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黎不意外這個結果。早在第一次接觸到那個組織的時候他就有所預料了。
一個滲透的平民都是組織成員的地步，要麼是國家手段，要麼就是一個龐大臃腫的組織，而後者在體量大的同時往往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松散的情況。
“有收集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陸明黎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翻了一下桌子上累積的文件，隨手抽出一份開始翻看。
南燭幫他倒了一杯牛奶飲料，繼續道︰“他們似乎掌握著多種能夠控制人的手段，推測有至少兩種，一種是精神洗腦，一種是物理意義上的控制。”
“嗯？”陸明黎對這個物理意義上的控制有點疑惑，“發現了什麼？”
“我們雇佣的人，在回來沒多久就變得奇怪，在回歸第二天的時候就試圖過殺死隊友，在刺傷一人後被成功制服。”南燭解釋道，“據相關人員描述，在被我們關押了三天後，該個體異變為一種長有黑毛且速度極快的怪物，趁著夜色殺死一名看守後逃走了，另一個看守完全沒看清那東西的動手過程。”
陸明黎︰“長有黑毛？”
他下意識想起了張家地盤里那些詭異的食人菌。那東西好像會引起人的心魔，只是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由于缺乏相關影像資料，所有描述都來自于目擊者。”南燭將紙面資料遞給了陸明黎，“數據庫中缺乏相關資料，無法準確判斷，只能推測是蠱蟲或者您在墓里遇到過的東西。”
陸明黎若有所思︰“能確定他們與張家的關系嗎？”
“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但應該是敵對勢力。”南燭推測著，“從他們表現的現有手段來看，張家的突然潰散與他們也可能存在聯系。”
的確，如果是蠱蟲，張家人也並非所有人都有能夠免疫各種毒物詭異的麒麟血，據說血脈稀薄的成員與普通人類無異，汪家似乎有熟練的控制人的手段，往張家里安插人手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另，在根據這條線追查之後，我們懷疑九門之前的大清洗也與該組織有關。”
陸明黎翻看資料的手一頓︰“九門的清洗有兩個勢力的插手？”
“還無法確定，只是基于該組織的隱蔽程度得出合理的推測，可能性有48.8。”
“既然這樣，那我再去跟那些人接觸一下吧。若是有另一股勢力的插手，他們也應該有所察覺。”若是一點察覺都沒有，那這些家伙就完全可以用“廢物”來稱呼了。
不，準確他應該去問九門的人。張岐山都能血洗九門，但時隔二十年後九門的人依舊會應招聚在一起幫他探索四姑娘山，就足以說明當初血洗九門的背後另有緣由。他原本以為是張岐山為了保住九門向上面的人投誠才策劃出的事，現在來看，說不定是一種清洗。
“九門那邊的事，我親自去追查。”陸明黎敲定了接下來的方向，“你繼續派人去從底層跟蹤。先不要打草驚蛇，抓捕這種無處不在的蟑螂，最重要的是摸清他們的巢穴與特點，再對癥下藥才能一網打盡。”
只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沒關系，他從來不缺耐心。
“接下來是公司的發展情況……”
……
張祈靈回到了帳篷，視線一掃，他之前還叮囑過要乖乖待著的小孩兒已經好幾天不見蹤跡了，不在營地里，也不在山里，只留了一張紙條留言說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而這一走就是好幾天不見人影。他甚至都不覺得意外。
自打有了這位弟弟後，張家現任族長的嘆氣次數直線上升，明明以前的時候他都懶得去過問其他人的事，現在倒是提前過上了天天糟心熊孩子的日常。
張祈靈甚至都摸清楚了自家小孩兒的想法，八成是以為又要挨教訓，所以才偷偷跑了。但實際上張祈靈並不打算再追究山里面的事，倒不如說是他覺得是自己沒有護好人，陸明黎用自己的力量脫困是很正常的事。
他也不能一味限制自家小孩兒的力量。只是他還是有點在意齊鐵嘴。
雖然陸小黎表示他們有誓約的緣故，齊鐵嘴不會將有關自己的情報泄露出去，但齊鐵嘴的本事也不能小瞧，即便他是個心腸很軟的人，但也是站在張岐山那邊的人。
原本張祈靈是不在意張岐山的小算盤的，但自家小孩兒都為自己忙前忙後對付敵人了，他也不能拖後腿。
張祈靈雖然看著不沾人間煙火，也事事淡漠好似都不關心，但能他能在張家混亂之際坐上張家族長之位，靠的可不只是血統。只是他不喜歡那些事而已。但誰讓自家弟弟能力著實超標了點。
說實話，直到現在張祈靈都想不通，陸明黎到底是怎麼在黑瞎子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一個公司的，並且還是一個短短幾年時間就在這樣一個窮困普遍的年代逐漸壯大，甚至有了與張岐山背後勢力掰手腕的資格。
只能說，這小孩兒真的不能以常理來論。
想到這里，張祈靈轉身又出了帳篷，走向了營地靠近中心的一個帳篷中。
……
陸明黎在辦公室里花費了足足六個小時的時間才總算是結束了要自己處理的文件，這還是有南燭幫忙處理過以及他本身強大的信息處理能力的情況下，要是換個人來，至少要加個幾天的班才行。
而梳理了一番公司的現狀後，陸明黎意識到公司的處境要比想象中的更難一點。甚至他還看到了境外勢力拋來的橄欖枝。外面的人都能看出他這個公司的價值，怎麼內里反而有人想要壓制他們？
簡直想撬開某些人腦殼看看。
果然一切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令人安心。
陸明黎隨手拋開那幾份注資的合作邀請，伸了個懶腰，從桌子上跳下來，往辦公室外走。
南燭跟在他身後，甚至貼心的放慢了腳步。
接下來就準備應對一下之後的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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