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宴和沈書欣在的地方，本就是焦點。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宴會廳表面的和諧。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傅二叔，眼底的寒意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傅二叔臉色一僵，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其實，他就是擔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程馨月提出補辦生日宴，他才沒邀請傅成玉。
但誰能想到，傅成玉身邊的時序居然不請自來。
這下尷尬了。
他干笑兩聲，搓了搓手︰“程宴，這話說的……時序也是客人，總不能怠慢他。”
“誒，停停停！”雲梨一听這句話，哼笑，眼中含著一抹嘲弄，“什麼意思？我難道就不是客人了？活該被搶走我的座位？這是待客之道？”
傅二叔沉默下來。
誰不知道雲梨和沈長風在一起了，大概率是要成為沈家媳婦的人！
他也不太能招惹的起。
“那個，雲梨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錯了，你理解一下，我對待來這兒參加生日宴的每一位客人，都是一視同仁的，絕對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他舉起酒杯，想要糊弄過去︰“這樣，我們喝酒！喝酒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我自罰三杯！”
旁邊的人舉起杯子，想要給傅二叔臉面，但看見傅程宴根本不動後，又各自默默的放下杯子。
傅二叔硬著頭皮喝下三杯酒，又尷尬一笑，無助的看向傅程宴。
他現在無法下台，只希望傅程宴能夠高抬貴手。
但傅程宴的視線越過傅二叔，落在角落里那群傅氏股東身上。
那些人原本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心中各自盤算著，他們被傅程宴的目光一掃，立刻低頭假裝吃菜，有幾個甚至悄悄往門口挪了挪。
太恐怖了。
怎麼沒人告訴他們，來這兒會看見傅程宴。
上一次被傅成玉坑到傅程宴面前的事，他們還歷歷在目。
但還好今天只是過來吃個席？
幾人這麼安慰著自己。
時序絲毫不覺得氣氛有什麼不對，只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嘴角掛著玩味的笑︰“你說你們這麼緊張干什麼？我只是想和姐姐說說話。”
他說著，目光轉向沈書欣，眼底閃過一絲痴迷。
沈書欣被他看得後背發涼，下意識往傅程宴身邊靠了靠。
傅程宴察覺到她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無聲地安撫著。
“時序。”傅程宴的聲音冷得像冰，“這里不歡迎你。”
“來這兒都是給程馨月慶生的，哪兒有什麼歡迎不歡迎的？”時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傅總這麼霸道？連座位都要管？”
兩個男人的眼神在半空對上，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傅二叔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時序啊，要不咱們換個位置？那邊視野更好，靠近窗邊俯瞰京城。”
“二叔這是要當牆頭草？”時序嗤笑一聲，眼神輕蔑，“剛才還說讓我坐這兒，現在又變卦了？”
“我很難不懷疑，你在其他事情上也是這樣的。”
時序慢悠悠的說著，眼底滿是冷漠。
傅二叔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站在原地。
他現在兩面都不討好！
眼看場面要失控，傅程宴突然起身。
他整理了下西裝袖口，動作優雅而從容，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書欣，晦氣的地方少沾，我們回家。”他牽起沈書欣的手，聲音平靜，卻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下來。
沈書欣看了雲梨一眼，後者沖她點點頭，她才起身跟上他的腳步。
經過時序身邊時，她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但她沒有回頭。
傅程宴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
他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側頭，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各位股東，明天上午十點，會議室見。”
這句話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
那些原本縮在角落的股東們面面相覷，有幾個已經臉色發白。
程馨月藏匿在角落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就這麼被毀了。
她這段時間苦心經營的形象，被傅程宴當眾撕毀。
走出酒店，夜風拂過沈書欣的臉頰，帶走了一絲煩悶。
傅程宴為她拉開車門，手掌護在她頭頂，動作溫柔得與方才判若兩人。
上車後，沈書欣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傅程宴，發現他正盯著後視鏡，眼神冰冷。
“怎麼了？”她輕聲問。
傅程宴收回視線，握住她的手︰“沒事，回家讓營養師給你做好吃的。”
“嗯！”沈書欣緩緩靠在傅程宴的懷中，眼眸含笑。
與此同時，酒店宴會廳內一片混亂。
股東們匆匆離場，連招呼都沒和傅二叔打，他們生怕多和傅二叔說一句話，就被傅程宴給知道了。
看了剛才的情景，到底要抱誰的大腿，他們還是有數的。
時序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程馨月臉色慘白的盯著空了不少的宴會廳。
“這下好了，全搞砸了！”傅二叔找到程馨月，他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一把拽過程馨月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下，“跟我過來！”
程馨月被他拽得生疼，卻不敢出聲，只能咬著唇跟上。
她的高跟鞋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急促的聲響，像是她此刻慌亂的心跳。
宴會廳里，賓客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一看這場面不對，傅二叔的妻子程可欣走到中央，她臉上掛著的得體的笑︰“各位，剛才只是個小插曲，大家繼續享用美食，別被影響了心情，馨月衣服髒了去換一件，晚點再來。”
她為程馨月的離開找了一個借口，大家心照不宣，也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看著宴會廳留下的人正常用餐後，程可欣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休息室內，傅二叔猛地關上門，聲音壓抑卻又尖銳︰“馨月！自從你回來後，我是不是事事都順著你？”
“你想做什麼，我和你姑姑都支持你！但這就是你的計劃？被他當眾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