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猛地轉身，時序那張俊美陰郁的臉近在咫尺。
月光下，他嘴角噙著笑，眼底卻像淬了冰。
“怎麼不出去問問？”他歪頭看向轉角處，傅程宴的身影已經消失，只剩程馨月站在原地補口紅，“多精彩的場面。”
沈書欣的手撐著牆壁，心跳如雷。
她不該來的，看見剛才的畫面，現在得她只像個可悲的跟蹤狂。
拿到了那根翡翠項鏈，不就已經完成了和傅二叔的交換麼，還有什麼是需要他接著交換的？
沈書欣的思緒紊亂，腦子里面浮現出這段時間的事情，無端的猜想一個個冒出來。
偏偏時序還站在她的身邊，像是看好戲一樣的盯著她。
他在看沈書欣的笑話。
“好玩嗎？”沈書欣的聲音發顫，“故意發消息把我引來，讓我看見這一幕，你覺得很有意思？”
時序低笑一聲，忽然伸手拂過她眼角，沈書欣躲閃不及，眼下被他輕輕踫了踫。
指尖沾了濕意，他捻了捻，眼神晦暗︰“哭了？”
沈書欣後退半步，夜風卷著牆腳下的花香鑽進她的鼻腔，卻讓她胃里翻涌。
她轉身要走，卻被時序攔住。
“急什麼？”他晃了晃手機，“還有更精彩的。”
屏幕上，程馨月正從會所頂層的套房出來，照片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是十分鐘前。
時序接著滑動手機屏幕，這一次照片上的人是傅程宴，時間顯示九分鐘前。
也就是說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房間出來，甚至還一起下樓才分開。
沈書欣的眼前發黑，忽然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時序，給我看了這些照片，然後呢？你以為我會怎麼做？”沈書欣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不安，努力保持冷靜反問時序。
男人忽然逼近，將她困在自己的身前，一手輕輕的撫過沈書欣的臉︰“姐姐，我沒想你做什麼，但我想要讓你看看你選的人是什麼貨色。”
沈書欣想要躲開，卻感到一陣無能為力，她整個人身體很軟。
“姐姐，你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會所有很多不一樣的玩法，誰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呢？”時序輕笑，他擦拭著沈書欣的眼淚，嗓音陰郁，“我原來想要幫你拍攝留證據，只可惜他們把房間一關，我什麼都看不到了，他們在里面做什麼，我也……”
“夠了！”
沈書欣立馬呵斥一聲，她抬起頭，視線冰冷的落在時序的臉上，嘴唇微微顫抖︰“滾開！我要回去了。”
“滾？姐姐，你現在最應該讓滾開的是傅程宴，而不是我呀。”時序眯了眯眼眸，他一字一頓，和沈書欣描述畫面，“男人和女人單獨在一個房間里面能做什麼呢？無非就是情愛，姐姐，你……”
啪！
忽然，沈書欣抬起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時序的臉上。
時序的臉被打歪，他愣了愣，但是再次轉過頭的時候，臉上只有笑容。
他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臉頰，舌尖抵了抵腮幫，卻依舊笑得漫不經心︰“姐姐下手真狠。”
沈書欣的指尖還在發顫，胸腔里翻涌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不想再看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夏夜的風本應該是溫暖的，但沈書欣現在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只覺得很冷。
時序沒有追上來，他站在原處，就這麼看著沈書欣的背影，笑容逐漸加深。
離開會所後，沈書欣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她現在是一定不能夠回沈家的，不然家人又會非常的擔心她。
沈書欣往周圍看看，街邊都是晚上出來散步的人，沒有人像她現在這樣，看著就很悲觀的模樣。
手機在口袋里面震動，沈書欣麻木的拿出來，她還以為是傅程宴，但屏幕上跳動的卻是安安的名字。
“姐姐！”電話那頭傳來小女孩軟糯的聲音，“我明天就要跟媽媽回去啦，你明天有時間送我嗎？”
安安定居國外，來到京城也只是因為沈書欣，她在這邊待著的時間久了，也沒什麼玩的，便打算和自袁媛回家了。
沈書欣張了張嘴，喉嚨發緊︰“安安……”
“姐姐你怎麼啦？”安安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立馬詢問，“你是不是不開心呀？”
她雖然還小，但是也很聰明，一听沈書欣這語調就很不對。
“沒事……”
沈書欣不想要把自己的情緒帶給一個孩子，但安安再一次打斷沈書欣，她的聲音變得很著急︰“騙人！姐姐你別想騙我！你在哪兒，我讓媽媽來接你！”
听見安安的話，沈書欣憋著的眼淚終于沒忍住再次落下。
她現在居然需要一個孩子來安慰了？
沈書欣還是打算拒絕，不願意去麻煩這一家人，但是袁媛卻已經把電話拿了過去，她溫和的聲音傳來︰“書欣，安安很想念你，她甚至詢問我能不能邀請你今晚和她睡一晚。”
“這一次我們回去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夠再次和你見面，你看你現在方便嗎？我來接你過來。”
袁媛比沈書欣大了很多，說話也像個長輩，讓人很容易安心。
沈書欣沉默很久，她抬眼看了看路牌，報了個附近的公園名字。
沒多久，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
車門剛打開，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就沖了出來，像顆小炮彈一樣撲進沈書欣懷里。
“姐姐！”安安仰起小臉，肉乎乎的手摸上她的臉頰，“你怎麼哭啦？誰欺負你了？安安幫你打他！”
她就知道，姐姐的情緒就是非常的不對！
沈書欣將小女孩摟進懷里，聞著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眼淚落得更凶。
“書欣。”袁媛走過來，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先跟我們回酒店吧，外面太冷了，就在這附近。”
沈書欣也沒想到，袁媛他們找的酒店居然這麼的近。
她點點頭，跟著上車來到了酒店。
幾人剛剛進入房間，安安就像是只忙碌的小蜜蜂，給沈書欣倒水拿毯子，還把自己的小熊玩偶塞到她懷里。
“姐姐抱抱小熊就不難過了。”安安爬上沙發，用小手擦掉沈書欣的眼淚，“小熊會保護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