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沒死啊。”
宇文成龍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就像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不是,你爹沒死你怎麼看起來還不太高興?”
听到自己父親健在的消息,卻這般平淡的反應,這讓武信狠狠的點了個贊。
宇文成龍不愧是個十足的孝子,就連在夢里都表現得極為孝順。
“嘿嘿,哪能。”
宇文成龍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然後打了個哈哈,就想把這件事這麼糊弄過去。
可他心里其實在想著別的事情,他對武信現在的狀況感到極為的費解。
武信不是應該已經回到東都了嗎?
可為什麼這麼快又回來了呢?
而且還是獨自一人回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腦海里滿是疑惑,就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
“王爺,不去看看西隋王?”
宇文成龍轉換了話題,說起了西隋的事情。
這段時期里,西隋的擴張速度變得十分緩慢。
這其中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人口方面的因素。
畢竟人口數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一個國家的發展,無論是勞動力還是兵力,都離不開充足的人口作為支撐。
第二個原因則是沒有武信等人的助力。
武信等人在的時候,就像是西隋的主心骨,無論是在戰略謀劃上,還是在實際的戰爭指揮中,都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現在沒有了他們,西隋似乎真的有些運轉不靈了。
尤其是當周邊這些國家知曉武信等人離開後,便像是聞到血腥味的狼一般,紛紛聯合起來對西隋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吐火羅作為西隋的都城,此時城外的景象可謂是十分慘烈。
漫山遍野都是敵人的尸體,那些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染紅了大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訴說著剛剛經歷過的殘酷戰爭。
“西隋王,西隋王,快看看臣把誰帶回來了!”
宇文成龍一路風風火火地來到王宮,扯著他那大嗓門,一刻不停地大聲呼喊著。
那聲音在王宮的走廊里回蕩著,顯得格外響亮。
大殿之上,武濁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王位之上,他的坐姿挺拔,渾身上下全然有了身為王者該有的那種威嚴派頭。
在他的身後,懸掛著一柄寶刀,那便是武信臨走時留下的金背烏龍刀。
這把刀下閃爍著神秘而又耀眼的光芒,如今,它已經成為了西隋的鎮國神器。
被視為西隋的象征,庇佑著這個國家的繁榮與安寧。
武濁原本正在處理一些政務,听到宇文成龍的呼喊聲,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眼見著宇文成龍帶進來的人,武濁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就像兩顆明亮的星星在黑暗中突然閃爍起來。
他心連忙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楮,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為什麼父王會在此地?
難道是父王回到東都之後,又再次折返回來的嗎?
他不禁想起離別那幾日的情景,那時候他可是十分傷心。
畢竟這一分別就是天各一方,他以為幾十年都不會再見到父王了。
在那分別的時刻,他的心中滿是不舍與難過,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
他覺得自己和父王之間的距離會變得無比遙遠,那種離別的痛苦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可是結果呢,這才過去了多少時日,父王竟然又回來了。
他一想到自己當時哭得那麼傷心,現在卻又這麼快就再次見到父王,心中就忍不住埋怨起來、
那他之前不是白哭了嘛?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呆呆地望著走進來的武信。
“臭小子,見到為父還不下來迎接,你很狂啊?”
武信一邊說著,一邊大踏步地一步步往殿上走去。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威嚴,又夾雜著一絲佯裝的惱怒,就像一位嚴厲的家長在訓斥調皮的孩子。
“父王坐,父王來坐。”
武濁趕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把王位讓了出來。
他的動作十分迅速,沒有絲毫的猶豫,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那模樣就像一個乖巧听話的孩子。
“你小子倒是會享受。”
武信一屁股坐下,愜意地感受了一下這王位。
這王位確實十分舒適,仿佛每一處設計都是為了讓人坐在上面就感受到無上的尊貴。
“西邊最近如何了?”
武信雖然人在這里,但在夢里,他還是不忘操心西邊的戰事。
自己真的是為了大隋鞠躬盡瘁,這種盡職盡責的態度。
恐怕整個大隋再也找不出像他這樣的王爺了,他都不禁要為自己的敬業精神自我感動一下。
“尚可。”
武濁簡短地回應道。
沒有武信等人在的時候,他們這一群人就像個草台班子。
雖然不至于一下子就垮掉,但想要快速崛起的話,壓力還是非常大的。
畢竟在這西邊的局勢里,那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武信之前來到西邊這一趟,可謂是把能得罪的國家都得罪了個遍。
就說他臨走的時候,的確是把西邊最強的兩個國家的君主都給殺了。
可那兩個國家疆域太過龐大,人口眾多,根基深厚。
即便君主被殺,到底還是慢慢緩過些勁兒來了。
就像一棵參天大樹,雖然主干被砍斷了一部分,但它龐大的根系還在,就依然有重新生長的力量。
“薛禮呢?”
武信的目光在大殿里掃了一圈,怎麼沒有看到那個姓薛的人。
“父王,薛將軍已經去北邊抵御外敵了。”
武濁趕忙回答道。
“嗯,看來你這人手還是不太夠啊。
放心,等為父醒了給你加派。”
武信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朝內最近除了推行科舉制度之外,還進行了武舉。
通過武舉,一些有武藝的人得以嶄露頭角,現在是時候把這些人派到西邊來助武濁一臂之力了。
西邊的局勢如此復雜,武濁要想在這里站穩腳跟,擴充勢力,沒有足夠的人手是不行的。
“對了,你還缺什麼,直接跟為父說。”
武信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夢里來到西邊一趟,可不能浪費了這個機會。
他想趁著現在把這些事情都給解決了,這樣也能讓武濁在這里更好地發展。
要是下次還想通過做夢的方式過來,那可就不是他能挑選日子的了,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在夢里到西邊來。
所以他得抓緊時間,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糧食此地並不缺乏,錢財方面也還充足,只是鐵和兵刃這邊還是有些短缺的。”
武濁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緩緩說出了西隋目前所缺少的物品。
說來說去啊,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西隋的人口太少了。
要知道,一些重要的鐵礦都掌握在周邊國家的手里。
雖然西隋有實力去攻打對方並且取得勝利,可這樣做就必須要分撥出一部分兵力來。
但是西隋三面受敵,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從這三個方向的防御力量中分出太多的人手去奪取鐵礦。
“行,醒了之後我就讓人來送。”
武信十分豪爽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大手一揮,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只听“ 嚓”一聲脆響,那桌案直接就被拍得四分五裂,碎成了好幾塊。
原本好好的一個桌案,瞬間就變成了一堆破木頭。
“我的檀木桌案!”
武濁驚得瞪大了眼楮,嘴巴張得大大的,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要知道,這可是他最喜歡的桌案了。
這個檀木桌案不僅材質珍貴,而且做工精美,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
想要再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桌案,那可是需要花費不少的人力和物力的。
“嘖,夢里的怕什麼,你小子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武信卻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他覺得這不過都是在夢里的東西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著,他還不解氣,又一腳踹向王位。
只听“嘩啦”一聲,王位也被他踹得歪歪斜斜,王宮之中又少了一個完好的物件。
這一下,武濁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對武信說什麼,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這柱子上的龍雕得不錯啊。”
武信仰起頭,目光落在頂梁柱上,眼楮里閃爍著一種別樣的光芒,一時間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父王,這個真不行,兒臣求您了,別再破壞了!”
武濁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他真的是怕了武信了。
就這麼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他那象征著尊貴身份的王位以及精美的桌案這兩件套就已經被武信拆得七零八落了。
要是再任由武信這麼拆下去,尤其是這王宮的頂梁柱,倘若被他破壞了,那這王宮距離崩塌還會遠嗎?
到時候自己可就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武濁此時的心里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只差沒給武信直接跪下了。
“龍叔,你在這里也安家立業了,不如把父王領到你家里做做客?”
武濁眼珠一轉,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了這麼一個禍水東引的主意。
只要把武信這個“災星”引到宇文成龍家里,那自己的王宮可就保住了。
“王爺,我家真沒東西可拆。”
宇文成龍一听,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
他哪敢領武信回家啊,也不知道武信這是又犯什麼病了,這麼久不見,怎麼一回來就變得喜歡上亂拆東西了?
“啟稟西隋王,薩珊王朝來犯,已經逼近西關!”
就在這個時候,傳令兵急匆匆地跑到大殿之上,神色緊張地躬身稟報道。
“找死!”
武濁听到這個消息,眼楮一瞪,瞧了一眼武信,瞬間就底氣十足起來。
薩珊王朝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來犯。
他們也不看看現在是誰在這兒,他的靠山回來了!
“沒錯,在夢里也敢欺負我兒子,走,為父給你報仇。”
武信把胸膛一挺,滿臉的憤怒。
想當初自己在西邊的時候,就從來不曾被這些國家欺負過。
現在好不容易回到了夢里,難道還能被這些家伙欺負了不成?
這絕對不行!
他必須要幫著兒子好好地出一口惡氣,狠狠地殺一殺薩珊王朝的銳氣,讓他們知道西隋可不是好惹的。
“西隋王,您有沒有覺得王爺不對勁啊,怎麼一直說在夢里呢?”
宇文成龍悄悄地靠近武濁,壓低聲音詢問道。
他的眼楮里透著疑惑,他發現這個武信很是怪異。
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王爺,可是這行為舉止怎麼就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一直念叨著在夢里,魔怔了?
“可能是我父王沒有睡醒吧。”
武濁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畢竟父王長途跋涉來到西邊,肯定是累得沒法好好歇息,腦子可能還迷糊著。
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或許吧。”
宇文成龍听了武濁的話,點了點頭。
但是他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太踏實,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蹊蹺,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快,武信便隨著武濁匆匆來到了西關。
這西關乃是新近建立起來的一道關卡,就如同東都東邊的虎牢關一般,起著專門抵御西邊外敵的重要作用。
站在西關之上,武信極目遠眺,只見薩珊王朝那密密麻麻的軍隊如同潮水一般,正朝著這邊浩浩蕩蕩地趕來。
那軍隊的陣容極為龐大,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看來在自己離開西隋之後,這些國家又覺得自己有了可乘之機,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了。
“我去把他們都收拾了!”
武信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關下。
這西關的城牆頗高,從這里跳下去的話,距離看起來著實有點高。
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了,畢竟這是在夢里,他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就算是摔死了,大不了也就是醒過來罷了。
難道還真能有性命之憂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