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12章 地中山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12章 地中山

    說那門公宣旨完畢,卻听得身邊楊戩言道“宋邸弄瓦之喜” 便“啊呀”一聲,驚喜了埋怨道︰

    “這怎麼話說的?”

    埋怨歸埋怨,手上卻不想含糊。

    倒是宋邸這喜事事先不知,手邊也沒有什麼趁手的賀禮。那門公且在自家身上急急翻找,那宋正平緊是攔了,見那門公子腰帶上取下一個玉璧雙手奉上,

    宋正平見了便是一個瞠目,急忙推手道︰

    “這怎使得?”

    黃門見宋正平不受,且道︰

    “宋公且不可小瞧此物,前幾日干了好差事,劉貴妃賞了咱家,今天且借花獻佛,回去便上報了去……”

    正平听罷,又是推了手,口中叫道︰

    “太過貴重,門公快收了去!”

    話未說完,便被那門公拉了手,強塞了去,口中笑道︰

    “拿好,保咱家姑奶奶鳳冠得戴霞帔映身。”

    宋正平無奈,便是躬身道了聲︰

    “呈謝!”

    雙手接了,將那玉佩踫了額頭,口中連說禮重。轉身嫁了宋粲道︰

    “還不過來,見過黃主司!”

    宋粲過來躬身謝了禮。討喜叫了一聲︰

    “見過黃主司!”

    那門公哈哈了,抬手接了那宋粲的躬身,口中道︰

    “莫听你那爹的!將軍身份貴重,叫咱家一聲門公便可!”

    說完,卻拉了宋粲的手不松,悄聲道︰

    “此次不算,咱家卻還欠將軍一個人情也。”

    宋粲听得這話,且笑了躬身不語。

    宋正平听了詫異。怎麼?這御前的六宮禁內主司也欠他這兒子的人情。

    見宋正平面上疑惑,那黃門公便望了宋正平又哈哈笑道︰

    “你有所不知,這人情讓咱家且是欠大發了!”

    這話來,宋正平這眼楮卻是瞪的更大了些個。又听黃門公道來︰

    “此番面聖,貴府的小哥子可是露了一個大臉。還沒見過官家這樣賞過誰呢,饒是你這老官教子有方也。”

    身邊楊戩插嘴道︰

    “快說于我听來,話說了一半饒是個扒心撓肺的!”

    黃門公卻望了那楊戩一眼,道︰

    “誰家的事主?你讓我說我便說?“

    說罷便拉了那宋正平的手入那正堂。

    那楊戩亦是一個緊跟其後進去陪坐。

    此時,那些個酒樓、茶肆的酒菜均已送到,宋易便叫家人讓客眾坐了開席。

    一時間男外女內四院三堂賓客滿堂。劃拳行令,吆三喝四。

    更有那賓客請了青樓的歌舞妓過來。

    那歌舞伎見進院就傻了!此處竟有半朝的文武,斷無一個五品以下!

    那教坊管事的已是眼花,便是更加賣力督促,那歌舞伎便是卯足了渾身的解數,便把那輕歌雅調,歌舞雜技玩的一個盡興也。

    酒過三巡,正堂之上那黃門公與那宋正平遞了個杯道︰

    “說這你這老官,祖上功德著實了得,今日得見果然傳聞不虛也。”

    宋正平听了贊來,倒是不知這贊何來?于是乎,趕緊拱手。

    還未回言卻見那黃門公遞了一個眼色過去。

    順他眼色看去,卻見院里一桌酒宴之上一道士正與那禮儀局正印和那三司司錄三人推杯換盞,猜枚逗樂。卻未見的那道士臉面,但覺此道士能言善道。一時間在那朝堂上撕咬最甚之兩者卻在這道士的撮合下把酒言歡其樂融融。

    宋正平看了,便是知曉這黃門公所贊,便低頭向那黃門公舉杯道︰

    “此乃皇恩浩蕩也。”

    黃門公卻沒喝酒,便是直直的望著那堂下酒席道︰

    “若在朝堂亦是如此,便是天佑我大宋也。”

    宋正平听了這話中有話,只得托杯拱手。見冷場,旁邊楊戩趕緊接了話道︰

    “適才听得主司講,這宋粲面聖卻是露了一個大臉,此內話兒也請主司說說?”

    黃門公笑道︰

    “你這賊耳朵倒是靈光。”

    說罷,便“唉!”了一聲,娓娓道來。

    原來這場官司主因卻是這九月大祭。

    禮儀局所言︰祭天為國之四維,禮、儀便要做的恭敬。

    卻這宗室、國用的銀錢麼,卻要這三司首肯。

    三司那邊一看,吆喝?怎麼岔?都知道你這元佑黨的與宗親有厚,讓我出錢,你去巴結人?不能夠!你這溜傻小子呢?

    便是一句︰“祭天乃國用,于宗室卻無涉!”只批付一項的銀錢。

    這禮儀局肯定是不能依了他去。

    皇帝也不差餓兵啊。宗室?也是朝中有官職俸祿,也屬于國家公務員序列啊?朝中官員參加這天地大祭都有加班費的!而且,我這話已經說出去了。

    既要祭天,這宗室自是少不得的,這賞例饒是省不得。

    這是一個雙殺,三司若批了這筆錢,便是禮儀局的功勞,要了好處與宗室。

    若三司不批,得罪人的便是三司。

    屆時可以對宗室說了,我們要了,也盡量爭取了,可是三司就是不批!

    如此便是個兩頭的落好,你三司批不批都行,但是這人心我都能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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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都是些什麼人?元豐黨的戰力也是個彪悍。

    三司果然不批,便彈劾這三司有違祖制,不敬天威。

    則反咬,宗族賞下,那是皇帝的家事,錢糧理應由內庫出,和外庫無關。意思就是我們參加算加班,但是宗室都是皇帝一脈,沒听說過自家人干自家的事還要加班費的!

    參,禮儀局虛耗國帑,藏私于內。

    于是乎,便在這朝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公道的辯這加班費該不該給的“禮”。

    打從六月起始,一直到得現在也沒人給弄出個明白。

    眼看大祭之日就要到了,這官家也是一個著急,卻也沒有一點辦法,只得整日的可這兩幫人糾纏不清。

    于是乎,這殿上兩下嘴仗一下子干了幾個月,饒是不得一天的清淨。

    後宮無奈,只得弄些新鮮的玩意供官家賞樂,之上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然卻是一個事與願違,這文青官家饒是不好伺候了去。每每不得其法。

    而朝堂辯禮倒是個愈演愈烈,參與的人那叫一個越來越多。從那禮儀局、三司蔓延開來,逐漸又成了六部兩黨相爭之勢。

    諸多大臣上奏,彈劾的札子如同雪片,險些將那睿思殿給埋了去。

    這白天殿上看打架,下班了還得批復上書,且是擾得官家日夜不得安寢。

    然,此事未了,又踫上朝廷明年科舉選官。

    這科舉和那官學官員兩下又在大殿上撞在一起。得,又是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官司。

    那楊戩听到此處,亦是一個點頭道︰

    “確有此事,我這還壓了一摞子參本沒敢上呢,若要全上去,看完且要幾個日夜。”

    黃門公听了點頭續道︰

    “誰說不是呢?劉貴妃念官家勞苦,卻心情不佳,將自家院子清出了一塊,作一個禪意園子。官家卻也只去了幾次,雖是靜不下心來,然亦是解不得心煩……”

    說了,把眼望了宋粲道︰

    “饒這柏然將軍,不知怎的一擺弄,一個天青的洗子,生生的將那園子給弄活了一般。”

    楊戩接了話去︰

    “耶?這倒是奇聞。且說說這事。”

    黃門公繼續道︰

    “你還別不信,咱們官家一看便是入定,且不要旁人說話擾了清淨……”

    說罷,便招手與那宋粲,道︰

    “這事宋將軍也是知曉的,咱家送將軍走後便稟明了鄭皇後,皇後听了大喜便跟去看了,你猜怎的?”

    楊戩听了,便是跌手埋怨道︰

    “嗨,你這老官,此時賣得關子!”

    黃門公看了那楊戩猴急的模樣,故作神秘了道︰

    “官家竟與那院子里得一個安寢……”

    此話倒是讓那宋正平詫異,這官家乃肝郁之人,且是不要睡的一個好覺。怎的就能看一個物件就能睡了去?這玩意催眠?

    心下還未想通,卻又听黃門公道︰

    “鄭皇初听也覺得是個以訛傳訛,看了後,趕緊的讓我準備了謝禮。”

    楊戩听的此話,且是拍手驚道︰

    “哎呀,這且是天大的面子,卻不是封賞,此乃宮主的謝禮也!”

    那兩個宦官一唱一和的將事情說的明白,旁邊听的宋正平卻是心驚膽戰。

    一則,帝王家給臣子謝禮雖為大榮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因為朝堂上這兩幫人爭斗三月有余卻沒撈到什麼便宜去,卻讓這宋粲搶了先。

    眼紅心熱是其一,其二麼,倒不是平常。

    饒是人紅是非多,而人必借此行拉攏之舉。

    心下盤算之後,且再看此事,怎麼看都是個兩傷之局。

    這三則,劉貴妃修的園子,卻得鄭皇後謝禮。

    後宮爭奪比得朝堂爭執卻是有過之無不及也。

    只得收拾了心情,拱手二位中官道︰

    “二位謬贊了,本是後宮貴妃體恤官家,小兒些許伎倆豈能偷天之功也。”

    見宋正平如此說,兩位中官卻要回他。

    且在此時,見那校尉李博元進門拱手道︰

    “列位公台,東家謝宴。”

    說罷便閃在一旁,宋正平看了兒子遞了個眼色,宋粲知曉父親的意思。

    端了酒躬身向那黃門公道︰

    “門公,請滿飲此杯。”那黃門公趕緊站起,閃了座位,對那宋正平埋怨道︰

    “唉,你這老官,此事楊知入卻是首功,卻如何先敬得咱家?”

    楊戩听了趕緊站起推脫道︰

    “這便如何是好?主司在此,豈有我的頭杯?”

    然那楊戩終是經不住勸,被幾人灌下三杯,熱鬧當中那宋正平捏了兒子一下,那宋粲回頭,見父親口型道︰

    “大黃。”

    宋粲听罷,卻是明白,這大黃便是那蔡京之事。便端了酒向那黃門公,那黃門公卻沒接酒,看那宋粲道︰

    “小哥可是讓我還那人情也?”

    宋粲听了一驚,心道︰這老賊著實眼毒得很,父子間的些小動作便被他看在眼里。

    便躬身端了酒道︰

    “卻是有事,門公借一步說話。”

    門公道也省事,嘴上哈哈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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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弄瓦之喜,這酒卻是有些個說道。”

    說罷,便近前一步拉了宋粲。

    宋粲明了,便將懷里程之山所繪“蔡字恩寵”圖卷暗遞于那門公。

    黃門公捏了一下,看也不看,便揣在袖里收好道︰

    “此為何物?”宋粲低聲道︰

    “蔡字恩寵。”

    黃門听罷身上一戰,眼光卻在這兩父子身上轉了一個來回。

    這卻為何?卻因此物燙手也。

    汝州瓷貢,這“蔡字恩寵”往年皆有。獨這大觀四年蔡京被逐,且官家態度曖昧,且不說燒與不燒,實乃聖心難測也。

    說這蔡字恩寵雖不歸禮儀局收驗,倘若如那“天青三足洗”一般明交與那尚方局卻也是個大大的麻煩。

    如有人知曉,且怕官家睹物思人,又赦了那蔡京之罪。

    屆時,那蔡京便可再入京城重拾權柄,此事定為百官所不容。

    而那蔡京卻未致仕,且浮沉也有數次。

    這數次之中卻也有這官家無奈之舉,也是這蔡京手段章法異然,此間牽扯利害過多也。那官家近日似乎也有些反悔之意。既然有悔,召回便是,作為一個皇帝,這事無可厚非的啊。

    倒是不然,這事擱在手腕硬的皇帝還行,然現在這官家,嘿嘿。

    這文青,想干事,又怕擔事。

    一則,那蔡京乃“公議所不容”之人。再召回,且要再經的百官悠悠之口,大殿之上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其二,也是心有余悸,怕那蔡京獨大。

    不過就現在而言,獨大不獨大也就那回事了。且不說兩黨四派,便是那後宮亦是個不消停。

    此番東平郡王列班朝堂,也就明打明的說,官家那被尊為“太後”的皇嫂,哲宗的皇後,已經開始涉足前朝了。

    童貫是懂得起心思的,時常弄了些個字畫方物,言為蔡京所屬,獻于官家賞玩。

    那官家也未嗔斥,且作的個不怒不喜之態。

    而如今這宋家卻甘冒此風險其中是何緣由?

    且看這吳王明火執仗的認這干親,便不難看出這宋粲背後且有宗室站台。

    然,這台面之下何深何淺?倒是讓這黃門公看不大個明白。

    且這宋邸看似波瀾不驚,與世無爭,實則不可以深淺而言之,此乃“地中有山”也。

    這黃門公心思飛快轉動,一張關系網迅速的心內鋪開。

    思忖片刻,便問低聲道︰

    “此圖何人所繪?”

    “汝州司爐程之山。”

    此話一出卻讓這黃門公心下又是一緊。

    程元之山?何等人物?

    那是太史局的郎中,有司天之職,雖為差遣汝州司爐,卻未奪官也。

    這太史局至今只有堂官卻無判事正印。

    況且,他那兒子程鶴卻是慈心院的主司院判也。

    有回想來,這程之山與那劉混康卻又是異姓的俗家兄弟,當年一句“龍踔一目”便是攪動一朝的風雲。

    適才進門未曾看的仔細,卻見有道士在眼前閃過。

    雖只見得背影,這腦子里卻滿是“紫衣師名”之想。

    心道︰莫非這宋家背後還有茅山?

    再加上那吳王的半幅王駕不是誰都能給的,且也不是誰都敢接……

    且是將自家弄了一個滿身的大汗,心下震撼了道︰這盤子太大了!真要玩起來,別說兩黨,便是將那後宮一並,加在一起都不夠這宋家塞牙的!

    便是那蔡京在朝,別說動這宋家,便是看看也是個一身的冷汗!

    汝州何地?那是元佑黨人的錢庫!

    即便是朝廷下了一個四品的大員,也是被那地方圈禁在望嵩樓,府衙的大門都出不來。

    怪不得,這六品武職的宋粲將能將汝州這灘渾水攪得個天翻地覆且不傷功業。難能的是,他還能作得個全身而退!

    這事听著跟鬧著玩一樣,說出來都沒人信的!

    心下想過,便也不以為怪,只能道一聲︰醫帥何人也!

    心下定了,且按了按懷中的圖卷,嘆了口氣道︰

    “果然是宋家,將軍放心,老奴擔待了。”

    說罷,拿過宋粲手里的酒,一飲而盡。飲完便一把抓住那宋粲的手道︰

    “切不要讓許多人知道就好。”

    卻不知,這一杯酒飲下,卻又有多少往事沉渣泛起,攪動幾番風雲來襲。

    此道是︰

    莫道嶺前無山攔,

    卻覺登高便攬天。

    看似坦途無邊際,

    焉知地中還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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