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拉吉什博士的聲音在監測所內炸響，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眼鏡後的雙眼瞪得滾圓“夏爾馬，你瘋了嗎？89級災星爆發意味著什麼你清楚嗎？整個印聯邦都可能被夷為平地！數億人的生命危在旦夕！”
監測所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技術員馬努克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一滴冷汗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
夏爾馬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西裝領口，臉上浮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拉吉什博士，請控制你的情緒。”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這是總統辦公室的直接命令。”
“去他媽的總理辦公室！”
拉吉什一拳砸在桌子上，電腦屏幕劇烈晃動“我們是科學家，不是屠夫！我們的職責是預警災難，拯救生命！”
夏爾馬嘆了口氣，環視一圈監測所的工作人員，最後目光落回拉吉什身上“博士，你在這個國家生活了五十年，告訴我，我們為什麼總是這麼貧窮？為什麼街道上永遠擠滿了乞丐？為什麼恆河里漂浮著尸體和垃圾？”
拉吉什愣住了，他沒想到夏爾馬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人太多了，博士。”
夏爾馬自問自答，聲音里帶著一種詭異的狂熱“我們國家的問題從來不是資源不足，而是人口過剩。每一個新生兒都是負擔，每一個貧民窟的居民都在消耗國家的養分。”
馬努克倒吸一口涼氣，手中的數據板“啪”地掉在地上。
“你…你在說什麼？”
拉吉什的聲音開始發抖。
“這是一次新生，博士。”
夏爾馬向前邁了一步“上面已經計算過了，89級災星爆發後，如果在龍國的幫助下成功度過，我國人口將自然減少70到85。幸存者將擁有更多的資源、更干淨的環境、更有秩序的社會。這是神聖恆河母親賜予我們的淨化機會。”
監測所內爆發出一陣驚恐的低語。一名女研究員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這是屠殺！”拉吉什怒吼“你們這是借天災之手進行種族清洗！”
夏爾馬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注意你的言辭，博士！”
他猛地拍桌“你以為別的國家為什麼能發展得那麼好？就是因為他們嚴格控制人口！而我們呢？我們的街道上擠滿了無用的低種姓賤民，他們像蟑螂一樣繁殖，拖累整個國家！”
馬努克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主管先生，按照輪回轉世的教義，那些死去的人會在來世獲得更好的生活。也許…也許這確實是神的旨意？”
拉吉什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自己的技術員“馬努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馬努克低下頭，不敢與博士對視。
夏爾馬滿意地點點頭“看，至少還有人明白事理。”
他走向門口，在離開前回頭說道“所有關于災星爆發的數據將被封存，任何泄露消息的人將以叛國罪論處。拉吉什博士，我希望你能認清形勢，想想你的養老金，想想你女兒在教育部的工作。”
門關上後，監測所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拉吉什緩緩坐回椅子上，雙手不住地顫抖。
“博士…”
馬努克怯生生地開口。
“出去。”
拉吉什的聲音嘶啞“所有人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當最後一名工作人員離開後，拉吉什從抽屜深處掏出一部老式手機。
他盯著手機看了許久，屏幕上是他五歲孫女的笑臉。
窗外，土黃色的霧靄籠罩著城市，遠處傳來貧民窟孩子們嬉戲的聲音。
拉吉什的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一邊是職業和家人的安全，一邊是數億條無辜的生命。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抉擇。
“就算我把這件事通報出去又有什麼用？那些底層人民根本就沒有條件從印聯邦逃脫，通報了也不過是讓國民徒增恐慌情緒罷了。”
“不…如果我能提前通報出去，至少能讓一部分人提前做準備，說不定能夠活下來呢？況且，就算是死，他們也有權力知道自己為什麼死吧？”
“可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可是滅國級的災難！我提前得知了這個消息是我的幸運，我至少可以讓家人提前轉移，如果真像夏爾馬說的那樣，人口銳減那麼多，我們國家一定會變得更好！”
“不！從來就不是人口的問題…龍國的人口也很多，為什麼他們就能把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說到底還是上層的不作為！每個人都應該有知情權，否則災星監測所設立的意義何在！”
兩個小人在拉吉什的腦海天人交戰。
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就在他猶豫的期間，整個印聯邦又發生了一件魔幻的事。
全國斷網了！
聯邦政府為了杜絕國民從網上得知天災即將爆發的消息，干脆直接拉閘了。
起初，眾人以為只是簡單的斷網，可一整天都沒網過後，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斷網這麼久的時候。
這時候電視台出面，在電視新聞里面播報，印聯邦網絡基礎設施大升級的消息，請大家安心等待，這才算安撫住了眾人。
……
王洛書這邊並沒有受到影響。
他的手機直接通過龍國衛星上網，全球各地，只要不是強磁場干擾的地方，都沒什麼問題。
不過他自然也看到了電視新聞。
“網絡基礎設施大升級？只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王洛書呵呵一笑。
他這邊看到了災星監測所那邊的消息，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印聯邦這是壓根沒有打算把這件事通報出去。
“人口大清洗嗎？有意思。”
王洛書拿起手機給凌滄海打了一個電話“老凌，我覺得印聯邦這邊要搞大事啊。”
凌滄海听完王洛書的分析後，沉吟了片刻說道“這的確是印聯邦能做出來的事，你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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