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你還在努力地增強神州的戰斗力，明明春秋功法本質上都是為了李齊序服務的。”吳長友坐在顧長安的身前。
“我其實明白你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其實你也知道，在超脫級別的戰斗面前，什麼樣的人海戰術都是無效的。”
“無論我們做出什麼樣的努力，最後的戰場都是要歸于天外的那一場戰斗，而天外的戰斗，想要參與進去，最低是道果境，甚至于道果境之間的輸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超脫境的戰斗。”
“只有李齊序他們能贏，我們才能夠存活下來，不然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我知道，我也很清楚這一點。”顧長安沉默了片刻，看著眼前的吳長友，“我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她知道吳長友既然會問起來這件事，就代表著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顧長安也沒打算瞞著他，而是將一份資料攤開，放在了桌上。
資料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
《火種計劃》
“西方那邊，有個神話故事，叫做諾亞方舟，其實對于我們來說，也是差不多的，我還有陣絕前輩，這段時間，一直在制造一座‘方舟’，一座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能夠帶著文明存活下去的方舟。”
“留下來的，就是人族的火種。”顧長安閉上眼楮，似乎很是不忍。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以接受，我知道大家相信奇跡，相信劍絕，相信春秋先生，相信甦葉，但是我必須要準備好最後的後手。”
“一個可以以常規道果境速度移動的方舟，一個可以在天外游蕩，保住人類火種的方舟，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這是最壞的打算。”顧長安開口說道，“我們留下了大地海洋兩個濁魔的道果，建立了方舟，保存火種，而孫淼清就是我們選擇出來的，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可以作為領袖之一的人。”
“天賦達不到參與天外戰爭的程度，但是有不錯的人格魅力，能夠帶著人們留下去。”
“所以讓他去查探山神有關的事情，實際上是一次考驗，看看他對于這種程度的資源清不清楚該如何分配，是否有足夠的主見。”
“雖然說過去這麼多年里，已經能夠證明很多東西，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靠著過去的履歷就夠的。”顧長安說了一長串，而吳長友一句話都沒說。
于是顧長安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吳長友，而這位德高望重的吳夫子這才開口說道。
“我只有兩個問題，這個方舟...在哪里？”
“稷下學宮的典籍，可不可以放入方舟之中，起碼，放入最精髓的部分，如果等到有一天，真有這一天，我希望後人能夠記得我們的文化。”
“當然可以。”顧長安點了點頭，“實際上，很久之前，我就托姬千明在姬家內部尋找可靠的人謄抄典籍，至于不用稷下學宮本身的人，大概是因為...”
“這些稷下學宮的學子，往往有著很大的骨氣，他們或許...不願意接受火種計劃。”
“文人傲骨是好事，可是...人不能只有傲骨。”顧長安有些無力的低著頭。
“我知道，我也能夠理解。”吳長友頓了頓，還是無奈的說道，稷下學宮的學子秉性他自然了解，雖然說天賦才情都不錯，可是不會服軟，一個個都是硬骨頭，大多數人如果知道天外這一戰，或許想的都是破釜沉舟。
吳長友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能夠理解顧長安的想法，一個種族，一個文明，不管怎麼樣...總要留一條不算後路的後路。
“至于您的第一個問題，也就是方舟在哪里...”
“很簡單。”顧長安閉上了眼楮，吐出了三個字。“天帝山。”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天底下沒有比天帝山更適合作為方舟存在的地方了，本身掌握了足夠的空間之力，可以以特別的軌跡運動，獨立于三界之外，堅固性也有保證，在大地海洋兩枚道果改造之後，更是有了足夠的空間，可以保證火種的傳承。
“這樣啊。”吳長友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明白了。”
“天下很大。”顧長安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
“天下很小。”吳長友同樣無奈的回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苦笑一聲，抬頭看向天際，遙遠的天外，兩尊巨大的身影正籠罩在整個清世之上。
如果不是天象之力覆蓋住了整片天闕，不知道如今的清世已經亂到了一個什麼地步，普通人的恐慌是神州的高層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在戰斗尚未出現結局之前，大後方任何的狀況都可能影響至強們的狀態。
“神州是以人為本的，所以我們很愧疚。”顧長安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吳長友明白顧長安是什麼意思，火種計劃注定只能夠帶走一部分人，而顧長安的心里很愧疚，就算是這件事本身還沒有發生，就算如果發生了不得不這麼做...
顧長安還是很愧疚，因為這注定要拋棄大部分的人。
“只能寄希望于這場戰爭我們能贏。”顧長安開口說道。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會贏的。”吳長友只是這樣的說道，“要相信他們啊。”
而與此同時，天山。
天山深處被開闢的一處秘境之中，甦葉正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另一個自己。
“就是你一直在影響我啊。”
甦葉看著眼前幾乎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家伙，嗤笑一聲。
“我是該稱呼你，另一個我，還是說世界本源，又或者是說...”
“源初神孽。”
直到最後一個稱呼出來，眼前的家伙總算是一點點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甦葉，嘴里機械一般的吐出幾個大字。
“我不是神孽。”
甦葉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是不是神孽與我何干，我只是個普通人，當不了你的載體，我會控制你，甚至殺了你，然後出去。”
“守護我愛的世界。”
眼前的身影重新低下頭喃喃自語。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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