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宋強接過手機問。
“就說基地有新規定,上班時間不允許帶手機。下班以後才能打手機。他要是問起我,就說我來了又走了。”
宋強撥了電話,那邊響起馬戶的聲音︰“強,有新消息嗎?”
“沒啥新消息,剛才開會隊長說了,上班時間不允許帶手機,這幾天你打我手機可能聯系不上。有啥消息我想辦法給你打過去。”
“好,林恆還在基地嗎?”
“走了,來了沒有多久就走了,拿走了自己的東西。”
“賈富強啥情況?”
“還是那樣,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問什麼都不回答。”
“就這樣,你下班後及時給我聯系。”
掛了電話,林恆把手機收回。
“送強,願不願意立功贖罪?”
“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听你的,只是千萬不要開除我。”
“好,你過來。”
林恆把宋強拉到走廊上,輕聲說道︰“一會兒換班,你還繼續看守賈富強,賈富強上廁所,你跟著,瞅機會給他說,黃四被抓了。”
“黃四是誰?”
“你不要管,就說這一句話就行。”
“行,听你的。”
“這里到處是監控,敢耍花招,後果你考慮。”
“我不會耍花招的。我和賈富強非親非故,和黃四也不認識。”
“去吧,去房間里休息一會兒,照常去上班,不要讓賈富強看出來異常。”
••••••
一個小時後,林恆和喬鵬輝走進賈富強的房間。
林恆把大茶杯放在桌子上,點上煙。
賈富強的頭發胡子更長,臉色蒼白,眼神里已經沒有桀驁不馴,取而代之的是飄忽、無助,絕望。
吸了兩支煙,林恆沒有說一句話。
賈富強憋不住了。試探著說︰“林局長,該說的我都說完了。”
林恆一笑︰‘老賈,對不起了,你指使人劫持路衛國,用汽油點我。盜竊國寶提梁壺,這事我不會給你隱瞞了,一定追究到底。’
“別,別。林局長,你大人大量,我賈富強不是人,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說著,照自己臉上就是幾耳光。
“啪啪”的聲音很響。林恆沒有制止。喬鵬輝木然的看著著一切,作為一名副隊長,見縣長的機會屈指可數,但在電視上不少見這家伙,不是開會就是調研,會議上夸夸其談,調研的時候指手畫腳,指點江山,那派頭像個大人物。
很難和面前猥瑣頹廢的小老頭聯系起來。
賈富強打了一陣,累了,翻起小眼楮,看著林恆。
“繼續啊!怎麼不打了?累了?”
“林局長,我在這里好多天都吃不下去飯。瘦了至少二十斤。”家富強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你肚子里裝滿了山珍海味,幾天不吃也沒事。瘦點好啊,你當副縣長的時候,據說血壓就高,那時候你天天說要減肥,從副縣長到常務,到縣長,天天減肥天天長,當縣長期間至少長了二十斤吧,你應該感謝組織,感謝紀委,做了你多年沒有做成的事。肚子沒有了,血壓不高了,血脂不稠了,在這里待著,和療養沒有什麼區別。”
“不要說了,這里度日如年,死的心都有了。不是他們看護的嚴,我早自己掛在窗欞上了。”
林恆噴出一口濃霧︰‘不要想不開,有什麼想不開呢?在你伸出髒手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有這麼一天。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吃了不該吃的早晚要吐出來,這不是報應,是規律,是紀律,是必然,不然黨紀國法就是一句空話,是掛在牆上的裝飾。
想想當初,你舉著拳頭宣誓的時候,心里怎麼想的,那時候的熱情在哪里,激情在哪里,初心在哪里?丟了,全部丟了,來這里,是對你的懲罰,也是對你思想的回爐再造,這些年,你太會演戲了,該脫去戲裝,做回自己了。’
“林局長,您批評的對,教育的對,要是前幾年能提醒我一句,我也不至于滑的這麼遠,我交友不慎。當上領導以後,逐漸迷失了自我,你一番話教育了我,你是我的老師,我的恩人,我謝謝你。”
不是有約束,賈富強又要跪了。
“賈富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丁香生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賈富強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喜,因為這個消息宋強已經給他說了。
“孩子命苦啊!”
“怎麼會命苦?生了孩子,以後回到陳一天家里,陳一天的娘年齡不大,完全可以照應。等你出獄後孩子已經老高了,你什麼都不做,白撿一個兒子,怎麼會命苦。陳一天家里還有積蓄,完全可以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
“會有那樣的好事?陳一天有病不知道。陳一天 的娘早晚會知道的。”
“她是一個家庭婦女,和社會沒有聯系,認識接觸 的人有限,不會有人告訴他的。只要我們幾個不給她說,她不會知道。”
“謝謝林局長。”
一杯茶水喝完,林恆站起來要走。
賈富強突然叫了一聲︰‘林局長,請留步,我有話說。’
林恆舉起茶杯,喬鵬輝往外面倒開水。
“還有什麼話說?你不是沒有事情嗎?廢舊金屬公司 的事你推的一干二淨。”
“我檢舉揭發能立功贖罪嗎?”
“說來我听听。”
“我要檢舉黃四。”
這家伙听說黃四被抓,要落井下石,主動檢舉了。
“黃四?你不是和黃四不熟悉嗎?”
“我听說過他的一些事情,你們去核實。”
“說吧。”
“黃四手里掌握著一批女孩,多是宏昌藝校的女學生。她采用拍裸照,發放小額貸款,然後逼債的手段控制他們,出賣他們的初夜,有的送給了領導,有的自己享用,還高價讓他們出台,給自己賺錢。”
林恆心里一驚,這個線索他以前沒有掌握。如果這條線索做實,黃四罪責難逃。
“有具體人嗎?”
“有,去年藝校一個女孩跳樓,就是被黃四逼的。”
我曹,還有人命!
“還知道那個女孩被黃四控制?”
“多了,我叫不上名字,他們平時不在黃上黃上班,有專人負責管理。”
“誰負責管理?”
“桑拿部的媽咪,外號大白鵝,真名不知道。除了強迫性交易。黃四還有其他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