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思賢姐。”南宮余燼看了一眼眼前的錢思賢，“怎麼有時間找上我？”
“這個時候的你們不應該在忙著縫補世界嗎，像我這種和世界規則本身運轉沒有太大關系的，才能夠這麼閑。”
“喲，米迦勒，你怎麼也來了，我記得你當初是不是和魏旭大哥打過一架來著，在那個全球青年聯賽上面，好久不見了啊。”
“你這天使翅膀看上去很柔順啊，給我摸摸看唄。”
“連中生姐姐怎麼也來了，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總算是回過神來的南宮余燼收斂了自己跳脫的性格，在很多年前，他其實就變得穩重了，在成就了入道境之後，卻反倒是變回了以前的模樣。
“是有大事要發生了。”錢思賢打量了以前的三人，隨後鄭重的開口，“現如今，為了拯救清世，需要你們三個赴死。”
“準確來說，是需要米迦勒你赴死。”錢思賢沉默了片刻。
“你這話說的，像是神州準備統治全世界，開始清算我們這些人了。”米迦勒似乎是有些無奈，“很容易讓人誤會啊，錢思賢。”
“要不是我知道無盡的神州如果想要統一全世界根本不需要這麼瑪法，我多少會有點擔憂，不過現在嘛，就另說了。”
“說吧，錢思賢，我們需要做什麼。”
“為了補全天地的規則，保證天地的延續”
“我們需要十五個道果境以上的人用自己的道果補全天地，道果境會死，入道境會失去所有修為。”
“有可能入道境也會死，只是入道境還有一定活下來的可能性。”
錢思賢很直白的把事情告訴了三人，實際上，她一開始就準備這麼做。
“這樣啊。”米迦勒點了點頭，“行，正好我去年收了個弟子，最近已經成長起來了，六階的修為雖然不夠，但是我把天使聖劍留給他，多多少少能夠保證教皇國的穩定。”
“還有幾天時間？到哪里集合？”
“這是赴死，不是去度假！”錢思賢還是忍不住開口。
“換成你，這個世界需要你死來拯救，你會不會這麼做？”米迦勒卻是反問道。
錢思賢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而米迦勒雙手一攤，“看吧，我們這群人其實一個個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你也是，我也一樣，就算我跟你們成長的地點不一樣，但是胸中跳動的心髒是類似的。”
“人身上的血液是會停止流動的，但是人的意志是不會熄滅的，人的精神是永恆的，這就是我的答案，把具體時間和地點發給我吧，我回去交代一下事情。”
“教皇國那邊，還有個糊里糊涂的老家伙，一個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小家伙。”
“我多多少少要安排一點東西吧。”米迦勒半開玩笑的開口。
“或許吧。”錢思賢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多謝。”
“謝什麼謝，大家都生活在相同的天空之下，我們是一個種族出來的人，道謝什麼是最不需要的事情，有些事，我們本來就會做。”米迦勒笑著說道，“我可是大天使。”
“行了，我就不用說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在不周山上留點傳承什麼的。”連中生擺了擺手，“你知道的，我是先驅者，先驅者這個職業，本來就是這樣的。”
“一死而已，問題不大。”
“就是因為你們這群人，一個個對死亡毫無顧忌的態度，我們才感到愧疚啊。”錢思賢微微垂眸，喃喃自語。
“喂，思賢姐，你還沒問我呢，萬一我不答應呢？”南宮余燼蹲下身，揮了揮手。
“你是最不需要問的那一個。”錢思賢伸出手，在南宮余燼的腦袋上重重的地敲了一下，“勇氣的化身，如果選擇了當慫蛋，那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什麼啊，勇氣又不是萬能的，萬一我很怕死呢，再說了有勇氣不代表我要找死對吧？”南宮余燼擺出了一副極為認真的表情。
“所以你選擇逃避？”
“不，我當然選擇頂上去，不就是死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入道境又不一定會死，不是嗎。”南宮余燼伸了個懶腰，“我只是有點擔憂，而且有點愧疚。”
“為什麼。”
“千雪懷孕了，四個月。”南宮余燼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要是再遲一點就好了，不是嗎？”
“放心吧，既然我把這件事攤開來跟你們說了，就是已經接受了，雖然說這個時間點很遺憾，但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遺憾。”
“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啊，如果我始終都還是長空市那個紈褲少年，或許現如今也活得很瀟灑吧，或許無憂無慮吧，或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吧？”
“跟家人好友在一起，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這件事情我用了很久很久才好不容易看透，等到真的覺得自己看透了，才驚覺世界之珍貴。”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說句實在話，我和千雪成為戀人之後，都沒有辦過什麼多大的儀式。”
“不過是當年一個少年闖進姬家，出了個大風頭之後的一場大夢罷了。”
“我很想這麼說，但是很可惜，一切都是真實的，正因如此，現實才顯得如此珍貴，這個世界才如此珍貴。”
“我會選擇拯救這個世界，起碼我的愛人，我的孩子，我的家人可以在這個世界活下去，而所需要做的，不過是犧牲幾個人而已。”
“很經典的電車問題，不是嗎？”
“有些人站在高高的山上，俯視著看向那個開關，決定犧牲少數人還是多數人。”
“可是這一次，是我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們這些在火車軌道上的少數人，選擇自己摁了那個開關。”
“讓火車從我們的身上碾過去。”
“人們總是在恐懼什麼，恐懼死亡，恐懼未知，恐懼在很早之前就成為了人類的本能。”
“但是啊，再說一遍。”南宮余燼伸出手來，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胸口。
“勇氣，是人類的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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