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醺時，小酒館的江湖食客
五點三刻，竹簾縫里漏進一縷金線，老李小酒館的銅門環已被叩響。曹姐趿著繡花拖鞋來迎，煙頭在晨霧中明滅︰"稀罕！太陽都未爬窗欞，倒有人先醉在門檻外了。"她鬢角沾著幾粒花椒碎，像是昨夜醉意未散的星子。
木桌沁著涼露，客人剛落座，灶膛火舌已舔上蒸籠。老李的藍布圍裙浸透了三十年油漬，圍裙下擺卻總被風掀起——許是怕擋了菜香。他拎著酒葫蘆晃進來，壇口一開，槐蜜香混著窖泥氣撲了滿屋。
"招牌菜走一遭，酒燙三沸。"話音未落，涼拌腰片已滑上桌。客人夾起一片腰片放入口中，脆嫩爽口，鮮咸的味道瞬間在味蕾上炸開。他眼楮一亮，不禁贊道︰“果然是招牌，這口感，這味道，絕了！”老李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齒，“客官有眼光，這腰片每日清晨采購，處理得極為精細，才能有這般好滋味。”
說話間，熱氣騰騰的紅燒肘子也端了上來，色澤紅亮，香氣撲鼻。客人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他豎起大拇指，“這肘子炖煮得恰到好處，火候把握得堪稱一絕。”
老李听著客人的夸贊，臉上滿是自豪，又端上一盤清炒時蔬，“這是自家後院種的，新鮮著呢。”客人吃了幾口時蔬，清爽的口感解了肉膩。
老李笑著點頭，又去忙新的客人了。 曹姐的銀筷點入紅油，薄片在晨光里透出胭脂色。花椒碎是撒野的星子，姜絲是偷跑的新月，齒間脆響時，麻意從舌尖竄到天靈蓋，她眯眼咂嘴︰"這刀工，庖丁見了都得讓灶台。"
蒸籠掀起的白霧裹著荷葉香，粉蒸排骨率先落進曹姐碗中。曹姐輕輕咬下一塊排骨，肉香與米粉的醇厚瞬間在口中散開，軟糯的肉質帶著荷葉的清香，每一絲紋理都浸滿了湯汁的鮮美。她眼楮微眯，臉上滿是享受，不禁感嘆︰“老李這手藝，這麼多年真是一點兒沒退步，這粉蒸排骨，還是記憶里的老味道。”這時，門口又進來幾位食客，被這滿店的菜香吸引，紛紛落座點餐。老李在灶台前忙碌著，熟練地翻炒、調味，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歲月沉澱的沉穩。不一會兒，新的菜品陸續上桌，小酒館里彌漫著各種美食的香氣，食客們大快朵頤，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酒館。曹姐放下碗筷，看著這熱鬧的場景，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在這煙火繚繞的小酒館里，每一道菜都承載著歲月的故事，每一次相聚都充滿了生活的溫暖。 米漿裹著肋排，糯而不糊，咬開時肉絲間滲著藕斷絲連的油潤。她筷子尖勾著排骨，絮絮叨叨︰"老李頭，這荷葉莫不是偷摘的西湖藕？"灶膛火光映得他皺紋忽明忽暗，只憨笑不語。
酥肉登場時最是熱鬧只見老李端著一大盤酥肉從後廚走出，金黃的酥肉在晨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還滋滋地冒著熱油。酥肉散發著濃郁的肉香和炸物獨有的香氣，瞬間讓整個小酒館的空氣都變得更加誘人。
曹姐率先夾起一塊酥肉放入口中，“ 嚓”一聲脆響，外層的面皮香酥可口，內里的豬肉鮮嫩多汁，咸香的味道恰到好處。她眼楮瞪得溜圓，豎起大拇指贊道︰“老李，你這酥肉還是這麼絕！這火候和調味，簡直無敵了。”
新進來的食客們也紛紛被這酥肉吸引，迫不及待地嘗了起來，一時間小酒館里都是咀嚼酥肉的聲音和贊嘆聲。“這酥肉太好吃了，外酥里嫩，太香啦！”“是啊，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酥肉。”
老李听到大家的夸贊，笑得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回到灶台前，準備迎接更多客人的到來，讓這承載著美味與溫暖的小酒館繼續熱鬧下去。 。金殼喀嚓脆響，內里白肉卻顫如凝脂。曹姐連碟子都端起來抖，生怕漏了渣滓︰"這得是五花三層的尖兒，裹蛋清漿炸三回才成的脆殼。"油星濺在桌角，她渾然不顧，只催著老李添酒︰"再燙一壺，這酥肉得配烈酒壓腥。"
水煮嫩牛上桌，那紅油翻滾，牛肉片浸在其中，泛著誘人的色澤，嫩綠的香菜與蔥花點綴其上，猶如綠寶石般亮眼。曹姐夾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嫩滑的牛肉在舌尖上散開，麻辣的味道瞬間刺激著味蕾，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嫩牛煮得恰到好處，入口即化，這麻辣味更是地道！”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夾了一片。新食客們也紛紛動筷，一時間，小酒館里吸溜吸溜的聲音此起彼伏。老李在一旁看著大家吃得開心，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這時，一位年輕的食客好奇地問道︰“老板，您這水煮嫩牛有什麼秘訣嗎？”老李笑著說︰“這牛肉得選新鮮的，切得薄厚均勻，煮的時候火候和時間得把握好，調料也都是我自己調配的。”大家听了，紛紛點頭稱贊。小酒館里依舊熱鬧非凡，美食與歡笑交織在一起，讓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這煙火氣中。 紅湯滾著青蒜，牛肉片薄如蟬翼。筷子剛探入湯，曹姐已連夾三片︰"這火候掐得比繡娘分線還準，多一秒就柴，少一秒就生。"她腮邊沾了油星，反笑對方吃相斯文︰"吃江湖菜要似江湖客，哪有這般拈花惹草的筷法！"
酒至半酣，晨光終于撕破霧紗。曹姐耳墜的牡丹影子在牆上游移，她忽拍桌大笑︰"老李！你那粉蒸肉若擺酒樓，怕是要被搶破門框。"老李正往火塘添新柴，火星濺上他油漬斑駁的圍裙，倒似添了層金鱗。
街市喧囂漸起，兩人卻醉在晨光與酒香織就的琥珀里。曹姐的繡鞋底磨著青石板，哼著走了調的山歌遠去。老李回頭望，灶上蒸籠白霧騰騰——這江湖菜與酒的晨宴，原是時光窖藏的一壇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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