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金智宇就愣住了。
“我靠……”
他不是沒見過世面，但還是被這場面震了兩秒。
眼前不只是熟面孔多，而是“熟得不科學”——
左邊那不是熱巴？盤著發髻、穿著露背亮片長裙，笑容禮貌又含蓄，正在接受韓國記者的提問。
再往前走，喲，那不是李現？身邊站著兩個韓國制作人，侃侃而談，一身正裝氣質硬朗。
還有那邊角落里站著的榮梓杉，臉還是有點嬰兒肥，穿著細格子西裝，一雙眼楮黑亮黑亮的，像是剛從《隱秘的角落》劇組里穿越出來。
“……這些人，怎麼都來了？”
他嘴角輕抽了一下，眼底卻浮起一絲難以掩飾的熟悉感與微妙情緒。
“前世同屏千百次，這輩子還真有點恍如隔世。”
“世界是圓的，娛樂圈更是小得像個高三班群。”
孔劉注意到他的失神，湊過來低聲笑道︰“怎麼？嚇著你了？這些華國明星跟釜山電影節應該是有合作吧。應該是獲得亞洲內容獎吧。”
“……我不是嚇著，我是覺的有點怪異，電影節，電視劇來拿獎。”金智宇喃喃說完，自己也笑了，隨手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開幕式流程卡。
很快開幕式開始了。
開幕式主持人是韓國資深電影人金義聖和女演員秀愛。台上一開口，全場立馬肅靜。
“歡迎各位蒞臨第25屆釜山國際電影節，感謝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人，和依舊堅持創作與交流的各位藝術家們。”
座位區一側，金智宇坐在孔劉旁邊，前排坐著各國代表和資深評審團——有老資格的戛納評審、東京電影節策展人，還有幾位fix亞洲區代表。
“還真是國際局。”
就在主持人介紹完亞洲之星單元入圍影片後，所有參與的導演、主創都起身鼓掌。
金智宇順勢站起，望著大銀幕緩緩升起的一瞬，耳邊是掌聲，鼻腔卻是冷氣混合著皮革、香水、投影機熱流的味道，混雜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儀式感。
他這才意識到︰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釜山電影節。
“金導。”
旁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是宋康昊
他伸手過來︰“劇本我看了，特別的好。”
“那就合作愉快“？”金智宇微笑頷首，心里卻是一動。
《掮客》里尚賢的角色 ，金智宇找的宋康昊來飾演！
劇本發過去了，沒想到今天遇見本人了！
自從《寄生蟲》後，宋康昊就更挑劇本了，現在看這狀態，他對這個戲很感興趣！
兩個人聊了一會劇本中的角色！
金智宇心里已經有底了，這個角色宋康昊接定了！！
這時，燈光一暗，全場寂靜。
《七人樂隊》那熟悉的膠片轉場聲“ 噠——”響起時，金智宇下意識地挺了挺背。
身為導演，他對這類“多導演群像式”作品本就有天然的興趣。更別提，這次還不是一般陣容——
徐克、許鞍華、杜琪㤿、洪金寶……這要擱穿越之前，他得當場鞠躬喊一聲“師爺”！
影片用復古鏡頭切換，從50年代香港的少年習武，到70年代的兄弟情誼，80年代的變革家庭，再到未來世界的幻想拼貼，每一段都像是一個時代的老照片被翻出來，加了音樂、加了記憶的濾鏡。
旁邊的孔劉整場都沒吭聲。
但從他時而輕皺眉頭、時而嘴角微微勾起的表情看，他是真的在看進去了。
應該是孔劉他們小的時候看了很多港片。
金智宇覺的，這片子展現了香港從20世紀50年代到未來的變遷，既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未來的展望。
雖然部分故事存在不足，但整體上仍然是一部值得一看的作品，尤其是對于熱愛港片的韓國觀眾來說。
到了最後一幕，全場靜了三秒，然後才爆發出掌聲。那種帶著點敬意、帶著點沉默的掌聲。
主持人再次登台，邀請所有導演團隊起身致意。
短暫的閉幕致辭後，導演們在掌聲中退場，釜山電影節正式開幕宣告完成。
兩人邊隨著人潮往外走，邊開始低聲聊天。
金智宇︰“我突然想回去把《七武士》和《喋血雙雄》都復習一遍了……”
孔劉輕笑︰“你別說，我也有點想打個長鏡頭動作戲出來，尤其是那段巷戰……”
“洪金寶那個鏡頭太老辣了，動線干淨得像高定剪裁。”
“徐克那個未來篇你看懂了嗎？”
“你覺得我像能看懂那種片的人嗎？”孔劉一臉誠實，“但我很享受看電影的過程。”
“我懂。像坐過山車，晃得你腦袋都掉了，但你會心甘情願再排一次隊。”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走到接駁車區。
金智宇看了眼表︰“明早八點去片場……你幾點？”
“七點開工，今天能睡三個小時就不錯。”
兩人相視一笑，笑里帶淚。
“電影是夢，但生活是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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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是牛馬中的馬。”
釜山的夜晚風大，像海一樣拍人腦門。
金智宇上了保姆車，一屁股坐在真皮座椅上，脫掉鞋，就這麼閉著眼感受世界的寂靜。
可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戰場，不在這兒。
在片場，在劇本堆里，在一遍遍喊“action”的那一天又一天。
孔劉也上了自己的車，回頭朝他招了招手︰“我們這組牛馬，下次紅毯見。”
“好吧，還的來一次。”金智宇閉著眼苦笑，“來一趟太折騰了。”
金智宇再一次坐車，回家~！
四個小時的路程，回到家都後半夜了！！
一推開臥室門，金智宇整個人頓住了。
“我去……這是來到仙境了麼？”
屋子里白茫茫一片，水霧翻涌，像拍《鬼怪》的片場剛開大煙機一樣。
他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雪梨？你在里面嗎？”
“在呢。”雪梨的聲音從煙霧深處飄來，帶著輕快，“你快進來看看！我剛買的加濕器，是不是給力？”
金智宇踩著地板，小心翼翼走進房間，感覺自己仿佛踏入了雲頂天宮。
“不是……這也太能噴了吧？”他抬頭一看，那角落里果然擺著一台造型未來感爆棚的加濕器，“這不是加濕器吧？這是一台能召喚仙人的機器吧？”
水霧簡直能在屋里辦小型道教雲霧表演。
“我已經申請退貨了。”雪梨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還在一邊刷著手機，“廠家說這叫‘全屋氤氳體驗’，我說我差點以為自己陽間到站了。”
金智宇無語扶額，正在感慨這生活越來越離譜，下一秒，雪梨已經變魔術一樣掏出一個杯子，“鎭，我還買了個杯子，給你看看。”
杯子造型是個可愛到不行的小貓腦袋，還帶兩個高高立起的貓耳朵，粉粉嫩嫩的，看起來倒是人畜無害。
“這個也得退了。”
金智宇看了一眼，滿臉問號︰“啊？為啥啊？挺好看的啊，適合你啊。”
雪梨歪頭笑著說︰“你假裝喝水試試看。”
“這……還有假裝喝水的使用方法？”
他半信半疑地把貓耳杯子端到嘴邊，動作優雅地做出“我要喝一口”的姿勢——
“——哎喲我去！！！”
下一秒，兩只貓耳朵精準無誤地扎向他的眼楮！
金智宇一個踉蹌，差點把水噴出來。
“這誰設計的！？”他扶著眼角︰“謀害朕啊！這根本不是杯子，是暗器！”
雪梨已經笑得癱在床上，手機都掉了︰“我跟你講，我第一口也差點扎到自己！”
金智宇面部表情扭曲︰“臥槽，這太反人類了。”
“對呀。”雪梨一邊笑一邊點頭，“你不覺得這杯子超適合放在‘杯子界不適合人類榜top3’嗎？”
金智宇坐在床邊，嘆了口氣︰“趕緊退貨。”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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