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道果，不是只有一枚。”生死神孽看著眼前的釋空，竟然主動開口解釋道。
“和別的種類道果只是類似而並非相同不一樣，生死本身就是每個世界都會誕生的東西，所以一個世界之中，必然會存在生死。”
“只是恆界之中沒有掌握生死道果的生靈而已，我知道你來自于未來，也知道你那個世界之中必然有一個掌握了生死之力的生靈存在。”
“我現在只是很好奇，你所接觸的那個掌握了生死道果的生靈，你口中的那個燭九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神？”
“畢竟，我自我覺得，生死這種東西，如果不進行干涉的話，反而會亂。”
“惡貫滿盈者不應該擁有第二世，善良者應當有完美的第二世，這不是才是你們想象之中的模樣嗎？”
“這樣不應該才是你們這個種族，想象之中完美的生死輪回嗎，惡人在死後就應該遭到報應，不是嗎？”
“不，不是的，不管怎樣評定善惡，都帶著主觀的想法，而不管是神還是人，都會帶著偏差和個人偏向。”釋空搖了搖頭。
“生死輪回，只是把之前惡貫滿盈的生靈和善良的生靈放到一個洗滌池之中，然後進行清洗，讓純粹的，沒有善惡之分的真靈重新誕生在世界之上。”
“真靈誕生以來，沒有所謂的天生邪惡和天生善良，生靈的性格是由後天塑造的，任何的動作，都有可能導致新誕生的生靈有新的想法和性格。”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公平。”
“所有的成長，都基于生靈後天自身的努力情況下，天賦是隨機的，生死輪回是必須要公平的，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
“世界上最終只剩下善良的人，可是那樣的話，世界上哪來的矛盾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矛盾會推動生靈的進步，會保證生靈的警惕性，烏托邦可能可以存在，但是那是基于不存在任何外敵，資源完全足夠的情況下。”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地方，叫一聲淨土也不為過了。”釋空開口說著。
“可是淨土不會因為一個神的做法就存在的，或者說，佛門的淨土，本身不會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釋空雙手合十，“但是人心中的淨土，在很早之前，就有人在努力，一點點的建立起來了。”
“人心這種東西，我總是覺得很有趣，或者說，我總是覺得理應如此。”釋空說著不明不白的話，看到眼前的生死神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換了樣子。
變幻成了他最為熟悉的模樣。
一頭獨眼的真龍。
那是燭九陰。
“你似乎並不意外我變成了這個樣子？”生死神孽看著眼前的釋空。
“世間的生死本身就只有一種，類似的功體和模樣也並不讓人意外，或許後世誕生的每一種生死道果，都和你有一定的聯系，不是嗎？”
“或許吧。”生死神孽平靜的開口說道，“我見過很多的生死，不止處于恆界之中。”
“恆界之前還有別的世界？”釋空抬頭，似乎很是意外。
“這片廣袤的天外之中，是第一次誕生世界，但是並非是第一次誕生生命，不然你以為我的權柄從何而來，又要運用到哪里呢？”
“我是生死，所以，我早就見慣了生死。”
生死神孽深深的看了一眼釋空，卻又在下一刻轉身，離開了恆界，就好像是這一趟過來，純粹是為了尋找釋空一樣。
而在生死離開之後，釋空才像是松了口氣，始終合十的雙手終于松開，而掌心一顆殘破的珠子從中掉落。
“生死道果？”生機在邊上開口，語氣之中帶著好奇。
“殘破的，是燭九陰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了， 已經徹底真靈潰散了。”
“所以我手上的生死道果已經是燭九陰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痕跡了。”
“生死這種東西，本來就很神奇，我能夠認知之中的生死，和我後來見到的生死不一樣，我所能夠做到的，不過是讓燭九陰的生死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而已。”
“燭九陰的生死和別人的生死，說到底是有區別的，這點我想您也能明白。”
釋空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生死道果，卻又重新將生死道果收好，“真靈游離于生死之間，最後潰散，生死之主的結局，算起來真的不是很好呢。”
釋空無奈的說道，“我想，我這一趟來到恆界，或許就是為了讓燭九陰在這世界上再留下一些痕跡，哪怕不是同一個時代，也挺好的。”
生機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意味深長的開口。
“生死的界限是什麼，沒有誰知道，包括掌握生死的神在內，就像是你修行了你口中的佛法，現如今真的成為了佛嗎？”
“修行了一條路，並不表明你就可以代表這一條路，生死也是一樣的，能夠代表你口中那位燭九陰的，或許並非是生死道果，而是你這個傳承者。”
“好好想想吧，小子，如果實在想不出來，可以走一走恆界。”
“恆界很大，你修為不算高，那位沈新月可以讓你在這個時間點停留的時間不短，你想走多少就走多少。”
“看看這個世界，或許你能夠想明白很多東西。”
生機之神看了一眼釋空，隨後同樣轉身離開。
他也教導不了什麼，或者說恆界之中，或許只有奇跡一個能夠教導釋空。
奇跡本身，就足夠了不起。
而釋空帶著燭九陰曾經留下的東西，那是生機無法領悟的生死，和下意識的遺忘。
或許有一天，生靈被遺忘了，才是真正的死亡？
生機這樣的想到。
而釋空再次雙手合十，做起了和當年在清世一樣的事情。
他要去看一看這個世界，從中尋找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才是他的目的。
青年僧人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一步一步的踩下自己的足跡。
這一次，他不再被遺忘。
這一次，他主動去遺忘。
遺忘一切。
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或許是...
等到他連自己都遺忘的那個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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