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來的是楊兼,藺家人自然對朝堂人不熟,藺父見著楊兼也不識人,見著一行太監衣著的人,忙迎上前去,打著官腔︰“哎呀,不知中官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楊兼打量藺樾宏,一把年紀,保養的還行,竟也瞧出幾分中年俊朗來,倒是後面跟來的藺夫人,華發已生,瞧著不相配。
瞥見後面跟來的璃月,愣了愣,今日這模樣倒符合京中小姐該有的樣子,想到皇上在馬車里等著,輕咳兩聲,道︰“無妨,並未提前通知,人到齊了嗎?到齊了,咱家要宣讀聖旨了。”
藺樾宏朝著後面急急忙忙跑來的庶子庶女還有女人,忙躬身聲︰“到齊了,到齊了。”
“嗯,叫璃月上前來接旨吧。”
璃月?
藺樾宏忙去拉過璃月到前頭道︰“接旨。”
璃月跪下,後面齊刷刷的人都開始跪下。
楊兼打開聖旨,嚷聲︰“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臨御天下,以仁德撫萬民,以忠義勵臣庶。今有百姓璃月,身處市井,大義挺身,舍己為人,助朝廷破一大案,除世惡瘤,其行彰顯天地浩然正氣,其義堪為百姓楷模,朕心甚慰!特賞賜金銀千兩,綢緞十匹,以彰其德。望天下百姓皆以此為範,存仁義之心,行浩然之氣,共襄盛事,共沐榮光。欽此!”
璃月接旨,起身,身後好些個太監送了東西進來,璃月院里的人忙一一接過。
金銀千兩是個什麼?用綢布蓋著,看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陣風吹過綢布一角,好似能見幾許金光,似是......首飾?
楊兼對著藺樾宏道︰“藺大人,這邊請,咱家有幾句話需得細問清楚。”
藺樾宏忙領著楊兼道︰“中官大人這邊請吃口茶。”
人被藺樾宏朝著書房的位置請,只到半路,四周安靜,楊兼駐足,正好問璃月身世,得了藺家肯定之後,楊兼道︰“過幾日,宮中有女眷賞花宴,乃太後親辦,璃月若真是你家的孩子,便是你們教子有方,亦有機會參加這次太後的賞花宴。”說著拿出一張請柬,遞到藺樾宏手中。
藺樾宏受寵若驚,忙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藺樾宏打開看請帖,上頭寫藺家孩子都可參加忙問︰“是藺家的女眷都可參加?”
楊兼點頭︰“上頭說的很清楚。”
“誒,謝中官大人,謝中官大人。”
楊兼辦完事要走,藺樾宏忙接過管家手中的錢袋子,遞到楊兼手中,道︰“大人辛苦,請您吃個茶。”
楊兼熟練接過,塞進口袋,道︰“我與璃月也是老朋友,麻煩叫她出來,我與她敘幾句話。”
藺樾宏忙叫人去叫請人。
藺家門外守著好些禁軍,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藺家不遠處。
楊兼帶出璃月,走去馬車邊上,之後璃月上了馬車,楊兼守在馬車邊上。
璃月撩開簾子,進馬車一瞬,四目相對,她進馬車,他呼吸沉了沉。
楚珩鈺伸手,示意坐他身邊,璃月也不听話,直接坐在了車廂口,狹窄的空間,算著最遠的距離。
楚珩鈺不爽︰“不是想孤,怎麼,又是拿話哄孤?”
璃月愣,哄他不假,但是不能認,淡聲道︰“我沒消氣!”
“哼!朕就消氣了?”
“郎君的氣可真長,怎麼沒把你憋死。”
楚珩鈺磨了磨後槽牙,越看璃月,越覺得這人欠教訓,往常讓著她,如今,可沒有讓的必要,沉聲︰“過來。”
“我不。”
“楊兼,回宮!”語氣沉沉。
“哎!等等。”
璃月低頭,挪動屁股,湊到楚珩鈺身邊,服軟。
楚珩鈺伸手,掐起璃月的下巴,沉聲︰“怎麼,還不願意跟朕回宮?”
璃月抿唇,“郎君憋著氣,我自然曉得在哪吃小虧,在哪會吃大虧。”
一句話就把楚郎君給逗樂了,的確,回宮他有的是辦法教訓璃月,而今,這馬車里確然施展不開。
心情好,氣就沒了,有的,就是想她,湊近璃月,仔細打量璃月,怎有人生了孩子還越長越好看,風韻更甚,容貌更佳。
湊近璃月,溫軟的唇觸踫那一刻,似有千萬年的情緒積聚,從輕吻到深吻,從深吻到欲罷不能,什麼是動情,于璃月,那聲情不自禁的嚶嚀,叫楚郎君戛然而止。
深幽的眸子看著璃月,似要把她拆吞入腹。
緊捏的拳頭,是他極致的隱忍。
璃月攏了攏衣裳,問︰“頭發亂了嗎?幫我捋一捋。”
楚珩鈺松了手,幫璃月捋頭發,磁沉的聲音,緩聲︰“妮妮,早日嫁給孤。”
璃月不爭氣的紅了眼,沒應,反而沒好氣,“說了不準叫妮妮。”
“孤喜歡這般叫你。”
璃月轉身,“我回了。”
好不容易出一趟宮,好不容易見一面,楚郎君撈過璃月便又是波濤洶涌的吻,熱烈而深沉,這不僅僅是唇瓣的接觸,更是心靈的交融,就像海浪拍打著海岸,永不停息,永遠熱烈……直到璃月吃不住,拍打楚郎君才歇過氣。
嫣紅的唇瓣,直看得楚郎君喉結滾動的厲害。
熾熱的呼吸不停,璃月收拾好自己,摸了摸頭上發簪,看一眼楚郎君,轉身走人。
楚珩鈺看著璃月下馬車,撩開簾子,看著璃月離開,暗道一聲︰“沒良心。”
馬車開始走動,楚珩鈺並沒有幾分開心,只覺又被璃月傷一次,只因璃月沒正面回應說娶她的話。
真想剖開她的心看看是不是捂不熱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