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坐涼亭里,看著朦朧細雨,亦看著花園里的花,發呆,心里有事便心緒難平,忽而就很難過,不知道難過什麼,就莫名的心里難受,她想見楚郎君,又不想見他,很糾結,很擰巴,這種情緒翻來覆去,莫名就紅了眼眶。
丫鬟守在涼亭外的廊下,一時間無人擾,倒是清靜。
有走動的姑娘見著涼亭有人,不知道是誰,便就朝著涼亭這邊走來。
璃月听到有人喊︰“五姑娘,六姑娘。”這才回過神來,側頭,見著兩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坐直了身子。
一個姑娘身著粉衣小臉微圓,皮膚粉白,有幾分嬌俏靈動,乃藺家五小姐。另一個姑娘身著月白衣裳,是個鵝蛋臉,有幾分秀氣溫婉,乃藺家六姑娘。
“這誰啊?怎麼在我家園子?”說話的是粉衣女子。
“回五姑娘,這位姑娘是大夫人的貴客。”丫鬟回。
“貴客?有多貴?是吳家來的親戚不成?”語氣有幾分心高氣傲。
丫鬟低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五姑娘脾氣不好,糾結著回道︰“是大夫人路邊帶來回來的乞丐。”
“乞丐?”兩個姑娘驚訝出聲,之後直直的打量璃月,這哪里是做乞丐的人,分明像是被人嬌養的,想了想,忙道︰“哦~我知道了,大夫人看上你,定是給我們二哥哥做陪房來的。不過,家中丫鬟這麼多,弄個乞丐來,也不怕不干不淨。”
璃月當即冷了眉眼,眸色瞥過這位五姑娘,冷冷的,沒說話。
起身,繞開這兩人,打算回去,沒想到這五姑娘因著璃月一個眼神不爽氣了,推搡一下璃月,不滿道︰“什麼身份,也敢拿眼楮瞄我。”
璃月被推後退兩步,四周看了看,這是後院,東明沒跟來。
那月白衣裳的姑娘開口︰“五姐姐,你這樣不好吧,人家怎麼也是母親的客人。”
“我也沒對她怎樣,就是看不慣。”說著看了看璃月胸口,嘴巴似淬了毒,“你看她穿的,分明就是顯擺自己身子,我看定是學了狐媚手段的妮子,被人玩過也不一定。”
說著那六姑娘就仔細打量璃月,繼而用帕子掩唇一笑。這般動作沒出聲,卻比那說話的人也沒好多少。
璃月雖沒有漲紅了臉,但是忍無可忍是真的,背在身後的手揉了揉,沉著臉,上前兩步就朝著那五姑娘臉上扇去。
“啪!”一聲脆響。
整個亭子發出一聲尖叫,那五姑娘被打懵了,沒出聲,出聲的是卻那六姑娘。
待那五姑娘反應過來,尖聲︰“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說著便要上手。
下人被她打習慣,她是主子,從來都讓著她。璃月一個外人做什麼讓著她。
璃月打不過男人,還打不過驕縱蠻橫的後宅小姐麼。人上來,璃月就一腳踹人小腹上。
那五姑娘又是一懵,不可置信,還是那句話︰“你敢打我,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我。”
瘋了撲上前,剛湊近,頭發被璃月一薅,這五姑娘頭皮一麻,疼的不敢亂動,璃月逮著人就扇嘴巴子,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右一下,看的周圍的丫鬟都懵了。
之後,五姑娘的丫鬟反應過來,忙上前幫忙,璃月這才松了手,見人家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忙見路就跑。
“追!快追!我要扒了她的皮!”五姑娘尖聲叫嚷。
亂套了,有人去追璃月,有人去找大夫人。好在長廊曲折蜿蜒,繞成一個圈,璃月跑的比丫鬟快,第一個跑出後花園,跑在告狀丫鬟的前頭。
璃月沖出月洞門時,差點撞到人,見著是藺夫人,忙躲道藺夫人身後。
藺夫人見璃月慌張,忙柔聲問︰“孩子,怎麼了?”
之後才是陸陸續續的丫鬟到了藺夫人跟前,後頭這兩個丫鬟見著老爺夫人當即不敢放肆。就見著後面尖銳的聲音傳來,越傳越近“......賤人!快抓住她!我定要扒了她的皮,一個乞丐也敢這般”頓住。
“父親,母親。”
狼狽的身影出現,伴著面紅耳赤。
藺夫人看著兩個狐狸精的孩子皺眉,斥︰“瘋瘋癲癲像什麼樣!”
藺如婷不敢對著藺夫人說話,當即對著藺樾宏哭道︰“爹~,這個女人打我,爹,你要給做主啊~嗚~”
藺如婉亦是道︰“爹,她,拎著姐姐頭發,這樣,這樣,打姐姐!可凶了。”她邊說邊做動作,似乎把事實給說完全了。
璃月沒說話,她也不需要解釋,離開藺夫人三步遠,有東明他們在就足夠了。
藺樾宏如今確定是璃月的長輩,這才第一天,語氣也不敢太沉,緩著聲問︰“做什麼打架?”
璃月不屑解釋,給了兩個姑娘不屑的眼神,轉身走人。
兩個長輩對視,不知璃月脾性,一時不知如何做,藺夫人問丫鬟︰“你們說,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打人。
一時間丫鬟個個都啞巴了,不敢說話,五小姐是不好得罪的主。敢說話的丫鬟自然是五小姐的人,道︰“五小姐,六小姐在涼亭里躲雨,那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瘋,見了五小姐就打,還打了人就跑,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有瘋病。”
藺夫人沉了臉,“我看你們才有瘋病!”
丫鬟頓時一噎,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