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剛掛掉電話，助理小陳便敲響了他的房間門。
“顏總，有人找你。”
顏飛轉過頭，朝門口喊道“請他進來。”
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推開，一名年紀約莫三十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留著短發，穿著職業套裝，容貌姣好，皮膚白皙細膩。
看到顏飛，她微微一怔，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你是顏總？”
顏飛微微頷首“我是。”
“你好，我叫張曉慧。”張曉慧伸出右手，態度非常熱情。
顏飛握住她的手，禮貌地說“你好，請坐吧。”
張曉慧松開手，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介紹自己的來歷，以及今天找顏飛的目的“顏總，您還記得張浩嗎？”
“張浩？”顏飛一愣，“記得。”
“我就是張浩的親妹妹，張曉慧。”張曉慧解釋道。
听到張曉慧的介紹，顏飛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覺得有點熟悉呢！
“嗯，對了，你哥還好吧？”
“還好。”張曉慧笑了笑，然後掏出一個信封，“我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顏飛接過信封，拆開之後抽出里面的東西。
一張卡片和一封信，卡片是紅色的，上面用毛筆寫著兩句話
“兄弟謝謝在島上救了我，你對我的恩永不忘懷。”
落款是張浩，旁邊畫著一顆愛心。
看完之後，顏飛忍俊不禁，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你哥挺有意思的，一件小事情還永遠掛在心上。”
“我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特別講義氣，可惜他……”張曉慧說著嘆了口氣，眼眶微微泛紅，似乎陷入某種傷痛中。
顏飛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地問“他怎麼了？”
“他……他得了癌癥晚期……”張曉慧的聲音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浸濕衣襟，“醫生說……說他活不了多久了……”
顏飛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臉色瞬間黯然下來。
顏飛的手僵在半空中，信件無聲地滑落在桌面上，紙張與木桌踫撞發出的輕微聲響此刻卻仿佛震耳欲聾。他抬起眼，目光凝重地看向張曉慧，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天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什麼時候的事？”
張曉慧抬手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而顫抖“不久前查出來的，他一直在瞞著我們所有人。直到前幾天，他才告訴我實情。他說……他不想讓大家擔心，也不想麻煩別人，可是他現在……”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低頭抽泣起來，肩膀隨著哭聲微微抖動。顏飛的拳頭悄然握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難忍。
辦公室里安靜得只剩下張曉慧壓抑的啜泣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顏飛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走到張曉慧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在哪兒？”
“在市中心的腫瘤醫院。”張曉慧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他昨天還在念叨你，說想見你一面。”
顏飛點點頭，聲音低沉卻堅定“我現在就過去。”
張曉慧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顏飛沒有拒絕，轉身拿起西裝外套，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張曉慧緊跟在他身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走出大樓，顏飛攔下一輛出租車，替張曉慧拉開後座車門，等她坐進去後才繞到另一側上車。
“市中心腫瘤醫院。”顏飛簡短地對司機說道，聲音里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車子駛入繁忙的街道，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顏飛的側臉上，他卻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爬上。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西裝褲的布料，目光直視前方，瞳孔卻顯得有些渙散。
張曉慧坐在一旁，雙手緊緊握著背包。她時不時瞥一眼顏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車內氣氛沉悶，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和偶爾傳來的喇叭聲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腫瘤醫院的門口。
顏飛付了車費，推開車門，快步走進醫院大廳。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刺鼻而冰冷。他的腳步頓了頓，眼楮在大廳內快速掃視了一圈，隨後徑直走向電梯。
電梯門關上，上升的過程仿佛被無限拉長。
顏飛盯著樓層數字的跳動，心跳也跟著加速。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背後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電梯終于停下，門打開的瞬間，顏飛幾乎是下意識地邁了出去。走廊里的燈光慘白而刺眼，牆壁上貼著的指示牌顯得格外醒目。
張曉慧跟在他身後，步伐有些凌亂。
病房的門虛掩著，顏飛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床邊的儀器發出輕微的嘀嗒聲，像是在倒數著生命的流逝。
張浩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而均勻。
他的手臂上插著輸液管，針頭深深地埋入青筋暴起的皮膚里，顯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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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飛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呼吸也變得沉重。
他緩緩走近病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帶來陣陣刺痛。
張曉慧站在他身後，輕輕關上門，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沉睡中的哥哥。
顏飛在病床邊站定，目光落在張浩的臉上。曾經的兄弟如今消瘦得幾乎認不出來，顴骨高聳，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聲如同風箱般沉重，听得人心揪。
“張浩……”顏飛低聲喚道，聲音沙啞得幾乎听不見。
床上的男人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楮。那雙曾經充滿活力的眼楮如今渾濁無神，但在看到顏飛的瞬間，卻閃爍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顏飛……”張浩的聲音虛弱得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嘴唇微微顫動，“你來了……”
顏飛俯下身，握住了張浩的手。那只手冰涼而無力，仿佛隨時會從他的掌心中滑落。他握得更緊了些，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傳遞一絲力量。
“我來了。”顏飛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眼中隱隱閃動著水光，“你怎麼能瞞著我？”
張浩苦澀一笑，眼底劃過一絲悲慟“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臨死之前……能再見你一面，真好……”
“別胡說八道。”顏飛瞪著張浩，“你的命硬得很，有我在，你肯定會健康平安活下去。”
話雖如此，可張浩自己清楚，這場病拖了太久，醫生說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機。
張浩搖了搖頭，眼眸里的亮光迅速熄滅下去，聲音越來越低沉“別安慰我了，我自己清楚……”
說著，他的眼神變得迷離恍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變得非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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