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他過來,你不怕他抽你啊?”
武信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可是清楚地知曉宇文成龍被逐出族譜這一回事兒的,畢竟這小子當初可是氣死了自己的祖父啊。
不過呢,按常理來說,父子之間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有那麼大的仇恨吧。
之前宇文化及听說兒子回不來的時候,還顯得極為失落。
“不怕,他都已經老成那樣了,見到我也追不上。”
宇文成龍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關鍵是我雖然被逐出宇文家,可身上畢竟還留著宇文家的血脈啊。”
他的初衷其實很簡單,他就想在自己的父親死之前,能夠見上那麼一面。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行,你輔佐好武濁我便將你父親帶來。”
武信拍了拍宇文成龍的肩膀,這家伙還是比較靠譜的。
“必然,我為西隋王鞠躬盡瘁。”
宇文成龍笑道。
想當初,自從他被逐出家門,全世界的人都在唾棄他的時候。
武濁那一聲充滿真誠的“龍叔”,就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直直地照進了他的心坎里。
從那以後,他就從心底里認定了武濁這個小子。
在他心中,武濁的地位那可是相當之高的。
甚至可以說,即便是武信,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武濁呢。
所以啊,他才心甘情願地留在西隋輔佐武濁,甚至打算一輩子都不回東都了。
原本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可現在的情況不是發生變化了嘛。
畢竟武信如今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他受到百姓的供奉,已然成為了世人的信仰。
現在既然有了這樣的能力,能夠隨隨便便帶著人穿梭往來,宇文成龍心中那再見一次父親的想法就又重新被點燃了。
“下次一定。”
武信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還得多做幾次實驗,好好摸索一下自己這種神奇的能力才行。
既然宇文成龍有這樣的請求,那自己就成人之美好了。
“麻煩王爺了。”
宇文成龍一臉誠摯地給武信施了一個大禮。
他這一拜是發自內心的,是真真切切地在感謝武信。
武信能夠答應他這個請求,那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遠處,楊如意正仔細地端詳著自己的兒子,眼楮一眨不眨的,嘴里還在喃喃自語著。
“你這孩子都瘦了呀,也變黑了呢,哪有在家的時候白淨。”
楊如意一邊說著,一邊心疼地伸手輕輕撫摸著武濁的臉。
她的眼神里滿是憐惜,就像武濁還是個小孩子一樣。
“這怎麼還有了疤痕,我的寶貝兒子你受苦了。”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武濁臉上的疤痕,眼楮里瞬間就蓄滿了淚水,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睡得好嗎,吃的香嗎?”
楊如意一連串地問著,每一個問題都飽含著她對兒子深深的關切和思念。
她就像所有牽掛孩子的母親一樣,想要知道兒子在這里的生活狀況,哪怕是最瑣碎的事情她也關心。
一連串如同連珠炮似的問話,根本就不給武濁任何回話的機會。
武濁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無奈地望向武信,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滿了“救救我”這三個字。
“呵。”
武信輕輕地笑了一聲,並沒有打算上前去制止楊如意。
他心里很明白,楊如意實在是太想念兒子了。
這麼長時間的思念壓抑在心中,現在一下子爆發出來,都已經有些近似于瘋魔的狀態了。
這種時候,還是讓楊如意把心里的話都傾訴出來比較好。
“母親,兒領您去見見兒的妻子。”
最終,武濁使出了他的“大招”。
只要拋出這個話題,這下楊如意肯定就不會再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了。
“什麼,你都有心儀之人了?”
一听到這話,楊如意的瞳孔瞬間放大,就像發生了一場地震似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
“快,快帶娘去看看!”
楊如意一下子變得激動無比,迫不及待地抓著武濁的手就往里面走。
她的腳步又快又急,滿心都是對未來兒媳的好奇和期待。
武信見狀,默默地跟在後邊。他的心里也充滿了好奇,他也很想看看自己兒子的眼光到底如何。
到了西隋王宮之後,武濁便趕忙派人去將自己的王妃請來。
上次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當時他本想先把自己的王妃介紹給武信認識的,可是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機會。
“拜見父王,母妃。”
那女子見到武信和楊如意後,恭敬地行禮。
楊如意雖然心中十分詫異這二人怎麼會忽然從東都來到西隋,但她還是立刻調整好了自己的姿態。
表現得端莊得體,絲毫沒有失了禮數。
“好孩子,這是母親給你的禮物。”
楊如意一邊說著,一邊連忙取下自己手上的手鐲,滿臉慈愛地遞到了女子的手里。
“老頭,你的呢?”
楊如意送完禮物後,轉過頭來,眼楮看向一直在旁邊像看戲似的武信,開口問道。
“……”
武信一下子怔住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除了衣物以外,連個錢袋子都沒有。
他不禁回想起以前年少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腰間還掛著玉佩等各種各樣的飾物。
可是隨著年齡慢慢增長,他越來越覺得這些東西是累贅,于是就不再佩戴了。
所以到了今日,他全身上下可謂是空空如也,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沒有。
“母妃,您與父王能來,便是兒臣的福氣,豈敢奢求禮物。”
那女子冰雪聰明,見狀後連忙乖巧地替武信解圍。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讓人听了心生愉悅。
“哼,下次給你補上。”
楊如意輕輕拍了拍女子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贊許。
隨後,她便將這女子拉到了一邊,似乎有許多體己話想要跟她說。
此時,只剩下武信和武濁父子二人站在那里。武信微微抬眼,看向武濁,開口問道︰
“士族之人?”
大隋一些世家大族雖然被覆滅了,但就像韭菜一樣,割掉一茬又會有新的冒出來,那些中等的家族迅速頂替了上來。
為了西隋的擴建,不少大隋內部的士族往西邊遷徙過來。
他看這女子舉止溫文爾雅,氣質不凡,不像是普通出身的女子。
“是,但不是大家族出身,在大隋里排不上號的那種。”
武濁認真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深知世家大族的危害,那些大家族往往勢力龐大,盤根錯節,很容易對朝政產生不良影響。
所以在選擇王妃的時候,他並未直接從最大的家族里挑選,而是選擇了這樣一個出身下等士族的女子。
他覺得這樣既能保證王妃有一定的教養和見識,又能避免因家族勢力過大而帶來的潛在風險。
“那便好,我是如何安排這些世家大族的,你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武信表情嚴肅,目光堅定地看著武濁,語重心長地說道。
“雖說西隋如今仍然處于建設之中,在很多方面確實還用得上這些世家大族的人力、物力以及他們所掌握的資源。”
武信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說道,
“然而,這些世家大族就像一群隱藏在暗處的餓狼,一旦他們有了想要掌控王權的心思,就必須要毫不留情地將其覆滅。”
武信自始至終都堅定地奉行著一個道理,那就是皇權也好,王權也罷,只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在這亂世之中安身立命、保家衛國的根本原則。
楊廣亦是這般想法,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才會有壓制世家大族的決策出台。
畢竟,在西隋這顆充滿希望的種子還未開花結果的時候。
對于那些世家大族而言,這里就像是一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肥肉,每一個家族都妄圖從西隋的發展中分一杯羹。
“放心吧,父王,兒臣明白您的意思。”
武濁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一股與他年齡不太相符的成熟與穩重。
實際上,在武信到來之前,他就已經是這麼做的了。
曾經有一個家族,他們狡猾地借著興建都城的名義。
妄圖悄悄地把手伸到西隋的朝堂之中,試圖在這個新生政權的權力核心里扎根立足,從而為自己家族謀取巨大的利益。
然而,他們小看了武濁守護西隋政權的決心。
結果便是,這個家族在一夜之間被徹底覆滅,沒有留下任何殘余勢力,真可謂是連條狗都沒有剩下。
整個家族就像一顆流星,在短暫地妄圖劃破西隋的天空之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給其他世家大族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警示。
武濁心里很清楚,自己畢竟還年輕,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打心底里輕視他。
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還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
可是,那些人卻全然忘記了一點,他可是武信的兒子,他的身體里流淌著武信那果敢堅毅的血液。
自己的父親都能夠毫不留情地對待那些妄圖染指王權的世家大族,他武濁自然也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還沒有仗要打?”
武信此次前來西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測試自己那奇特的能力。
既然現在已經來到了這里,他尋思著干脆就幫武濁做點實事好了。
就像上次他來到西隋的時候,打了一場漂亮的仗,直接讓西隋的士氣大振。
經此一役,敵方被打得落花流水,元氣大傷,此後再也不敢輕易前來進犯。
“有,西南那邊。”
武濁一听武信的話,連忙回應道。
他現在的處境其實有些棘手,他的主力部隊都被牽制在應付北邊和西邊的戰事上。
而西南方向的那些小國不知道什麼時候聯合起來了,他們就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屢次對西隋發動進犯。
如今武信既然過來了,那可必須得把他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等著。”武信說罷,便轉身去尋找一匹好馬。
他在馬廄里挑來選去,好不容易選中了一匹看起來體格健壯的馬。
可是,當他翻身上馬之後,那匹馬卻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重量。
只見那匹馬的四條腿瞬間就開始打顫,立刻累癱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副不堪重負的樣子。
武信見狀,嫌棄地朝著那匹馬吐了一口口水,心中暗自埋怨這匹馬太過沒用。
隨後,他不再糾結于馬匹,孤身一人出城,朝著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夜幕如同一塊黑色的幕布,緩緩地降臨在大地之上。
武信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西隋王城。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再一次沾滿了鮮血。
“多謝父王了。”
武濁一見到武信,臉上立刻洋溢起滿滿的笑意。他
的眼楮里閃爍著興奮與感激的光芒,這下好了,武信又幫他解決了一個極為棘手的麻煩。
武濁抬頭看了看天色,心里估摸著想,按照之前的情況,武信恐怕又要離開了。
他在心里默默期待著,希望下次武信再來的時候,能夠再幫他解決下一個麻煩。
畢竟西隋現在還處于發展建設之中,面臨著諸多的困難和挑戰,像武信這樣的得力幫手實在是太重要了。
與上次一樣,武信和楊如意就像是兩道悄然出現又悄然消失的微風,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西隋。
然而,這一次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武濁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浪費人力去尋找他們的蹤跡。
江都。
楊如意悠悠轉醒,她迷迷糊糊地望了望四周,思緒還沉浸在西隋的情境之中。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恢復清明。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里緊緊握著的手絹,那是在西隋得到的東西。
看到手絹的那一刻,她的眼楮突然一亮,心中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喜悅。
所以說,這不是夢!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楊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