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這案子都是你自己搗鼓出來的?!”李海滿臉狐疑,語氣中透露出些許詫異,似乎對這個結果感到難以置信。
“之前也是這般?”他緊接著追問,想要確認這種情況是否並非個例。
程中學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大抵都是這樣,只是地方不同罷了。”他的回答輕描淡寫,仿佛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李海心中的好奇愈發強烈,追問道︰“沒人反水?”他實在難以想象,在如此復雜的案件中,竟然沒有人背叛或者改口。
程中學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謔和嘲諷︰“哈哈,李海,這世上只要銀子給足了,哪有人會反水?”他的話語直白而又現實,讓人不禁感嘆金錢的力量。
李海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他意識到,在這個充滿利益和欲望的世界里,人性往往會被金錢所左右。
“沒成想這次遇到了愣頭青,哈哈。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啊。”程中學的笑聲再次響起,似乎對這次的意外情況並不在意,反而有一種調侃的意味。
李海看著眼前厚厚的口供記錄,心中感慨萬千。這些記錄不僅是案件的證據,更是人性的寫照。他不禁感嘆,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程大人,我斗膽講一句,這件事確實怪不得別人,完全是您自己太過貪了啊。”李海一臉嚴肅地說道。
他頓了頓,接著說︰“任誰都曉得漕運使可是個肥得流油的美差,稍微撈取一點,自然不會有人多嘴。可您呢……每次都要倒騰走一半,甚至還哄抬鹽價,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程中學听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你以為我不曉得其中的利害關系嗎?”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措辭,然後繼續說道︰“道理我都懂,這些事情我心里也跟明鏡兒似的。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以為我能從中撈到多少銀子?我實話告訴你,這麼多年下來,真正到我自己手里的銀子,不過才區區十多萬兩而已!其余的那些,要麼是用來上下打點,要麼就是孝敬給上官們了。就說那些宮里的太監們吧,每次下來,哪次不得給他們個三五千兩的?”
李海听了程中學的這番話,沉默不語。他心里很清楚,程中學所言不假。正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在這官場之中,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前程,確實需要付出不少代價。
“程大人,過幾日上頭自有分說,你且等著吧。”李海嘆了口氣說道。
張希安的級別太低,審不了程中學。等李海審完,把口供給了張希安一看,張希安這才舒了一口氣。“程中學還未喪心病狂,沒把三百多人的性命不當回事。”張希安說道。
“都有為難處。”李海說道。“一個漕運使原本不該如此,只是不貪,就沒法活下去。這也不知如何是好。”
張希安沒接話,他把程中學關于清源縣丟官鹽的口供抄下來,留作備案。其他的一概不問。
“大人,若無其他事情,下官先行告退。”張希安說道。
“回吧,回吧,我也要回去了。對了,這次你功勞不小,上頭的賞賜估計很快就會下來,你這幾日最好不要離開清源縣。省得到時候麻煩。”李海說道。
“是,多謝大人栽培。”張希安躬身行禮道。
回到家中,王萱已然趕過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我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了!”王萱滿臉焦慮地說道,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她不禁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是有什麼大案子發生,我爹也被牽扯進去了嗎?”
張希安听到王萱的話,先是微微一愣,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容。他心里暗自思忖著,估計是皇城司抓捕程中學的時候,把王飛給嚇到了,所以才導致王飛現在這樣。
“你這個人啊,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笑得出來!”王萱看到張希安的笑容,心中更加氣惱,“我娘都已經讓人來問過好幾遍了,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張希安見狀,連忙收起笑容,安慰道︰“別擔心,真的沒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他語氣輕松地說道,“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真的嗎?你可別騙我啊!”王萱仍然有些將信將疑。
“我怎麼會騙你呢?”張希安一臉認真地說,“我都說了沒事了,事情已經徹底了結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萱終于松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她轉身對一旁的黃雪梅說道,“快去準備些飯菜吧,夫君肯定餓壞了。”
黃雪梅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朝廚房走去。
“娘呢?”張希安問道。
“跟修生在後院里玩呢。你最好別惹她生氣,上次那個揚州瘦馬送來,娘當天晚上可是氣得沒吃飯。”王萱說道。
“你莫不是也生氣?”張希安笑問道。
“我哪敢,那可是價值千兩的揚州瘦馬,我哪里比得上?”王萱嘴里說著反話。
張希安也沒說別的,只是笑了笑,就去了後院。
“娘,我回來了。”張希安看到張母正摟著張修生在玩,隨即上前打招呼。
張母充耳不聞,直接無視了張希安。
張希安也是無奈。
“娘,你這是怎麼了?”張希安明知故問。
“哼,張家出了你這麼一號人物,我能怎麼?”張母冷哼一聲。“什麼妖魔鬼怪都往家里帶。”
“娘,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張希安苦笑道。“再說了,再不濟當個丫鬟使使也行嘛。”
“哼,張家可用不起這麼貴的丫鬟。把這什麼馬給我送回去。”張母說道。
“娘,怕是送不回去了。”張希安無奈道。
“怎麼?舍不得?”張母頓時語氣不善起來。
“娘,這揚州瘦馬是青州府漕運使送我的。”張希安解釋道。
“管他是誰,送回去。”張母很是不悅。
“漕運使事發被抓了。”張希安說道。“我抓的。”
張母聞言頓時愣住。“你莫要扯謊!”
“不然,我那岳父王飛為何幾日不敢出門?”張希安說道。
“怎麼,親家也被牽扯進去了?”張母頓時有些慌亂起來。也顧不得什麼揚州瘦馬了。
“事情已經結了,沒事了。”張希安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張母這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