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柔嘉要騎快一點！”
李世民無奈，只得輕輕一抖韁繩，小馬便小跑起來。
趙柔嘉在馬背上笑得燦爛，小手揮舞著，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小鳥。
朱璉見狀，柔聲道︰“官家，不如讓柔嘉試試臣妾這匹溫順的母馬？”
李世民略一沉吟，點頭應允。
小心地將趙柔嘉抱下小馬，又將她托上朱璉的馬背。
小姑娘坐在娘親身前，朱璉一手攬著她，一手輕握韁繩，馬兒緩緩前行。
柳海魅見狀，眼波流轉，忽然策馬靠近李世民，低聲道︰“官家，臣妾的馬術可是極好的，要不要……比試一番？”
李世民挑眉︰“哦？愛妃想怎麼比？”
柳海魅紅唇微勾︰“誰先跑到那棵梧桐樹下，誰就贏。”
李世民朗聲一笑︰“好！朕倒要看看，愛妃的騎術到底如何！”
話音未落，柳海魅已一夾馬腹，絳紅身影如箭般沖出。
李世民大笑一聲，策馬追上。
兩匹駿馬在陽光下飛馳，衣袂翻飛，宛如畫卷。
趙柔嘉看得目不轉楮，小手拍著︰“爹爹好厲害！淑娘娘也好厲害！”
朱璉莞爾，輕撫女兒的發絲︰“柔嘉以後也要像爹爹一樣，騎馬射箭，樣樣精通。”
小姑娘重重點頭︰“嗯！柔嘉要學！”
遠處，李世民與柳海魅幾乎同時抵達梧桐樹下。
柳海魅微微喘息，紅唇輕揚︰“官家，臣妾贏了。”
李世民挑眉︰“愛妃的馬確實快，不過——”
他忽然伸手，一把攬住她的縴腰，將她從馬背上抱到自己身前，低笑道︰“不過朕的騎術，可不止于此。”
柳海魅耳根微紅，卻也不躲，反而倚在他懷中，笑吟吟道︰“那官家……再教教臣妾？”
李世民大笑，策馬揚鞭，帶著她朝遠處馳去。
朱璉遠遠望著，搖頭失笑︰“這倆人……”
李師師和王癸癸相視一笑，眼中皆是了然。
趙柔嘉仰著小臉，好奇地問︰“娘親，爹爹和淑娘娘去做什麼了？”
朱璉輕咳一聲，柔聲道︰“他們……去比試更高深的騎術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即又興奮地揮舞小手︰“柔嘉也要學！”
眾人聞言，皆忍不住笑出聲來。
……
梧桐樹下的草坡被正午陽光曬得暖融融的.
李世民將柳海魅抱下馬時，絳紅紗衣與玄色騎裝糾纏在翠綠的草地上。
“官家...”
柳海魅指尖劃過李世民汗濕的鎖骨，“三日後就是黃道吉日。”
李世民捉住她搗亂的手︰“什麼黃道吉日？”
“接柳如是、蕭妃她們進宮的日子呀~”
柳海魅紅唇貼著他耳廓輕呵，“禮部連冊封詔書都擬好了——柳姑娘封才人，蕭妃封昭儀，梅兒她們三個封美人。”
李世民呼吸一滯︰“這麼快？”
柳海魅忽然翻身壓住他，十二幅湘裙在草葉上鋪開︰“官家是嫌快...還是嫌慢？听說蕭妃妹妹跳胡旋舞時，金鈴能響徹未央宮呢...”
李世民喉結滾動，正欲開口，遠處突然傳來趙柔嘉的喊聲︰“爹爹！淑娘娘！午膳時辰到啦！”
......
三日後•吉時
汴京東華門外，五頂杏黃暖轎在御林軍護送下緩緩入宮。
打頭那頂轎簾微掀，露出一截皓腕。
柳如是抱著焦尾琵琶，蔥白指尖緊張地絞著流甦。
她望著越來越近的宮門，忽然輕咬朱唇︰“李公公，官家當真說...讓我住听雪軒？”
引路的李福全躬身笑道︰“才人放心，听雪軒挨著凝香殿，淑妃娘娘特意命人移了十二株白梅過去。”
第二頂轎中，蕭妃正用契丹語低聲囑咐侍女。
听到"凝香殿"三字，她忽然掀開轎簾︰“可是那位箭術超群的淑妃？”
李福全剛要答話，第三頂轎中突然探出腦袋。
柳眉兒扒著窗欞興奮道︰“姑母的凝香殿可好玩了！後頭還有演武場！”
“沒規矩！”
第四頂轎中的柳梅一把拽回妹妹，“進宮要稱淑妃娘娘！”
李香在第五頂轎中噗嗤笑出聲，又趕緊用團扇掩面。
她今日特意梳了驚鵠髻，卻不知怎的歪向一側，活像只受驚的小鳥。
五頂轎子行至宣德殿前停下。
李世民早已端坐殿上，冕旒玉藻後的目光在五個身影間來回掃視。
柳海魅執銀壺立于御座左側，朱璉捧玉冊在右，李師師與王癸癸各持宮燈侍立兩旁。
“民女柳如是——”
“臣妾蕭綽——”
“末將柳梅柳眉兒李香——”
五人齊跪丹墀，聲音卻各不相同。
柳如是吳儂軟語似鶯啼，蕭妃塞外口音帶著金戈之氣，柳家姐妹清脆如鈴，李香則響亮得差點震落殿角銅鈴。
李世民強忍笑意，肅容道︰“平身。”
柳如是起身時腿一軟，被蕭妃一把扶住。
這位前遼國的貴女臂力驚人，單手就能托住江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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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海魅忽然輕咳一聲。
李世民會意，起身走到五女面前︰“柳氏封才人，賜居听雪軒；蕭氏封昭儀，賜居霓裳院；柳梅、柳眉兒、李香封美人，賜居摘星閣。”
李世民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今晚...朕在凝香殿設宴。”
柳海魅指尖在李世民後腰輕輕一掐，面上卻端莊依舊︰“臣妾備了西域葡萄酒。”
宴席擺在凝香殿後的水榭。
六張青玉案圍成梅花狀，李世民居主位，五女按位次分坐。
柳如是抱著琵琶不敢抬眼。
直到李世民親手為她斟了杯蜜釀︰“柳卿在樊樓不是挺大膽的麼？”
“官家！”
柳如是耳尖滴血，手中銀箸差點掉落。
那日李世民闖入她閨房時，她正沐浴到一半。
蕭妃突然舉杯︰“契丹女兒敬酒，需交臂共飲。”
說著徑直走到李世民面前，金鈴隨著步伐清脆作響。
李世民剛接過酒杯，蕭妃忽然一個胡旋坐進他懷中，手臂相纏︰“官家請。”
柳海魅眯起眼，手中葡萄被捏出汁水。
柳梅三姐妹看得目瞪口呆。
柳眉兒突然拍案︰“好！昭儀娘娘豪爽！”
李世民仰頭飲盡，忽然察覺蕭妃腰間金鈴竟一個未響。
這等腰力控制，難怪能跳出最難的胡旋舞。
“該我了該我了！”
柳眉兒拎著酒壺蹦過來，“我們江湖兒女要喝"三碗不過崗"！”
李香慌忙阻攔︰“眉兒別鬧！”
柳梅直接一個掃堂腿把妹妹絆倒，柳眉兒卻就勢翻了個跟頭，酒壺穩穩落在李世民案上︰“官家，末將...不是，臣妾敬您！”
李世民朗聲大笑，連飲三碗。
正要夸贊，忽見柳如是怯生生捧來琵琶︰“妾身新譜了《春江花月夜》...”
琵琶聲剛起，蕭妃已踩著節拍起舞。
金鈴這次響得恰到好處，每一聲都敲在人心尖上。
柳海魅突然抽出牆上掛著的雕弓，三支羽箭連珠射出——箭箭穿過水榭檐角銅鈴孔洞！
“好！！”
李世民拍案而起，酒意上涌，“拿朕的寶弓來！”
柳如是嚇得琵琶走調，卻見天子挽弓如月，一箭射落百步外柳枝。
那箭尾系著紅綢，正飄落在她膝頭。
“彩！”
蕭妃金鈴急響，一個騰躍翻到李世民背上，“官家教臣妾射箭！”
柳海魅冷哼一聲，三箭齊發將遠處箭靶紅心射穿。
柳眉兒興奮地滿地翻跟頭，柳梅和李香忙著阻攔，卻撞翻了果盤。
葡萄滾落一地，柳海魅慌忙去撿，正巧被李世民扶起，四目相對......
水榭紗簾被夜風吹起，露出里頭歪倒的酒壺、斜掛的琵琶、散落的金鈴和不知誰遺落的繡鞋。
值夜的小宮女面紅耳赤地數著︰陛下抱著淑妃娘娘，昭儀娘娘枕在陛下腿上，柳才人被陛下外袍蓋著，三位美人橫七豎八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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