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宸聞言差點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他駭然回頭看向唐芊華。
“你怎麼知道……”
“是父子，對嗎？”
“是。”
李沐宸並沒有否認，這份坦誠讓唐芊華有些詫異。
“你……就這樣承認了？李昌煙可是大反派，而你卻是林綠的弟子，他們兩個可是死敵。”
“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是早晚要面對的事實，而且這個李昌煙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了，現在這個人不過是佔據了我父親身體的異族罷了。”
“那如果面對他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呢，正如你說的，那可是你父親的尸體。”
李沐宸垂下眼瞼，神情有些落寞，他回想起之前在紐約的時候，李昌煙說要殺他，而自己的身體卻出現異樣的狀況。
這或許是李昌煙身體原主，能夠給予兒子最後的父愛與溫柔，用自己的身體牢牢鎖住李昌煙，不讓他有能力去迫害李沐宸的生命。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殺了他，”李沐宸的目光堅定起來，“替那些被他殘害的人報仇，讓我父親的肉體得到解脫。”
“你倒是夠坦然，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是傷天悲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甚至是支支吾吾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可能這就是我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吧，”李沐宸聳聳肩，“在某些方面上我雖然笨，但是認定一個事實就會毫不猶豫地向前。”
看到李沐宸還蠻豁達的，唐芊華同樣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說到底也是她比較好奇罷了，李沐宸雖然願意回答她，但是提及這件事他自己想必也不好受，現在好奇心被滿足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你問了我一個問題，那麼我再問你一個不過分吧？”
“嗯哼。”
“你的修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感覺不像是傳統的神臨體系。”
唐芊華思量了片刻，組織語言回答李沐宸。
“你相信轉世重生嗎？”
“怎麼你們都能轉世重生呢？”李沐宸嘴角抽搐。
“都？”
“沒事，我相信轉世重生這一說法，怎麼了？”
“我在紅光的照耀下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這幾天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我會覺醒前世記憶，是巧合還是必然，所以我就整理羅列了幾條信息，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測——那個大陣的作用是湮滅肉體放逐靈魂，而米國上億的魂靈聚合在一起總會出現一些不穩定因素，逸散出大量能量，而這些能量，貌似陰差陽錯進入了我的身體，刺激靈魂覺醒了前世記憶。”
“你前世，是什麼人？”
“無名小卒而已，”唐芊華笑了笑，“一個小公司的小秘書，沒什麼大能耐，就是處事圓滑了些，我們跑題了。”
“前世記憶覺醒之後，那些靈魂力量發生了異變，具體是怎麼樣我也說不清楚，或許我沒殺多少人卻提升到了道皇就與這件事情有關，它們與我的神臨發生了融合，將原本處于不穩定層面的神臨徹底轉化為了實物，就是這把黑刀，喏！”
她把黑刀亮給李沐宸。
李沐宸看向那柄黑刀。
很普通的直刀類型，刀身刀刃通體呈黑色，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花紋點綴，仿佛渾然天成。
“你之前的神臨是什麼，什麼等階？”
“玄級，普通長刀。”
李沐宸聞言摸摸下巴︰“那這麼說，你這把刀的能力是不是與靈魂有關了？”
“你猜的還蠻準的，”唐芊華收回黑刀，“這把刀有兩種模式，物理模式直接傷害肉體，特殊模式不傷肉體只傷靈魂，我感覺憑借這把刀甚至可以觸及到靈魂與肉體的邊界，將靈魂與肉體分離。”
听到這，李沐宸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他抓住唐芊華的肩膀。
“這東西真的能將肉體與靈魂分離嗎？！”
“可以，但是我修為太低了，發揮不出那樣的能力，怎麼了？”
怎麼了？
這把刀簡直就是天克宿儺的大殺器啊，用這玩意兒砍他兩下，那靈魂不得直接飛起來？
見李沐宸沒有立刻回答，唐芊華便識趣地停止這個話題。
“你說的那個第三個人，什麼時候過來啊，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可以給李昌煙制服？”
“我要是她，我能把李昌煙碎尸萬段。”李沐宸瞥了唐芊華一眼。
唐芊華來了興趣，掰著指頭靠近李沐宸。
“我想想啊，有這樣能力的無非就那麼幾個人，曾經林綠的護道人路盡是一個，與林綠天作之合的白語溪是一個，還有林綠那一直在陳家的天才舅舅陳星源也是一個，這三個人當中，我覺得應該是白語溪吧。”
“沒錯，是白師娘，路師爺在閉關，估計這次事情都沒人告訴他去打擾他，陳星源舅爺這邊，他當初被困在深淵了，沒能回來。”
“白語溪現在多強？還有路盡，他閉關結束後能有多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是不讓他出關嗎？”
“白師娘估計一下就到道帝巔峰了，路師爺他……估計也差不多。”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卻在同一處地方突然頓住，不約而同看向同一個方向。
陰影之中，一名老人拄著拐顫顫巍巍走出來。
“兩個小朋友，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老人像個乞丐一樣衣著破爛，白色的須發狂亂地長滿整顆腦袋，他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像是多少天沒吃飯那樣。
唐芊華看了李沐宸一眼，後者對著她挑挑眉。
“我們要去華盛頓啊，怎麼了老爺子，一起嗎？”
“華盛頓啊……”
老頭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顫顫巍巍地拄著拐向二人靠近。
“華盛頓那地方競爭可大著呢，相比起那里，在俄勒岡州，你們這樣新鮮強大的血食還真是罕見啊。”
“看樣子這老頭子也是個蠱蟲，不過這家伙是個道君，階位還不低，不好對付。”唐芊華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到的音量說道。
李沐宸面無表情，看著老人向他們靠近，直到距離被壓縮到十米才緩緩開口。
“道君什麼時候也能在我面前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