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江濤放下手機，他已經跟人確認過了，最近沒有哪個公司出現大規模的現金異常情況，反倒是很多資金受星際貿易的影響開始停止流動。
很多人都在等，等星際貿易的利潤回報率出現，所以根本沒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把手頭上的現金花出去。
“看來百分百是想出名，這個城市想出名的人確實很多，就是不知道以何種方式來完成這件事”杰尼斯右手撐在內牆的灰色岩壁上，他覺得這個事挺有意思的。
如果是單純的出名，對方根本沒必要遮遮掩掩。
一旦遮遮掩掩，這事多半是見不得光的。
“那麼你有什麼看法？”
“我說...我的推測，你們可能會不那麼喜歡，我覺得他想嚇人”
“嚇人？”
“嗯”杰尼斯點了點頭，以他多年的經驗來判斷，他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很合理，但大多數人又接受不了的可能性。
就是《陰謀永在》。
“說簡單一點，這個陰謀多半是個空的，里面什麼都沒有，但他必須騙你們相信這里有一個大陰謀，而你們越去尋找這個陰謀，相信真有大陰謀的人就越多”
“你們因為咬尾蛇找到我，但我這個家族徽章，就在古堡門上掛著，誰都可以輕松復制咬尾蛇的”
“這個時候，你們大概率又要懷疑我跟他們是不是一伙的，一旦開始懷疑...哦！我明白他要怎麼玩這個陰謀了！”
杰尼斯講到這一半突然反應了過來，他眼里頓時充滿了欣賞之意，仿佛是看到一位在陰謀界里冉冉升起的新星。
“你想到了什麼？”
“忘掉我剛剛說的，但不要全部忘掉，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停止調查，因為他就是想要讓人互相懷疑”
杰尼斯欣慰的輕點了一下頭，他現在徹底摸清對方的陰謀是什麼了。
《懷疑陰謀》
只要人起了疑心，某些固執會讓人在看到真相後，依舊選擇不相信。
這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心理戰術。
“你打算讓我停手？”
“是你必須停手，因為你一直查下去，你會發生什麼東西都沒有，這個新起之秀，他在跟所有人玩心理戰術，根本沒有任何大陰謀存在”
杰尼斯說到這，也不打算說太多了，接下來停不停就要看江濤自己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先回一趟管理局！”
回到管理局，讓機器文員把所有人口供全部梳理一遍，選擇了幾個關鍵詞後，江濤終于相信那個魔鬼的話。
“有十五個人提到他們曾試圖去見陰謀特工的高層”
“這些人以前都是周老板的小弟，這個組織理應是他們創造的，但他們說的話，似乎從未認識過任何一個高層”
“有七個人曾提到過自己在某個見面地點，見過一個人，但從未看清過對方的臉”
“這些人都是一個大哥手下的小弟，像他們這樣的人，最害怕的就是不熟的人在重要事情上出現”
“那麼...答案是什麼？”
當江濤的目光離開電腦屏幕，轉過身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那就是這個人，根本不是周老板以前的小弟，對方用了一套精心編造出來的謊言，哄騙住了這些人。
像這類從事不法事情的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絕不輕易相信陌生人。
所以這個謊言必須精妙才行。
“你的意思是說，他偽裝自己也是周老板以前的小弟，然後通過不見面的方式，騙了所有周老板的小弟，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無腦哥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不是里面的人，卻能騙到這些人。
“這個嘛，徐闖跟我講過思路，某一次他跟我說，破案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主觀意識太強，接下來就得吃苦頭了”
“換句話來說，很多人都有這種心理，先假設一個自己喜歡的結論，再忽視所有對自己這個結論不利的證據”
“對方就是這麼干的，他只要讓你相信謊言，增加沉沒成本，同時這件事有益無害，那麼你就脫不了身了”
“他對付任何一個試圖調查這個組織的人，也是這麼干的，我們首先相信有一個大陰謀，然後越挖越深，一旦成本高到一個地步，那我們就不願意相信這里面沒有大陰謀”
江濤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自己沒有去問杰尼斯，就要等到下班去問李夢了，而這個時間里，自己肯定會干出一些事來。
所以說，這一整個大陰謀根本不存在，對方只是讓他或者其他人鑽進去，一點點找東西，替他拼湊出一個大陰謀來。
“好吧，那我們到底要抓他，還是不抓他？”
“換作以前，我就不管了，現在嘛，得反擊一下才行，這個人非常聰明，如果他在智商上感受到挑戰，他必定會認真，然後從幕後走出來的”
點上一支煙，江濤告訴李十二，把所有抓進來的人全部放出去，並且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只對其中半數人說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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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
“你兄弟比你聰明多了，他頂多關七天就出來了”
“哦，你打算讓他們陷入混亂？”
“嗯，既然那個幕後之人要制造懷疑陰謀，那我就把懷疑的種子埋進所有人心里”
看到李十二轉身要走，江濤叫住他︰“隨機選七八個人，讓他們坐車離開這，確保他們能從車窗看到那個兄弟的臉”
“兄弟可能出賣自己，坐著車離開，自己走路離開，我看他們怎麼接這個招”
“不錯嘛，要不要再安排兩個人走後門離開？”李十二賤笑著問道，現場能看到是一回事，現場看不到的兄弟，那就是另外一碼子事了。
“嗯，可以，種下懷疑的種子，他們才不會相信兄弟，一旦這些小陰謀完全破裂，那個人就沒辦法藏了，他肯定要想辦法穩住這些人的”
“好”
出了辦公室，李十二開始按照江濤的主意給這些人增加一道兄弟情義的考驗。
隨著命令下達下去，一個個人離開暫時關押自己的辦公室，一些人在離開的時候，听到了讓他心跳加速的聲音。
“你兄弟比你嘴大了...”
“七天吧，有個人交代的很清楚，他最多就關七天，進去吃七天白菜蘿卜降降血脂，你們嘛...難說咯！”
“走吧，走吧，你們別想著離開大天市，最多三天時間，我們就會找你們回來，這幾天可以好好跟家里道個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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