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凜回去就派了十個人馬,叫沿途尋著金玉客棧打探璃月下落,沒叫楚珩鈺知曉,他若知曉,怕是恨不得不顧龍體,日夜追趕。
可吳凜千算萬算,沒算上馬五。
馬五也是倒霉,被困軍營大半月,吃不好,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萬萬沒想到璃月是偷跑的,惹怒了皇上,差點連累馬家,這如今還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他這會兒兩頭為難,如今,夾在中間,如同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他跟在楚珩鈺身邊帶路,得罪璃月是一定的,此時馬良生不得不小心謹慎道︰“我去金玉客棧問句話,看看六妹可有路過。”
楚珩鈺冷色的眸子一抬,“怎麼,此地也有她的客棧?”
馬良生點頭,“當初打仗,各地酒樓不景氣,他叫我幫這抄些急著賣又低價的酒樓,那時候,我帶著雲姑娘確實幫她抄了不少客棧。如今,不打仗,生意慢慢好起來,當初的酒樓如今翻了翻,又能做酒倉,與各地酒樓合作還不少,六妹這頭腦,天生適合做生意。如今出門在外定然也會落腳自家客棧,掌櫃認識我,我去問個一二當能說個實話。”
楚珩鈺看不出息怒的眸子,深了幾許,沉聲︰“她為何有這麼多事瞞著孤?她究竟有沒有心!”
馬良生想著,幫著璃月解釋,“當初造山莊確實瞞著,她那時候的原話是,這些都是給郎君的驚喜,也就是給您的驚喜。”
楚珩鈺瞳孔一縮,即便璃月不在,只要她說過的話,亦能觸踫他的心弦,心緒起伏。沉聲︰“騙子!幾年都說不出口不成,明明是防著孤,根本沒有與孤一條心。”
這個吳凜似有所懂,出聲︰“你是不是一直沒說娶她?”
楚珩鈺的心一抖,看著吳凜,“你知道什麼?”
吳凜搖頭︰“我不知道,猜測。”
“孤沒說不娶,孤給她安排的事,也與她細說,她這般聰明的人,哪里會不知。”
“你兩人兩情相悅時,是不是一直沒說娶,也沒說給她名分?”吳凜反問。
“孤…孤那時候自己也自身難保,說什麼名分!”
馬良生小聲,“您貴為天子,她許是在給自己攢足夠的嫁妝,你一直不說娶,她不說也說的過去。”如今,也不知道便宜哪個小子。
楚珩鈺手緊緊捏拳,微微發顫,是心一想到璃月就生疼,生疼的。
他之前沒說娶,進宮就允了她後位,這些不夠嗎!
吳凜怕楚珩鈺沖動,見著璃月做出叫自己後悔的事,索性把喬𨳊說的話說了,道︰“進宮前是一回事,進宮後又是一回事,我在宮里待過,知道宮里學那麼多規矩是做什麼的,你自己可知道叫她學規矩做什麼?”
楚珩鈺看著吳凜,皺眉︰“自是掌管後宮。”
“別人家的規矩最多也是對長輩盡孝,養好子嗣,宮里的規你自己也說掌管後宮,別人學這些還成,你叫璃月學.....,我若是沒見你二人一路走來也就罷了,可又見著你二人經歷這麼多,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你叫她學那些,可有想過她是怎麼想的?”
楚珩鈺瞳孔振動,身心一顫,似有所懂,“你見過她是不是,她朝你說委屈了?”
吳凜搖頭︰“與喬姑娘閑話兩句。”
楚郎君整個人都不好了,人被定住,似受了什麼打擊。
馬良生忙道︰“我出去一趟。”
吳凜也跟著出去。
小安子守著楚珩鈺,盡量屏氣凝神,剛才就應該跟吳凜一起出去。
楚珩鈺又開始枯坐發呆,想不通的事漸漸清明,可越清明越恐懼,他怕自己真有那麼多對不起璃月,恨不起她,怨不起她,最終見到她,亦狠不下心。
不是的,明明是她背叛他,怎麼好似他錯了,不是這樣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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