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河小時候,家里窮的嚇人,再加上孩子多!他老娘胡玉蓮呢,又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啥鞭炮都不用想!
    指望自家爹娘買,別說門,窗戶都沒有!可小孩子又想玩,特別是看別的孩子有,那還能有個不眼饞的道理!
    既然買的希望沒有,那就只能偷了!只不過不是張二河自己去偷,而是指使馬琳琳等人,那些比他小點的孩子去偷鞭炮!
    馬保國是老兵退役,每月都有津貼!給兒子馬前進還是舍得買鞭炮的,反正他們家年前年後就沒缺過!
    張二河嘴甜,又能說會道!小時候把馬琳琳耍的團團轉,沒少給他往外運鞭炮!
    “哈哈!我說你小時候,咋老被馬前進攆著揍,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啊!”劉胡子听張二河說小時候,指使馬琳琳偷她哥鞭炮的事後,樂的哈哈大笑!
    “嘿嘿!可不就是因為這個唄!”想起小時候干的缺德事,張二河自己也笑的不行︰“主要馬琳琳給完炮仗,我立馬就攆她走!她才找馬前進告狀的!”
    這種缺德事,想必不少小時候都干過!年齡小點的孩子,想跟大孩子玩!就會拿家里東西作為交換,或者說是討好大孩子的投名狀!
    “那你小時候挨揍不虧!”能和自家老板聊天,劉胡子自然樂意奉陪︰“好像會計家馬玲玲和王建森他大閨女,也沒少給你往外運東西吧!”
    “你小子,從小就沒少霍霍人小姑娘,也難怪老是被人追著揍!”
    窮人才怕揭老底,覺得會被人恥笑!但富人,或者說成功人士,他們反而懷念這種被人揭老底的快樂!
    後世那些成功人士,年齡大了以後,特別喜歡回老家!一來,有些衣錦還鄉的意思!
    再一個,就是為了回憶小時候的趣事!不管是好事壞事還是糗事,都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是嗎?馬玲玲和王開風還真不記得了,就記得糊弄馬琳琳來著!”劉胡子說自己小時候騙過馬玲玲和王開風,張二河自己還真沒多少記憶!
    這或許就是記憶偏差吧!其實如果問一下小時候的玩伴,或者自家兄弟姐妹,就會發現!
    每個人的記憶都是不同的,所以人能記起來的回憶,都是對自己非常深刻的!
    不信的話,大家可以找自己小時候的玩伴詢問!關于那個年代的回憶,絕對是天差地別,很少有相似之處!
    “二哥,二哥!走!去挑炮仗!哈哈,人家廠長听說咱要進貨,嘴都笑瓢了!”幾人正聊著呢,章小北已經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看他那氣喘的,比早上拉板車的驢都粗!這家伙的表現,可一點沒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穩重!
    “進貨不要票吧?”張二河本來還想著,要是人家鞭炮廠要憑票購買,今天還真進不到貨!
    “不要不要!炮仗是年節特殊供應品,要啥票啊,只要給錢隨便進!”
    提到炮仗,章小北就滿臉紅光,激動的嘴都打哆嗦!當然,也可能是風太大呲的!
    “二哥!里面炮仗可老多了,啥玩意都有!嘖嘖!”說到這里,他眼珠子放光,恨不得現在就拿幾掛點上過癮!
    這應該說是很多七八零後的遺憾!小時候想放能買,可家里窮啊,有幾個家庭舍得給孩子買的!
    大部分家庭條件好點的,也會咬牙買上幾掛小炮仗!主要是留著大年夜‘發麻子’用!
    等年齡大了,能掙錢自己買煙花爆竹的時候!禁燃禁放又已經實施,再想放煙花炮竹,那得打游擊才行!
    而家里得寵的男孩子,大人便會小心拆下幾顆炮仗,讓孩子拿出去過過癮頭!
    至于女孩子嘛,大部分家庭是不舍得往她們身上花錢的!別說女孩子喜歡的滴滴嘰,呲花,就算是一分錢兩根的紅頭繩,也是舍不得買!
    即便是她們自己掙的零花錢也不行!
    那個年代,小孩子們其實還是有掙零花錢機會的!男孩子逮蠍子,逮土鱉子,逮羯獠鬼!
    活蠍子一分錢一個,土鱉子曬干5分錢一斤!或者逮羯獠鬼一分錢兩個!
    而女孩子,其實也有掙零花錢的門路!比如上山挖草藥,如桔梗,柴胡,挖小草根遠志)!
    小孩子嘛,掙兩個逼錢瞎得瑟!恨不能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這點零花錢哪兒能留得住!
    還沒等回家呢,就被早窮瘋了的爹娘,或者溫言軟語的騙過去,或是威逼利誘的硬訛走了!
    哄孩子的招數,從古至今就沒變過︰娘給你留著哈,將來給你娶媳婦,給你交學費,過年給你買炮仗,買新衣服,買頭繩頭花,新鞋子!
    被爹娘一夸獎,或者一威脅!早就夸的迷迷糊糊的孩子,錢攥手里還沒熱乎呢,就到了父母口里!
    被騙的次數多了以後,小孩子也就學聰明了!再賣了錢,堅決不外露!
    那些走街串巷,瞎雞毛胡逛的貨郎鼓子!獨輪車里的糖豆糖丸糖片,玻璃球子溜溜蛋,就是給這些知道藏錢的孩子準備的!
    “就是不知道好賣啵!”看自家小哥的興奮勁,章小楠趕緊潑了盆冷水!別自家小哥串騰著張二河買一堆炮仗,萬一回去賣不掉,可就麻煩了!
    “肯定好賣啊!”對此,張二河可不擔心!不管是縣城還是鄉鎮集市上,女孩子的玩意或許難賣,可男孩子喜歡的東西,從來不缺買家!
    一掛小炮仗,三分錢五分錢就能買!一個雞蛋的價錢,給自家小兒子大孫子買上一兩掛,那些糟老娘們老媽子,還是舍得的!
    那個年代,窮是真窮!但要說一點積蓄沒有,也是不現實的!
    只要不是如張二河之前這種猛作瞎胡混的家庭!多了或許沒有,但十塊八塊還是能拿出來的!
    就比如張二河他爺奶,盡管他們兄弟仨雞毛沒見過!可年底的時候,大湖小湖兩兄弟,總能在老頭老太太那里得兩掛小炮仗!
    如今很多人都認為,家里老人會偏心大兒子,或者大孫子!其實這不能說沒有,但農村是很少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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