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孔盛東因為馮五哥的事,心中一直以來對李家都有防備,所以和李程等人的關系也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方這幾年雖然表面上迫于形勢結盟對抗錢、祁兩家,但從內心感受上來說,雲盛堂幾位東家心里對李秉不擇手段的做法十分厭惡,擔心有朝一日李程、李清溪也會干出背刺雲盛堂的事。而這幾年正是因為李清溪的極力協調,這才使兩家維持了較好的合作關系,李清溪為了讓雲盛堂的幾位東家放心,不但將李家南撤的路線秘密全部告知了孔盛東,更是在雲州遇到災荒的時候,不惜動用李家在吳越和南吳的力量,幫助雲盛堂解決了雲州缺糧的難題。
孔盛東心中回味了一陣李清溪說的話,說道︰“唉!可能是我和五哥的關系太好,總是想著為五哥做點什麼,對李家和‘太行會’總帶著不一樣的情緒,其實我們幾個也知道兩家合作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心里總有個坎過不去。今日李東家既然把話說到這里,我也不妨多說一句,只要李家和‘太行會’按照規矩來,別再下黑手,我們之間的仇恨和成見可以放一放。”
“這就好!這個話我會傳達給李程和洪家兄弟,日後我們都按照規矩來,甚至雙寧營不好出面的事,花錢找‘太行會’他們也會替雙寧營辦事,洪家兄弟不是傻子,對他們來說打打殺殺也只是一門生意。況且這次的事情,依照我對錢貴的了解,他是故意拉著‘太行會’一起進局,好進一步加深你們和‘太行會’的矛盾,洪家兄弟也是經過我的點撥才明白其中的緣由,他們兄弟三個在認知上和裴恩老前輩還差得遠著呢!”
“那我還得謝謝你,幫著我們消除了一個隱患。”
“我是無功不受祿,現在拿你這個木簪子理所應當。”
“李家給了‘太行會’多少錢?你讓我知道知道我這支木簪子值多少。”
“兩千貫!值錢吧!當然這里面也不全是雙寧營的事,我們李家河‘太行會’的關系復雜,只是順帶著幫你解圍。”
“哎呀!早知道我多做點其他的送你,花這麼高的價錢,我該給李東家打一套黃金首飾。”
“你先請我吃好的去,我們都是生意人,既然你問價,那這事不能就此結束,你還得反過來幫我個忙才能兩邊扯平。”
“好說,好說!走,咱們先去食譽樓,邊吃邊說。”
李清溪和孔盛東出了內堂,正好看到梁安戊在門口值守,李清溪笑著說道︰“走,請你吃飯去,听說你找到了夫婿,我也沒有喝上喜酒,今天正好。你把那位周姑娘也喊上,還有那條聰明的狗,還是我們幾個,都一起去!”
梁安戊也不管孔盛東什麼態度,樂呵呵答道︰“多謝李東家,我的大事還多虧了上次和李東家一起出門才有,說起來李東家算是我的媒人,可惜我掙得少,沒錢請李東家,只能還由李東家出錢。”“周渝,‘灰豬’快來!李東家又要請我們吃飯!”
孔盛東說道︰“你倒大氣,這頓是吃我的!.......行了,叫就叫吧,反正人不多!”
梁安戊和周渝先行一步,帶著‘灰豬’先去了食譽樓,李清溪先出門安排自己的幾名護衛在鎮上的客棧住下吃喝休整,她和孔盛東兩人這才緩步到了食譽樓。
兩人上了二樓的雅間,梁安戊早安排好飯菜,倒好茶水等著他們。
等飯菜上來,幾人吃了一陣後,李清溪說道︰“該我說請孔東家幫忙的事情了。其實這件事本不想麻煩孔東家,可是孔東家也知道,李程和我二人分別負責太原府南北各州的生意,可是北面各州,我最遠只到過宣州,而這次出事的地方在幽州,要解決這件事需要去慶州南邊。”
“歐?李東家看來想盡辦法幫我們解決‘太行會’的事,正是想讓我欠上你的人情,出面幫你解決這件難事吧!”
李清溪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說道︰“孔東家這樣說也沒錯,這件事確實令我頭疼,族內好幾位元老都在拿這件事說我不適合當主事東家,遇到未至之境一個女人沒法深入虎穴。孔東家這件事如果你幫我妥善解決,我願意再拿出兩千貫作為你們的辛苦費。”
“那李東家先說吧!我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辦好,才敢答應你。”
“哎......說來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去年開春的災荒,李家幫你們運送南邊來的稻米時,順便在幽州也成立了一家商號,開業以後沒幾天,來了一幫女真人,他們購買了價值千貫的貨物,要求我們送到女真人在慶州南二百里的營地,商號的掌櫃也算精明,準備把貨物分成三批次運送,頭一批次貨物價值不到三百貫,派了五名伙計和兩名主事去送貨,結果走了後,貨沒了,人也沒了,再也沒有這隊人的消息。”
周渝在一旁听到這里問道︰“女真人?他們搶了貨物,扣住了人?”“東家,女真人和我們也有往來,沒見這樣辦過事啊!”
李清溪忙解釋道︰“事情還沒完,不僅是人、貨沒了。過了兩個月商號里有人給送來一封信,說是貨物不給錢,想放人需要交八百貫贖金。”
“啊!綁架了伙計和主事要錢啊?”梁安戊邊吃邊說道,“真是沒有一點商譽,李東家你們照辦了嗎?”
“唉......當時我以為能夠花錢免災,沒想到派去送錢的四人去了慶州也被扣留,最後人和錢全再次沒了消息。”
“呦......這事做得絕啊!真遇到個無底洞。”
“事情還沒完,女真人強迫被扣押的十一個人隔幾天就給家里寫信,說是人被扣留在慶州南邊,天天挨餓挨打,給女真人割草喂馬,要家里人每人每年給女真人五十貫錢,送到慶州城南的一處馬場。李家上下都知道這是個無底洞,不準備再把錢扔進去,可是伙計和管事的家眷隔三岔五到總堂里找麻煩,要李家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或者每年給女真人送錢讓家人少受點兒罪。這件事成了困擾我的麻煩事,不管吧,不行;管吧,沒法管!族里不少人埋怨我對商號的事情處理的不仔細,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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