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輝傾灑的月色之下,萬夫人的眼眶漸漸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她竭力維持著那份矜持,不讓晶瑩的淚珠輕易滑落。她顫抖的手指堅定地指向了雲飛葉,聲音里交織著難以抑制的哽咽與決絕,宛如寒風中的冰刃,字字鏗鏘︰“是你!”
“我?”雲飛葉的臉上寫滿了愕然與不解。
“就是你。”
“這怎麼可能?多年來我都沒見過星兒。”
“你不出現,難道星兒就不能因你而死嗎?”
雲飛葉一時語塞,但心中听出了婉兒的話外音,知其如此堅持必有深意。遂閉上嘴,未再吐露半個字。
萬夫人見狀,怒氣在胸腔中翻騰,她質問道︰“當年,是否是你狠心拋下了我們孤兒寡母?”
“是……但,那並非我本意。”雲飛葉的回答中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不論本意如何,事實已然鑄成。”萬夫人的語氣冰冷而堅決,不容任何辯解。
雲飛葉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中滿是滄桑!
萬夫人又道“這些年,星兒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
雲飛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我這些年何嘗不想見到你們,可是我被禁錮在少林寺那冰冷的深牆之內,與世隔絕。”
“如此說來,我倒成了那無理取鬧之人?”萬夫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與質疑。
雲飛葉搖了搖頭,目光堅定︰“不,你從未錯怪,是我負了你們。”
“那麼,告訴我,佛宗為何要將你囚禁?”
“這你是知道的!”
萬夫人緊握著拳頭,聲音顫抖︰"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雲飛葉終于鼓起勇氣,坦白道︰"當年是我一時沖動,與幽蘭等人聯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萬夫人一听再次火大,道“當年我有沒有跟你說不要跟幽蘭那幫人糾纏不清?”頓了頓後見雲飛葉沒有回話,繼續道“你非不听,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導致了家破人亡?
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雲飛葉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自責。他深知,無論時光如何流轉,那份罪孽都將如影隨形,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此時,屋內的麥爾妍也不禁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歲月。她的親人正是在對白雲城發起的攻勢中隕落,那份悲痛與憤怒至今仍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想到這些,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波瀾。
萬夫人繼續說道︰“你倒好,惹了那麼大的禍,卻躲在少林寺中享受著清淨。”
——很明顯她這麼說是有意諷刺!
“我沒有!”
萬夫人根本不听雲飛葉說什麼徑直道而我們呢?因為你的過錯,被仇家追殺四處逃竄,顛沛流離。若不是最後遇上老爺,我們母子恐怕早已命喪黃泉。”說到此處,她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雲飛葉聞言,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痛楚與悔恨。他意識到,無論自己如何彌補,都無法抹去那段過往給萬夫人和星兒帶來的傷害。這份罪孽,將成為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枷鎖。
——不知不覺,萬夫人又想起了小時候帶著星兒玩耍的日子!
萬夫人自言自語道"小的時候星兒多麼乖巧懂事,若不是你將他孤零零地拋向人世的蒼茫,他的性格又怎會偏離了原有的溫馨軌跡,發生那場令人扼腕的劇變?”萬夫人的言辭間,情感如潮水般洶涌,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令人聞之心酸。
雲飛葉,此刻面容凝重,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輕聲探問︰“婉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萬夫人的情緒如同被狂風卷動的海浪,猛然間爆發出一聲怒吼︰"你問我?我又該去問誰?!"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與憤怒。
察覺到萬夫人即將失控的邊緣,雲飛葉明智地選擇了沉默,轉而將目光投向了華。華見狀,緩緩開口,將星少爺的遭遇娓娓道來,每一個細節都描繪得清晰而深刻,仿佛一幅幅生動的畫面在眾人眼前展開。
與此同時,麥爾妍以她獨有的溫柔與耐心,輕輕拍打著萬夫人的背,用她那柔和的話語如同春風般拂過萬夫人受傷的心田,漸漸地,萬夫人的情緒得到了平復。
待華講述完畢,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靜,只有麥爾妍輕柔的安慰聲仍在空氣中緩緩流淌。雲飛葉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空洞地凝視著前方,仿佛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心中涌動的情感復雜難言,既有對兒子星兒命運多舛的深切同情,也有對自己過往行為的無盡悔恨。星兒的變故,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心髒,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時沖動,竟然會給兒子帶來如此深重的災難,讓他從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變成了一個企圖謀殺兄長、最終遭遇不幸的悲劇人物。
雲飛葉的眼眶再次濕潤了,但他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下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資格去哭泣。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痛苦,用自己的方式去彌補過去的錯誤。
雲飛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歉意,他再次開口道︰"婉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請你原諒我。"
萬夫人的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她質問道︰"你讓我如何原諒你?"
——听萬夫人的口氣,依舊沒有原諒!
雲飛葉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近乎懇求地言道︰“只要你願意原諒我,無論何種艱難困苦,我皆願承擔。”
萬夫人的回應冷酷而決絕︰“那麼,就以你的生命作為贖罪的代價吧!”言罷,她手腕輕揚,一柄飛劍如同銀色閃電,劃破空氣,直指雲飛葉的心脈。
面對這致命一擊,雲飛葉非但沒有絲毫躲避之意,反而緩緩閉上了眼楮,仿佛在靜候命運的終焉,尋求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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