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兒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玄鐵面具邊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傳來︰“按照老城主的布局,南山諸位星主本該作壁上觀。那些氏族長老即便聯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身為雙星之子的你......”
“所以還是算漏了?”藍諦突然打斷,指節捏得發白,“爺爺他......現在到底在哪?”少年嗓音里壓著顫抖,仿佛每個字都帶著羽氏亡魂的哭嚎。
燭火突然劇烈搖晃,在炎主面具上投下詭譎的陰影︰“他獨自踏進了中山禁區。”空空兒頓了頓,鐵手套在扶手上刮出刺耳的聲響,“自古入禁區者,十死無生——除了申屠景。”
“申屠景?!”藍諦瞳孔驟縮。
藍諦听到申屠景進過禁區,並且還活著走了出來,十分好奇事情的具體經過,想知道那中山禁區之內到底有什麼?
會讓這個大荒上的人都聞風喪膽,不敢輕易踏足,世人對禁區的了解只能說微乎其微。
炎主突然起身,星紋披風掃落案上茶盞︰“十多年前,四方領主集結七十二人,號稱要入禁區尋成神之路。”
瓷片碎裂聲里,他的聲音愈發陰冷,“老城主力排眾議,才保住南山星主未參與那場送死的遠征。”
藍諦眼前浮現出申屠景那雙永遠含著笑意的眼楮——現在想來,那笑意從未到達眼底。
就像戴著人皮面具的惡鬼,連每道皺紋都是精心雕琢的偽裝。
“結果呢?”少年听見自己干澀的聲音。
“七十一位星主永遠留在了禁區。”
炎主也提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件事,那件事幾乎讓大荒失去了一大半的一方星主強者,才導致如今其他三方勢力的一方星主比南山的更少。
藍諦大驚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發生了什麼,整個大荒的強者幾乎都隕落在里面,只有申屠景一人活著出來了,”炎主難以言表的繼續說道︰“但是他出來後就閉門不出,對禁區之事諱莫如深,而魔族之亂,正是從那時開始猖獗......”
這些強者之所以冒死也要闖禁區,是因為他們認為成神的秘密藏匿在禁區內,一群頂級強者無法突破後就要去探尋變得更強的秘密,所以數萬年來這個星球沒有人能夠成神他們認為是神對他們的懲罰,將他們圈禁在其中接受神罰。
藍諦回憶到當時申屠景與老城主悄悄議論的事︰難道當初他們交談的就是這個事?他告訴了爺爺什麼,讓爺爺獨自一人不畏生死也要獨自一人進入那片禁區。
那些頂級強者也在其中喪生,我現在這個實力貿然進去無非就是送死,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只能自己變強大再想辦法去探索。
此刻的藍諦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夠,所以只能變強後自己去尋找真相,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藍諦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眼前浮現出飛雲那雙曾經清澈明亮的眼楮——如今卻染上了魔氣的猩紅。
那個總是把自己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少年,現在該有多厭惡鏡中的自己?
藍諦突然上前一步,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炎主,可有辦法讓魔人恢復人形?”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畢竟他是一方之主,一定知道一些關于這方面的問題,因為飛雲等著他去救,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尋找辦法讓飛雲恢復成為正常人。
殿內燭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少年眼中壓抑的痛楚。
他腦海中浮現飛雲蜷縮在黑暗角落的身影——那個曾經連衣角都要打理得平整的少年,如今終日裹著破舊黑袍,連鏡子都不敢看一眼。
畢竟他那麼愛美,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淨淨,他每天看到自己這般模樣心里該多痛苦!
“古籍確有記載...”炎主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回響。
藍諦瞳孔驟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听到炎主說有,藍諦瞬間感覺到了希望,只不過炎主話音突然停止,藍諦也預感到了這個方法並不簡單,但是不管有多難,對于藍諦來說他都必須一試,畢竟飛雲對他來說何其重要,不能讓他一個人一直待在孤獨,黑暗的環境中,他那麼善良!
“不過——”可炎主話鋒突然停滯,鐵手套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
藍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喉間泛起血腥味——果然,希望之後總是跟著更深的絕望。
“不過什麼?”他听見自己嘶啞的聲音。
“需要八味天地奇藥。”空空兒起身時鎧甲鏗鏘作響,“但魔人沉溺力量,從無回頭之例。”
“還請炎主如實相告!”藍諦一把抓住炎主的臂甲,寒鐵硌得掌心出血也渾然不覺。
他想起飛雲最後一次對他笑時,右臉已經爬滿猙獰的魔紋。
藍諦顧及不了那麼多,不管如何必須先找到方法,成不成功都得先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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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有方法而不去行動,這不是他的為人!
“極寒之地的【孤葉清心】...”藍諦輕聲重復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北境終年不化的雪山。
他記得曾在古籍上看到過,這種草藥只在月圓之夜綻放,采摘時不能見一絲陽光。
“【黃沙赤果】倒是相對容易。”炎主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東山鮫人族的【珊瑚珍珠】,雖珍貴,但以你現在的身份,或許能通過交易獲得,【深海靈芝】只有鮫人族才知道其下落。”
“以及甲獸棲息地才有的【妖紅之花】,【聖甲金蟲】,這每一種都極其稀有”!空空兒的聲音一次次傳入藍諦耳中。
空空兒沉重地點頭,面具下的眼楮閃過一絲擔憂︰“最麻煩的是最後兩味。【骨化精髓】據傳只存在于上古戰場中,而【血腥赤蕊】...”
他頓了頓,“這種花也只是一個傳聞。”
炎主逐一道來,每報一個藥名,殿內溫度就仿佛降低一分。當說到“骨化精髓需取千年尸王顱骨”時,窗外突然炸響驚雷。
“足夠了。”藍諦突然輕笑出聲,指間不知何時多了片枯葉——那是飛雲入魔前別在他衣襟上的,“既然存在,就是給我的路標。”
他轉身走向殿外暴雨,背影挺拔如出鞘利劍。在跨過門檻的剎那,一滴水珠從檐角墜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別的什麼。
飛雲,等我。)
少年在心底立誓,這誓言化作無形的鎧甲,比炎主的玄鐵更堅不可摧。遠處雷雲翻涌,仿佛在嘲笑凡人的痴妄,卻又像在見證某個傳奇的開端。
雨絲順著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細碎的聲響。
小卿倚著窗欞,修長細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你已經決定好了?“
“嗯。“
藍諦摩挲著手中的【山海策】,指尖在某條航線上停留。燭光將他消瘦的輪廓投在牆上,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小卿突然抓起茶盞砸向牆壁,瓷片四濺︰“你這個瘋子!“她聲音發顫,“明明只剩......“後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化作一聲嗚咽。
藍諦彎腰拾起最大的一塊瓷片,上面還映著半輪殘月︰“如果時間允許......“他將瓷片輕輕放在案幾上,“我想幫你找到家人。“
小卿如遭雷擊。數萬年來,她像縷游魂般附著在山海策上,從未思考過“家“這個字。
她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記憶最深處只有契約者的背影,擁有這本山海策的那個人。
“找不到的話——“少年突然抬頭,眸中星輝流轉,“我做你家人可好?“
藍諦已經把小卿當作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視她為親人,小卿也十分喜歡藍諦,畢竟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她也有所觸動。
窗外的雨停了。
小卿別過臉去,卻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劃過臉頰。
她粗暴地甩出個泛黃的卷軸︰“少自作多情!這是藥鼎的......“
藍諦接住卷軸的手微微發抖。羊皮上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間,竟浮現出立體星圖——這正是他苦尋不得的操控法訣!再不用擔心藥鼎暴走了......
“這是!?”
藍諦緩緩打開那看似古老的卷軸,眼前突然一亮如獲至寶的笑了一下。
小卿︰“這應該是那個藥鼎的戰技詳情,在你突破後打開的空間中存放著的,記錄了藥鼎戰技的使用說明,這下你就不用擔心操作不當失控了”。
這下藍諦就可以放心使用這神秘藥鼎了,再也不用擔心操控失誤誤傷他人。
“謝謝。“他輕聲道。
“要謝就謝你自己!“小卿背對著他,裙擺上的星紋明明滅滅。
沒人看見她唇角揚起的弧度,像新月初升。
“這還有一些卷軸,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嘩啦一聲,數十個卷軸突然從虛空落下。
小卿將諸多卷軸堆積在藍諦面前。
“這也太多了吧,”藍諦拾起最上方那卷,展開的瞬間瞳孔驟縮——竟是失傳已久的各種煉丹術!
他快速翻檢其他卷軸,臉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成某種決然。
藍諦查看後眼前一亮,如同發現了寶物一樣露出笑容,心里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三日後!
藍諦先後去見了列山飛鴻,蚩黎,葉鋮天三人。
“列山族長。“藍諦將鎏金卷軸雙手奉上,“這是答應您的甲階紫色丹藥的煉制方法!”
列山飛鴻接過卷軸時,袖中豢養的尋寶鼠突然興奮尖叫。
老人撫摸著卷軸上暗藏的星紋,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好!好!“
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那本珍貴的卷軸喜笑顏開,這買賣他是做的一點不虧!
“蚩族長,塔給你,希望對你有用!”
藍諦將昊天塔借給了蚩黎研究,希望他能從其中獲取鍛造術的奧秘!
當藍諦取出昊天塔時,蚩黎的骨杖突然自發懸浮。
“放心,老夫研究後定會物歸原主!”這位陰郁的星主第一次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觸踫塔身︰“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能......“
蚩黎當然也十分滿意的接過了昊天塔,對他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天賜良機!
藍諦恭維道︰“松秋就拜托前輩了!”
葉鋮天注意到,少年轉身時,內心仿佛壓抑著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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