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陳諾全身上下滿是擦傷。
第二日,陳諾摔折了手,扶甦替他接上。
第三日,陳諾似乎找到了訣竅,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比前兩天好多了。
第四日,陳諾身上除了汗,沒有半點傷痕……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學堂內,李天一,張之棟等人已經找尋到修煉的門檻,感悟到浩然正氣的存在,成為一名修煉者。
陳諾在扶甦的教導下,修為雖然差他們一些,但是肉身已經變得無比夯實,隱隱觸及煉體的門檻。
天賦最差,張良最不看好的他也已經感悟到浩然正氣的存在,相比李天一,張之棟他們專修儒道,陳諾的路顯得很是繁雜,隨著他看的書越來越多,這樣的問題也逐漸凸顯出來……
……
春去秋來,在扶甦和張良的悉心教導下,這群小鎮里曾經的野娃娃已經成為方圓百里赫赫有名的小天才。
這一日,縣里來人,乃是鎮上去讀書的宋元和方一木歸來。
兩人乃是小鎮天賦最高者,拜師儒生,幼年時便去縣里讀書,如今歸來,也是想看看那些同輩者和自己間的差距。
出乎意料的是,小鎮里的這群野孩子們,居然個個修煉到了元嬰期,和他們的修為差不多,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不堪。
兩人大受打擊,便約定,來一場戰斗看看他們之間的差別。
李天一,張之棟等人絲毫不怕,在得到張良的授意以後,接下斗約。
小鎮變得熱鬧起來……
……
草廬門口,扶甦靠在躺椅上曬太陽,喝茶,好不愜意。
陳諾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在此看書,修煉,一刻也不敢停歇。
眯著眼楮的扶甦開口問道︰“你不去湊湊熱鬧嗎?別人看不起你那麼久,不去證明證明自己嗎?”
面對扶甦的詢問,陳諾輕輕放下手里的書本,合手行禮道︰“回老師,這些的賭斗,我不喜歡,且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多看些書,多修煉一會。”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又豈止山河湖海的波瀾壯闊?”
張良的聲音突然響起。
面對這位素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弓先生,陳諾不敢有半點造次,恭敬回答道︰
“學生于書中,看到世界的廣闊,看到天外的天,看到浩瀚無垠的萬界……
正是因為學生看得多了,于此方寸的井底,看到世界之大,方才覺自己不過蚍蜉,見而生為,便只能多下苦心,方能動身前往。”
站在門口的張良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他沒有想到,居然能從陳諾口中听到這樣的話來。
扶甦抬起紫檀小茶壺,將壺嘴喂進嘴里,美美的吸上一小口。
能看到張良吃癟,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張良抬腳走進草堂,來到他面前,俯視著他,道︰“明知自己天賦如此,也不願放棄希望嗎?
走出小鎮,走出縣城或許便是你的一生,天地廣闊似乎與你,沒有半點關系。”
他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留情。
陳諾的天賦,要不是有扶甦這一年來的悉心調教,化神期可能就是他這一生的終點,又豈會在這個年紀就突破元嬰期初期。
他不想給陳諾任何希望,希望多了會失望,有的時候,書看得太多,窺探到的世界太多,也是一種折磨,何不如渾噩渡過這一生呢?
扶甦 溜吸進一口茶水,沒有理會張良。
陳諾站起身笑道︰“學生謹記先生的教誨。但是,學生不敢苟同。
學問在身,開啟蒙智,便是一生之幸。
至于學生的天賦如何?將來能走到哪里?其實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學生已經窺探過這個世界的一角,于學生而言,已經知足。”
他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闡述一件小事情一般。
看的書多了,他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天賦上殘缺。能走到現在,他已經十分知足,不敢再奢求什麼。
張良笑笑,陳諾的表現,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話風轉變,“你不會不甘心嗎?天外天,不去看看,似乎太可惜。”
“行腳下路,做眼前事,雖然向往,也需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這四個字,陳諾說得輕描淡寫,卻透露出他內心遠超常人的堅定與成熟。
他知道,每個人的天賦和命運都不相同,他不羨慕別人的天資,也不嫉妒他人的成就。他只希望能夠在自己的道路上,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
張良看著陳諾,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面前的小家伙雖然天賦平平,但他的堅韌和智慧,卻讓他在這條修煉之路上走得比許多人都要遠。他或許無法達到那些天賦異稟者的巔峰,但他的每一步都堅實而有力。
哈哈哈∼
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
扶甦放下手里紫紗茶壺,調侃道︰“子房,你的攻心之術,對他可沒有什麼用。
這些年,他看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些書,更行了腳下的路,雖未到達知行合一的境地,但也遠超常人。”
他的語氣里滿是驕傲。
張良無語,扶甦這還驕傲上了。
但是,他也確實佩服扶甦,在沒有違反任何規則的情況下,能把陳諾教導到這一步,確實很厲害。
“知行合一嗎?”張良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扶甦何時感悟出的這些道理,細細品味,每句話都蘊含無窮道理,著實有趣。
扶甦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撿起一根木棍,拿刀削了起來。
張良看著陳諾,意味深長的說道︰“恪守本心很難,希望你能始終如一。”
“學生謹記先生的教誨。”
陳諾作揖行禮。
不多時,扶甦手里雕刻出一柄木劍,隨意揮舞兩下,對著陳諾喊道︰“過來,這把劍給你。”
一頭霧水的陳諾來到他面前,接過劍,眸中盡是茫然之色。
張良也陷入沉思,一時間沒有看明白扶甦的舉動。
扶甦伸手拍了拍陳諾的肩膀,笑道︰“藏了這麼久,該你大顯身手了,讓小鎮里的人看看,你不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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