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的茫然無法掩飾。
岑泠點頭︰“倒是可以問問看。”
“可是向誰問呢？”林靜春環顧四周，“我試過了，這些人魚並不想搭理我們。”
“不是有一個嗎？”蘭納斯站了出來。
——
“啊∼”愛納斯站在玫瑰園里，拿著剪刀修剪花枝，“你們听見了呀。”
愛納斯的聲音在幾人身上徘徊，掩唇輕笑︰“看你們好好站在這里，想必是沒開門吧。”
那雙泛笑的眼楮總是淡淡的，玫瑰的紅落在眼中，顯得死寂，長而卷的茶色發絲溫柔地垂落在耳邊。
瞿繼安顯得著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愛納斯只是背對著他們，手緩緩伸向玫瑰︰“人魚的亡魂。”
林靜春皺眉︰“那她為什麼出現在這里。”
“這條可憐人魚愛上了村莊里的人類，為了一個約定，在這里等待那個人類上千年。”愛納斯的故事簡單，金色的剪刀剪下了一只玫瑰，“痴念不散，就永遠留在了這里。夜晚哭泣著尋找她要等的人。”
“人類的壽命這麼短，那人魚怕是再怎麼等也等不到了。”蘭納斯抬著眸。
林慧雲垂眸︰“這樣說倒也是可憐。”
“也不算可憐。若是你回應她，她就會發狂，挖出你的心髒。”愛納斯如此說道，“這樣的事情之前也經常發生。”
瞿繼安想起昨天晚上的聲音，也只覺得發麻︰“那能不能給我們換一個地方住！”
愛納斯輕笑著，轉過身看他們，禮貌而疏離︰“沒有了。我們這里本就是村落，所以外鄉人來了都要住在那里。”
“或者，你也可以睡在外面。”愛納斯的嘴角上揚，“當然，這樣你們的安全我們可不做保證……嘶。”
愛納斯眉頭輕輕一蹙，玫瑰的尖刺劃過手指，濺落在粉色的魚尾上，“啪嗒”地濺起了鮮紅血花。
“失陪了。”愛納斯一蹦一蹦地跳走了。
岑泠只是看著，看向了那濺落在地上的血跡。
瞿繼安想起昨晚的動靜就快要瘋了，魚腿“啪”一聲癱砸在了地上。
瞳孔在眼珠里震顫，慢慢移向了岑泠，喉結鼓動，猶豫地張了張嘴︰“我今晚能不能和你們一起睡啊？”
岑泠淡漠地移開眼神，脖間牽引的鎖鏈輕響︰“你問蘭納斯吧，畢竟我現在得听主人的。”
蘭納斯的表情瞬間雷雨轉晴，心情很是愉悅。
連帶著瞿繼安眼底都燃起了希望。
“不行。”蘭納斯干脆利落。
林靜春快速地退後了半步。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林慧雲默默出聲，“我記得我們剛傳送來的時候，屏幕顯示的玩家人數是“7”。可我們現在這里似乎只有“5”個人。那另外兩個在哪呢？”
林慧雲的話如同一聲悶雷，指尖輕輕顫抖。
“應該也和我們一樣，來到了這里吧。”林靜春分析著，“畢竟這里的人魚似乎對我們這些外來者見怪不怪了。”
“這個劇本怕是已經存活許久了。”
“嘀嗒”心里微微推開漣漪。
許知微抿唇︰“存活許久是什麼意思？副本難道還是活的嗎？”
林靜春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只能說我們不是這個劇本第一次接待的玩家。我們之前就听說過，越高級的劇本怪物的等級也越高，能記得怕是也不奇怪。”
“《神的棋盤》本質就是一本書。【規則的設計師】負責編織世界，是【創造】；【無尚的權力者】是世界的搭建與供給，是【能源】；至于【罪惡的行刑者】……”林靜春的目光落在了蘭納斯身上。
“最早《神的棋盤》創建的時候，並沒【罪惡的行刑者】這位神明。”岑泠接上了話。
林靜春點頭︰“【罪惡的行刑者】誕生之後，難以控制，並不直接參與副本運行。非要說得話，應該是……”
“【破壞】？”
蘭納斯冷冷一哼。
“不對。”漆黑的皮靴踏過，黑色的風衣翩然，岑泠的長相涼薄，像一片雪花，干淨卻顯得不近人情︰“是【維系】。”
“負責清理世界中的漏洞以及嚴重違規者。維持《神的棋盤》的平衡。”岑泠的手輕輕抬起。
蘭納斯自覺地低頭。
掌心按在了發頂，在發絲里輕輕地揉。
“是一位偉大的神明。”
金發猶如細膩的金色絲綢，柔和而優雅。
玫瑰花園中，鮮紅的玫瑰大把大把的盛放著，爭先恐後地展露著自己婀娜的身姿。
蝴蝶與陽光翩然而至。
那位金發的美貌神明輕輕彎著腰，手指交疊輕輕背在身後，乖乖地被黑發的冷美人輕輕揉著發絲。
——
燭火被輕輕點燃，驅散了片刻地黑暗。
銀色的發絲在燭火里映出一圈暖色，顯得柔和。偏偏一縷紅發極其惹眼的，耀眼而不羈，打亂了這種柔和的錯覺。
白色的衣袍垂落，在黑暗里輕輕勾唇︰“陳旭……哦，不對。哈里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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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塔羅斯大人高興就好。”哈里特瑞謙卑地躬下了腰。那條藍色的美麗魚尾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人類的雙腿。
愛納斯上前，潔白而精美的瓷器里茶水清澈，冒著縷縷白煙︰“塔羅斯大人，來杯熱茶如何？”
“謝謝∼真是貼心∼”塔羅斯的指尖輕輕勾起杯盞。
金色的眼眸緩緩打量，眼眸輕佻，“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愛納斯。”
“哦，對。我應該記得你的名字的。”塔羅斯輕輕點頭，揚起唇角，“喜歡這個名字嗎？”
“這可是塔羅斯大人親自賜下的名字，我自然是喜歡的。”愛納斯嬌美的面龐揚起唇角。
塔羅斯放下了熱茶，唇角勾起的時候連笑容都變得肆意，那雙金色的眼眸如同肆意的太陽，令人目眩神迷，連心都為之蕩漾。
“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哈里特瑞匯報︰“一切順利，都按照你所繪制的劇本進行著。”
塔羅斯淡笑著，眉眼彎彎︰“那我這位不太听話的弟弟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愛納斯紅了臉，語氣嗔怪︰“可是大人，我在他們的人里聞到了您的神力。您的信徒實在是太多了∼真是讓人嫉妒。”
塔羅斯唇角勾起弧度，金色的眼眸亮亮的︰“小心些，要是被大哥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說話間，便開了一道虛空的門踏了進去。
“塔羅斯大人，您下次什麼時候會來？”愛納斯追了上去。
塔羅斯腳步微頓，那本就妖孽的臉龐染上笑來，令人心生激蕩，手指輕輕壓在唇角，眼里的光亮神秘︰“噓∼天機不可泄露。”
愛納斯的臉頰微紅。
說著，便跨進了門里。
陽光落在熟悉的書房里。
塔羅斯目光微凜，語氣冰冷︰“自然是再也不會來了。”
塔羅斯攏了攏頭發，露出了白皙的脖頸︰“納里特，我有些渴了。”
一杯水遞到了面前。
塔羅斯只是睨了一眼︰“納里特，我不喝……”
“這不是紅茶。”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
塔納斯抓頭發地手微頓，周身就被熟悉的神力所包裹。
塔羅斯驚喜地抬起頭︰“哥哥！你怎麼來了？”
“去哪了？”塔納維斯的眼眸似雪，看著總是那麼不近人情。
塔羅斯笑眯眯地伸手，搭上塔納維斯的腰腹︰“你吃醋嗎？創世神大人∼”
塔納維斯眉頭微微皺起，白色的衣袍被輕輕解開，落下︰“塔羅斯，撒謊在我這里不奏效。你去了哪里，做了什麼，見了誰，我都知道。”
“這里的一切都源于我，包括你也是。”
“當然了∼”塔羅斯勾唇，輕輕貼上去，“我可以把他理解為……你對我的告白嗎？我親愛的哥哥∼”
親愛的審核你好，神明之間的兄弟並不存在血緣關系，是能力同源才被稱為兄弟。）
“手。”塔納維斯出聲提醒，“你再脫下去，就沒了。”
塔羅斯輕笑，眼底的笑意盎然︰“嗯。我知道。我說過的。哥哥來我這里，遲早是要脫的∼”
塔納維斯的眉心微顰，目光變得嚴厲，銀白色的發絲垂落在肩側，輕輕包裹。
“那麼嚴肅干什麼？”塔羅斯收回了手，“不過是去見了一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居然還值得哥哥親自大駕光臨一趟。”
塔納維斯眸色不悅︰“你違背了規則。”
“是啊∼”塔羅斯銀色的發絲漸漸褪去，染上猩紅，“所以哥哥你隨時都可以治我的罪。隨便什麼∼”
“像以前用【正義】捆蘭納斯一樣，捆我嗎∼听起來也挺刺激的。”塔羅斯的眼底滿是興奮。
漸漸的，臉上的笑容平息，這張臉背對著陽光藏在陰暗之中︰“哥哥……你不懂我。”
嘴角勾起，弧度夸張疏通緩緩攀折的睫葉，笑聲漸漸響起，在肆虐中變得瘋狂。
手臂攀上脖頸，塔納維斯身上最後的布料被扯下，白花花的一片。
紅色的蛇肆意在貼在身體上游走，纏繞盤旋，在耳邊傾吐著蛇杏，如同惡毒的詛咒，來自于深淵。
“哈哈∼你只能是我的。”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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