迅速傳播開來。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年輕人,竟然能官至七品,這在清源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這兩個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匯,如今卻同時出現在了張希安的身上,這無疑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在清源縣引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只要稍有見識的人都能明顯地察覺到,張家已然崛起,其勢頭之猛,猶如洶涌澎湃的波濤一般,勢不可擋。
此時此刻,張希安正與王開交談著,突然間,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那衙役跑得氣喘吁吁,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長跑比賽。
“何事如此慌張?”張希安見狀,連忙開口問道。
“大人,城南倪家,倪家死人了!”衙役稍稍緩了口氣,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倪家?!”張希安聞言,不禁一愣。他對這個倪家並不熟悉,也不曾打過交道。
略作思考後,張希安當機立斷地說道︰“我這就過去。”說罷,他站起身來,把卷宗放在桌案上。快步朝外走去。
當張希安趕到倪家門口時,遠遠地就看到那里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這些人圍在門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唉,真是太可惜啦!如此年輕,卻遭遇這樣的事情。”人群中傳來一聲嘆息,仿佛對這年輕人的命運感到惋惜。
“哼!”另一人冷哼一聲,“他平日里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現在終于遭到報應了吧!”言語之中透露出對這年輕人的幸災樂禍。
“就是就是!”又有人附和道,“這倪湖波啊,見到有錢有勢的人,就跟土狗見到主人一樣,拼命地搖尾巴討好。可一看到咱們這些街坊四鄰,就趾高氣昂的,連個招呼都不打,簡直太可惡了!”。
張希安心中略有不悅,他深知這些百姓往往喜歡以訛傳訛,一件小事經過他們的口口相傳,很可能就會被無限放大。而通過之前的那些案子,他對此更是有著深刻的體會。
“都圍在這兒干嘛?散了!”張希安高聲道。
看熱鬧的百姓們听到衙門的人來了,就像受驚的鳥兒一樣,“呼啦”一聲全都散開了。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時候要是被衙門的人抓住,那可真是有理說不清,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嫌疑人給抓起來呢!
張希安走進屋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名女子正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眼淚鼻涕一把抓。衙役見狀,連忙上前介紹道︰“這位就是張氏。”
張希安听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他開口問道︰“苦主在哪里?”
張氏听到張希安的問話,這才稍稍止住了哭聲,抽抽搭搭地回答道︰“在……在西屋。”
張希安得到答案後,二話不說,抬腿就往西屋走去。
他一推開西屋的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張希安定楮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一個男子赤條條地躺在地上,上身完全裸露著,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還有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抓痕,看上去十分可怖。再看那男子的面容,更是猙獰扭曲,仿佛臨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死狀實在是淒慘無比。
“這死狀也著實恐怖了些。”張希安不禁喃喃自語道。
“大人,這苦主名叫倪湖波,他是張家的上門女婿,也就是所謂的倒插門。他家境原本一般,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攀上了張家這棵大樹。張家老爺子是個牙人,六年前開了間牙行,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家境殷實。這倪湖波別的本事沒有, 投機取巧,溜須拍馬的本事還是有些的。于是,張家老爺子便看中了倪湖波,將他招為上門女婿。”邊上的衙役詳細地解釋道。
張希安听後,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倪湖波的為人如何,並不是衙門應該去管的事情。
就在這時,張氏匆匆趕來。
張希安見狀,直接開口問道︰“倪湖波,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張氏顯得有些慌亂,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張希安眉頭一皺,追問道︰“你與他是夫妻,你怎麼會不知道?”
張氏連忙解釋道︰“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呢。可等我出門辦完事回來,他……他就變成這樣了。”
張希安聞言,眉頭一皺。“你二人這幾日一起吃飯?”
“嗯,我倆人本就是夫妻,自然是一張桌子吃飯,我男人本就注重養生,愛吃些食補之物,所以身體向來不錯。”張氏說道。
張希安听了這話,也沒多說。畢竟這夫妻二人一起吃飯,張氏一點兒事沒有,倪湖波卻慘死家里,起碼可以排除有人在飯里下毒的可能。
“倪湖波是你家上門女婿。你們怎麼住在倪湖波家里?”張希安又問。
“前幾日他說他爹病重,想回來看看。我左右閑著沒事,就隨他一同來了,原本打算再過兩日,我們就回去。誰曾想,事情變成這樣。”張氏哭道。
如此解釋卻也說得通了。倪湖波雖是上門女婿,地位在張家並不高,但是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給他的。
“把尸體運回衙門,讓仵作驗尸。”張希安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