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武信感覺自己的身體上也是黏黏糊糊的，極不舒服。
他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只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那血腥氣中還夾雜著一些戰場上才有的汗臭味，這種混合的味道讓武信更加確信事情有些不尋常了。
“啪！”
房門被楊如意猛地推開，她剛一進屋，鼻子就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兩下。
當她的目光落在武信身上時，眼神瞬間就變了，那眼神里充滿了疑惑與質問。
“你又去殺貪官了？”
楊如意皺著眉頭問道。
“沒啊。”
武信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怎麼可能去殺貪官呢？
“你不是貪官身上能濺這麼多的血？”
楊如意提高了聲調，她覺得武信肯定是在隱瞞什麼。
正常人身上要是濺了這麼多血，那肯定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斗或者是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
而在她的印象里，武信有過懲治貪官的經歷，所以她才會這麼懷疑。
“嗯？”
听了楊如意的這句話，武信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震驚無比。
他的眼楮瞪大，腦海里開始飛速運轉。
或許，他去西隋的這一遭並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個想法一旦在他的腦海中冒出來，就如同野草一般瘋狂地生長蔓延開來。
“你等等，讓我捋捋。”
武信一邊說著，一邊在房間里不停地踱步。
他的腳步有些凌亂，就像他此刻的思緒一樣。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確像是到西隋走了一遭。
他記得在西隋發生的那些事情，那些戰斗、那些人和事都如此清晰，不像是夢境中的虛幻景象。
但是，他現在醒來後卻還是在江都。
這就十分奇怪了，這意味著他好像去了一趟西隋，但又好像沒有完全離開。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也讓他感到十分困惑。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如果這種奇特的事情是可以被掌控的話，他或許能夠帶著廣哥去現代走一遭，這樣就可以完成廣哥一直以來的心願了。
這個想法讓武信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的腳步也漸漸停了下來，開始認真思考起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武信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楊廣懷著遺憾離世，因為那樣的話，不僅楊廣會抱憾終身，他自己也會覺得十分遺憾。
“怎麼了你？”
楊如意一臉不解地看著武信，心里暗自疑惑，這家伙難道是一覺睡醒就瘋了？
怎麼突然這麼興奮，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告訴你，我見到清明了！”
武信的眼楮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擁有這種奇特的能力，更不敢貿然去嘗試再次使用這種能力。
他看著楊如意，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楊如意非常想念自己的兒子，那他不妨拿楊如意做個實驗，看看這種能力是否能夠再次施展。
“夢里看到的吧，我也看到過！”楊如意不屑地撇撇嘴，在她看來，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誰沒有在夢里見到過自己思念的親人呢？
只不過每次夢醒之後，一切都是虛幻的，只留下眼角未干的淚水，那是思念和失落的痕跡。
“不一樣，我那是听得見，摸得著。”
武信一邊說著，一邊擺弄了一下自己沾滿血跡的衣服，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知了楊如意。
他說得繪聲繪色，試圖讓楊如意相信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呢！”
楊如意听後，嚇得一下子站起身來。
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即便是真的有入夢這種神奇的事情，那也應該是她去才對，畢竟她對兒子的思念是如此的強烈。
她為了這個兒子不知道已經暗自哭泣了多少回。
每一次思念起來，就像是有一把銳利的刀子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割著，心都在滴血。
再看看武信這個親生父親，每日里都是好吃好喝的，過得逍遙自在，似乎從來都不會去想念這個兒子。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老天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呢？
她自己的付出和遭受的痛苦，與武信的漠不關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賊老天……唔唔……”
就在楊如意情緒激動，即將要指著天空破口大罵的時候，武信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捂住了楊如意的嘴。
這可不能亂罵呀，這老天可是長著眼的呢。
“今夜我帶你去西隋見兒子。”
武信看著自己選定的這個“實驗品”，一臉神秘莫測地說道。
他的眼楮里閃爍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仿佛他掌握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為什麼得夜里，白日不行嗎？”
楊如意掙脫開武信的手，皺著眉頭問道。
“不行，白日我睡不著。”
武信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有可能進入那種奇特的狀態，而白天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所以只能選擇在夜里進行這個計劃。
“好，我先去準備準備。”
楊如意一想到即將要見到兒子，心里就充滿了激動和期待。
她不僅有對武濁說不完的話，還有好多想要帶給兒子的物件。
她轉身匆匆忙忙地就往屋里走去，腳步都顯得有些慌亂，腦海里不停地思索著要準備的東西。
待楊如意走後，武信慢慢地走出府門，然後抬起頭望著天空。
天空湛藍湛藍的，偶爾有幾朵白雲飄過。可是，隱約之間，他仿佛看到了空中似乎有一些若有若無的煙。
那些煙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緩緩地穿過周圍的人群，然後朝著自己匯聚而來。
這奇異的景象讓武信心中更加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煙霧。
“王爺。”
程咬金和裴元慶結伴前來尋找武信，遠遠地瞧見武信站在府門之外抬頭望天，便小跑著過來打招呼。
“你別動。”
武信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趕忙抬起手，語氣嚴肅地制止道。
“啊？”
程咬金被武信這突如其來的制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听從了武信的話。
只見他單腿立在地上，努力地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那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怪，怪的很啊。”
武信皺著眉頭，眼楮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景象。
先前他看到那些煙霧穿過周圍的尋常百姓，然後緩緩地匯聚到自己的身上。
而現在，程咬金出現之後，他驚奇地發現這些煙霧竟然也能夠匯聚到程咬金的身上。
“是靈氣！”
武信突然眼楮一亮，他想起系統曾經說過的話。
系統提到過大隋要與各大朝代進行融合，那些朝代可都不是簡單的存在。
它們早就已經脫離了凡間的範疇，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唯有靈氣復甦，大隋才能夠有足夠的實力與那些朝代抗衡。
而他，還有程咬金這些武藝高強的武將，或者是身上背負著氣運的人。
因為自身的特殊性，也是最先能夠感受到靈氣的人。
至于普通的百姓，由于沒有這種特殊的身份或者能力，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武信覺得唯有這種解釋，才能夠說得通他所看到的這一切奇異的景象。
“什麼靈氣，好吃嗎？”
程咬金一臉茫然不解地問道，他撓了撓頭，眼楮里滿是疑惑。
“好吃。”
武信嘴角微微上揚，故意這麼說道。
“怎麼吃？”
程咬金一听武信說好吃，眼楮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你張著嘴，對著天空狂吸。”
武信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他也只是想逗逗程咬金，並沒有真的認為這樣就能吃到靈氣。
武信話音剛落，程咬金二話不說，立刻照做。
只見他把嘴巴張得大大的，朝著天空大口大口地猛吸起來。
神奇的是，原本是要緩緩進入他身體的靈氣，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直接就竄到了程咬金的嘴里。
“這都行啊？”
武信也被這一幕驚到了，他原本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效果。
而程咬金也是隨口一听，就這麼做了，結果還真就把靈氣吸進嘴里了。
“姐夫，西北風好喝嗎？”
一旁的裴元慶瞧見程咬金張著個大嘴，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傻里傻氣的，忍不住調侃道。
“王爺，我姐夫本來就傻，您還逗他。”
裴元慶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不忍的神情。
程咬金總是這麼容易被人捉弄，實在是讓他有些心疼。
“他真不傻。”
武信卻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裴元慶和程咬金看不到那絲絲靈氣，可武信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程咬金這麼做看似傻氣，實際上卻是歪打正著。
張大嘴吸靈氣，可比等著靈氣自己慢慢入體要強太多了。
“有玄機？”
裴元慶眼楮一亮，他感覺武信的話里似乎別有深意。
“有。”
武信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該解釋的他都已經解釋了，至于這兩個人是否相信，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那我也喝西北風。”
裴元慶一邊說著，一邊學著程咬金的樣子，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用力地吸著空氣。
那模樣就像一個干渴已久的人在拼命地汲取水分。
“你們忙，我先走了。”
武信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傻乎乎的樣子了，他感覺再看下去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于是，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是，走了數步之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說道︰
“對了，你們能不能回自己家里去喝西北風？”
照他們這樣在自己府外張著嘴巴傻站著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府外站著兩個大傻子。
這要是傳出去，可有點影響他武信的名聲了。
“天寶將軍，快過來。”
程咬金正張著嘴巴望天的時候，突然瞧見宇文成都路過，眼楮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連忙熱情地去打招呼。
“何事？”
宇文成都听到程咬金的呼喊，便立住了身軀。
可是當他看到程咬金和裴元慶兩個人都張著嘴巴望著天空的模樣時，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緊緊皺了起來。
他的心里滿是疑惑，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是腦子出了什麼毛病嗎？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由得挪動腳步，盡量離這兩個人遠一點，生怕這兩個人的“傻病”會傳染給自己似的。
“有大機緣，快學我們兩個。”
裴元慶在一旁急切地說道，他的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想要迫不及待地分享給宇文成都。
“你們有病吧，大白天的在這里裝神弄鬼。”
宇文成都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道。
要知道，他可是平日里很少罵人的，可見這兩人的行為在他眼中是多麼的荒誕不經。
說完這句話後，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逃也似的快速離開。
他在心里不停地想著，這兩個人肯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怪異的舉動？
就這樣，程咬金和裴元慶一直保持著張著嘴巴的姿勢，直到天黑才緩緩離開。
這一整天下來，他們的嘴巴張了許久，到最後想要閉上都成了問題。
長時間的張嘴讓他們的臉部肌肉變得十分酸痛和僵硬，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雖說身體上有些難受，但他們卻不知為何，走起路來感覺輕飄飄的，就像腳下踩著雲朵一般。
這種感覺很奇妙，而且他們發現自己比平日里行走的速度都要快上許多。
他們的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興奮，似乎自己可能真的是獲得了某種奇妙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