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在電話上說。韓陸的警車在山海關外被發現。以後就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了。是繼續往東北,還是拐向了別處,不得而知。
鄭凱要求林恆他們繼續蹲守,同時注意隱蔽自己。
掛了電話,困意襲來,折騰了一夜,該好好睡一覺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暗,這一覺睡了幾個小時。
等到天黑,林恆悄悄的溜進派出所。
高樹在辦公室里。
“林局長,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來了正好。吃過午飯後,我給原來的戶籍警聯系了,他說以前好像給一個小女孩上過戶口,當時是村里的支部書記拿的手續,有村里的證明,群眾的證明,說那小女孩多年前被人遺棄,是老太太收養,一直沒有上戶口,女孩大了,以後上學打工都要身份證,所以來申請入戶。
當時戶籍警去村里了解過,村里人說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們找到了原始資料,你看。”
高樹遞過來薄薄的一個檔案袋。
里面幾頁紙,有村里寫的入戶申請,蓋著村里的大紅印章。兩名村民的證言。
不過從筆跡上來看,像是一個人的筆跡,簽名也像一個人的。
“既然有村里的證明,有村民的證言,咱們去村里了解一下不就成了。原來的支部書記還在不在?”
“那人的年齡七十歲左右,早不干支部書記了,應該還在。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明天去村里一趟。”
“現在去不行嗎?”
高樹一笑︰“到村子里得兩個小時,山道不好走,天又這麼冷。”
“白天你們事情多,你不用去,給我們找一個熟人帶路就行。”
高樹猶豫一下︰‘你們真要去,讓小朱帶你們去吧,我還要值班,實在走不開。’
“那樣最好,小朱是戶籍警,有必要對不明戶籍進行核對。”
叫來小朱,小朱雖然不大樂意,見作為局長的林恆這樣敬業,沒話可說,在院子里打著汽車。
林恆給張擎打電話,讓他給歐寶說一聲,在旅館里等,讓張擎過來一起去村里2。
張擎過來,上車,出了鄉政府。
走了不遠,道路就窄起來。
小朱把車玻璃落下一道縫,點上煙。慢悠悠的開著。
“林局長,你們來的是時候,再晚一些,下雪就封山,村子就去不了。”
“你們常年在這里工作,辛苦啊!工資一定很高。”
“習慣了。說到工資,不怕你們笑話,比你們的協警高不了多少,這些年,年輕人都出去了,留下的是老弱病殘鰥寡孤獨,資源在逐漸枯竭,政府沒有錢,我們好多補助沒有落實,就拿基本工資。”
“你在所里幾年了?”
“五年,兩年外勤,三年內勤,”
“警校畢業的?”
“是。局長真年輕,是從市局下去的吧?”
“不是,一直在縣里工作,在鎮里當過副鎮長。”
小朱看了一眼林恆,當過副鎮長的警局局長真的不多,一定是官二代,老爹給鋪好的路,閉著眼楮走就是了。
“局長也是警校畢業?”
“我們局長是警院的高材生。”張擎在一旁插嘴道。
“那是定向培養的干部了,怪不得提拔這麼快。”
“朱警官,我們局長的故事三天三夜說不完,他是憑能力從基層一步一步上來的。現在是副縣級。”
林恆踢了一下張擎,這小子,剛到一個新地方,就炫耀自己的局長,剛才還交代,以後叫他老板,就是不想在這個小鎮上引起注意。說給小朱听沒有什麼,小朱要是再說給別人,會在鎮上引起注意。
小朱一笑︰“要說案件,你們那兒的案件沒有和我們這里相比,上世紀末,我們這里的案子經常上年度重特大刑案榜,有幾起案件至今懸著,東北人彪悍,一言不合就抄家伙。一個時期,我們派出所的壓力都很大,經常協助參與重特大案件偵破。不過現在好多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快到村子,小朱將車子停在村頭,打電話︰“老李,我們到了,把門打開。”
然後下車,走了很遠到一戶人家的門樓前。
小朱停車挺有學問。一般的,夜間警員進村了解情況,不會把車子開到當事人家門口。會引起鄰居的猜測,要是牽涉案子找證人,把警車停在人家門前,當事人會有顧慮,不願說出實情。
把車子停在村外的另一個好處是抓人的時候,如果嫌疑人家屬阻撓,不會堵了車子,或者把車胎扎破。引起群體事件。
如果抓到嫌疑人,幾個人按住,打電話讓司機把車子開過來,把人扔上去就走,快進快出,嫌疑人家屬听到動靜,出來後警車已經跑遠了。
小朱輕推院門,手掌還沒有觸及到門板,院門無聲的開了。
“進屋吧!”里面一個黑影說。
看來他們這樣接頭不是一次兩次了,很默契。
進屋,拉開燈,主人是個高大的四五十歲漢子,東北人的特性明顯。他是村里的李主任。
李主任拿出煙一一敬過來。
林恆接住點上,被嗆的連聲咳嗽,東北煙真勁大。
“這麼晚咋又來了?”李主任說。
“晚上時間長,白天你不一定忙什麼。還是高所長打電話問的那件事,我在戶籍室查到了當年的檔案,你看看,你們村的大紅印章在上面,還說你們村里沒有這個人。”
李主任接過2那張證明,反復看了,上面的印章是村里的。字跡是前任的支部書記的,沒有毛病。
“老金在村里不?”
老金是前任支部書記。
“前年得了腦血栓,在縣城女兒家里。”
“腦血栓?嚴重嗎?”
“有點後遺癥,走路畫圈,說話有點大舌頭,不過記憶清楚,不久前還在村里住,天冷了,女兒把他接到的城里。”
“老金有七十歲吧?”
“沒有,今年應該是六十六。”
“還很年輕,咋就得了這病?”
“年輕時候酒量大,十里八村沒有對手,號稱東方不敗,喝酒喝的。”
“你有他的電話嗎?”
“有,我發給你。不過老金經常不帶手機,有時候在公園里做康復訓練。他女兒在公園旁邊有一個理發店,老金有時候在理發店,你們可以去那里找他。”
看來今晚見不到老支部書記了。
小朱又抽出一張紙︰‘這個人在家嗎?’
老李看看署名說︰“在。不過我看這個簽名是老金寫上去的。”
“把這個人叫來我問問。”
看看時間,老李還是拿著手電出去了。
不一會兒領進來一個老漢,寒暄幾句,老李問︰“去年死的五保戶老太太有一個孫女?”
“有沒有你會不知道?你們兩家住的這麼近?他沒有兒子哪里來的孫女?”
“你咋證明她有一個孫女,還幫她上了戶口?”
“李叔,半夜三更把我叫來,你咋說胡話,我啥時候給她證明了。”老漢的輩分低,叫李主任叔。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簽字?”
老漢認真看了,生氣道︰“這是那個王八孫寫的,我就不認識幾個字,自己的名字寫不全,你可以打听。”
“指印是你的吧?”
“要是我按上去的,你把我手指頭剁了。”老漢高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