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懇請您再給我兩日時間去徹查此事,若兩日之後仍一無所獲,我便會完全按照您所說的去做,這樣可否?”張希安滿臉無奈地說道,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也只能如此妥協。
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王飛之所以會主動過來跟他說這些話,肯定是漕運使給了他不少好處。畢竟漕運使這個職位可是個油水頗豐的肥差,只要稍微動點手腳,就能輕輕松松撈到數不盡的銀子。而且這其中的關系網錯綜復雜、盤根錯節,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人,給自己惹來大麻煩。
至于真相如何,張希安心里其實也沒底。畢竟漕運使可是打著為民著想的旗號,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一個小小的巡檢又怎麼可能扛得住呢?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該從何處著手去調查呢?從岳父王飛的態度來看,他顯然已經站在了漕運使程中學那一邊,肯定不會給自己提供太多的幫助。如此一來,張希安現在能夠信任的,就只有自己手底下那十多名幫辦了。可這點人手,要想查清這件事,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思來想去,張希安決定去找樊押司。畢竟皇城司可能會對這案子的來龍去脈更感興趣。
“官鹽?白蓮教?!”樊押司驚得手里的茶杯都摔了。“哈哈,這兩頭可都是大魚啊。”
“額。。。。”張希安看著樊押司的樣子有些無語。其實皇城司的功勞跟官員的政績不同。皇城司主要監察百官,觀察民間。直屬皇帝。他們抓的官員越多,升官越快。所以樊押司對于此次官鹽丟失案很是感興趣。
“希安兄弟,詳細與我說說。小遠,小遠,他奶奶的,茶呢?茶呢?快給我兄弟上茶!”樊押司此刻已然是急不可耐了。
“事情大抵就是這樣,只是。。。現在基本毫無頭緒,無從下手。”張希安把官鹽丟失的大致經過講了出來。
樊押司听了也是直皺眉。“莫不是見鬼了?這麼多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他奶奶的,這麼些人就是吃飯每天還要幾大袋子米 。”
樊押司話音剛落,張希安頓時來了精神,對啊,三百多人光是吃飯都不會是小數目,如此一來,只要查一查,清源縣各個米鋪,搞不好就能發現什麼。
但是張希安卻沒有立刻去查,而是委托樊押司派人去查探,沒辦法,現在張希安手底下確實人手不夠。
皇城司的辦事效率很高,半個時辰就傳回來了消息。各米鋪這十日都沒有大宗的交易。而且賣米之人都是熟面孔,沒有什麼生面孔。
這就奇怪了,樊押司此刻也是有些懵。這三百來號人就算不干活,也總得吃飯吧。民以食為天,怎麼可能不吃飯?
張希安此刻也沒了調查方向。他緊蹙眉頭。苦思冥想。他總覺得哪里有問題,但就是說不上來。
“希安兄弟,我看這事兒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啊。這案子可不簡單吶,搞不好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白蓮教的余孽干的。你想想看,要是白蓮教的余孽有這個能耐,還真就說不準讓這三百多人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也不是沒可能啊。”樊押司一臉凝重地說道。
張希安听了樊押司的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說︰“可是,他們為啥要這麼做呢?這完全說不通啊。”
樊押司嘆了口氣,解釋道︰“這誰能說得準呢?也許是為了報復朝廷,引發民怨吧。畢竟白蓮教的那些人,入教的時候大多都是沾親帶故的,說不定成王剿滅白蓮教的時候,殺了誰家的哥哥,滅了誰的親族,這都不好說啊。”
張希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樊押司的話。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樊押司點點頭,說︰“我也覺得這里面肯定還有別的隱情。但是目前來看,能做到讓這麼多人憑空消失的,在青州境內,恐怕也只有白蓮教了。”
張希安听了樊押司的話,也覺得有些無奈。樊押司的分析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的內心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間事了。張希安干脆回了家。剛到門口,魯一林就迎了上來。
“少爺,漕運衙門來人遞話,說是今晚在百花樓設宴,要您千萬賞光要去,還送來一個揚州瘦馬,雪梅姑娘已經安頓好了。”魯一林笑道。
“好快!”張希安頓感漕運使程中學的辦事效率。昨晚才說了送女人,這第二天就送來,拋開別的不說,就這辦事效率,確實可以稱得上厲害。百花樓是整個清源縣最好的喝花酒的去處,也是最貴的,堪稱銷金窟。張希安倒是一次也沒去過。
“這下不去也得去了。”張希安暗自苦笑。回到家里,換了身衣服,稍稍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
王萱看到張希安回來,滿心歡喜地迎上前去,準備端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給他喝,以解他一天的疲勞。
然而,當她看到張希安正在換衣服時,不禁心生疑惑,開口問道︰“這時候換什麼衣服呀?”
張希安一邊不緊不慢地換著衣服,一邊隨口回答道︰“漕運使在百花樓設宴,我可不得去嘛。”
“喝花酒?!”王萱一听,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心中的不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我爹知道這事嗎?”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張希安似乎並未察覺到王萱的情緒變化,繼續說道︰“岳父也去……”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王萱氣得渾身發抖,憤憤不平地說道。“白瞎了我精心熬制的蓮子羹,你還我!”
張希安見狀,趕忙放下手中的碗,哈哈大笑起來。他知道王萱是在故意耍小性子,但還是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十分可愛。
“只是應酬而已,沒有其他的,別想多了,今晚我肯定回來。”張希安連忙解釋道,試圖安撫王萱的情緒。
“哼,誰知道啊,腿長在你身上。誰知道你去干嘛。家里剛剛還送來個揚州瘦馬,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王萱依然不依不饒,氣鼓鼓地說道。
張希安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出門去了。只留下王萱一個人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