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天降神兵
    顧雅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混合著泥土和恐懼,糊了滿臉。
    她看著王澤因隱忍而微微扭曲的側臉,看著他額角暴起的青筋,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和無助。
    她想推開王澤,想幫他趕走那條致命的毒蛇,卻被他牢牢控制著,只能在他懷里徒勞地掙扎,發出絕望的嗚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毒蛇的移動、士兵的逼近、王澤掌心的溫度和自己劇烈的心跳,交織成一曲令人窒息的死亡樂章。
    顧雅閉上眼,不敢再看那條鑽進王澤褲管的毒蛇,只能將臉埋進王澤的懷里,感受著他同樣緊繃顫抖的身體,在絕望中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晨露未曦的草叢里,王澤突然如彈簧般暴起,泥水混著草屑從他膝頭飛濺。
    褲管里猛地抽出的毒蛇還在扭曲,斑斕的軀體被攥在血污的掌心,像條活絞索般帶著破空聲甩向近前士兵。
    “嘶——!”
    蛇信子擦著士兵臉頰劃過,毒牙在晨光中泛著幽藍。
    那士兵慘叫著捂面倒地,頭巾下瞬間滲出黑血。
    另一人舉槍的動作僵在半空,瞳孔里映著王澤因劇痛而扭曲的臉——男人的褲腿被毒蛇咬穿兩個血洞,腫脹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顧雅連滾帶爬躲到樹後,听見骨骼碎裂的悶響。
    王澤竟用毒蛇當武器,將蛇頭狠狠砸向第二人的喉結,腥臭的黏液混著血沫噴濺在枯葉上。
    垂死的毒蛇突然反身咬住他手腕,卻被他咬牙扯下,蛇身在空中劃出猩紅弧線,重重甩在士兵抽搐的尸體上。
    密林深處傳來班尼的咆哮,鳥群驚飛時,王澤踉蹌著撲向顧雅,發黑的手指死死攥住她手腕。
    他的眼皮開始打架,腫脹的舌頭抵住上顎,卻仍用最後的力氣將她往密林中推,喉間擠出破碎的、無人能懂的音節。
    那條毒蛇因為消耗過大,殘留的蛇毒不多了,所以王澤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他也昏了過去。
    腐木與硝煙的氣味刺得王澤太陽穴突突直跳。
    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手腕,將他倒吊在皸裂的猴面包樹上,血液涌上頭顱的鈍痛讓眼前陣陣發黑。
    班尼的皮靴碾過他垂落的頭發,金屬酒壺在腰間晃動,壺口滴下的朗姆酒濺在他滲血的蛇咬傷口上。
    \"玩夠了?\"
    班尼用槍管挑起王澤的下巴,槍口冰冷的觸感讓他猛地回神。
    四周是吐魯族士兵嬉皮笑臉的面孔,篝火堆上架著的鐵 還在滴油,烤兔肉的焦香混著他傷口的腥氣,令人作嘔。
    王澤的目光突然凝固——不遠處的草棚下,顧雅被反綁著跪在泥地里,發絲凌亂地粘在血污的臉頰上。
    當她抬起頭時,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少女眼中迸裂的驚恐像針一樣扎進他心髒。
    班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揪住他的頭發狠狠往樹干上撞去。
    \"看什麼?你以為那條死蛇能救她?\"
    樹干劇烈震顫,震落的蟲豸爬進王澤衣領。
    他看著班尼腰間晃蕩的匕首——那是母親留給他的成年禮,此刻卻被用來挑開他傷口的腐肉。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喉間卻憋出一聲低吼,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看見顧雅被士兵粗魯地推搡著,朝關押俘虜的鐵籠走去。
    班尼皺著眉頭,抓住王澤的頭發,讓他面對自己。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最親愛最信任的弟弟會背叛我。
    那個華夏女人對你施了什麼妖法?讓你會拋棄自己的部族,自己的親人。你這個混蛋!”
    班尼說著,狠狠的打了王澤一記耳光。
    這一下打的很重,打落了王澤兩個牙齒。
    王澤奄奄一息的低下了頭。
    “阿圖,我最親愛的弟弟。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麼下場?即使你是我的弟弟也不能例外。要不然我怎麼能震懾住別人?”
    班尼的眼中閃過一絲酸楚,不過很快被一份狠辣與果決代替。
    班尼瞳孔里的凶光還未散盡,冰冷的槍管正死死抵住王澤太陽穴。
    麻繩勒得他脖頸青筋暴起,倒吊的視角里,士兵們嬉笑的嘴臉扭曲成模糊的色塊。
    就在他閉上眼的剎那,叢林深處驟然爆響——\"砰!\"子彈撕裂晨霧的銳響比班尼的慘叫早半秒。
    溫熱的血沫混著腦漿突然噴濺在王澤臉上,頂在他額頭的槍管猛地一沉,班尼的身體像破麻袋般軟倒,
    眉心赫然多出個血窟窿。
    \"敵襲!\"
    亂兵們的嘶吼被第二輪槍響撕碎。
    密集的子彈如驟雨般掃過營地,鐵桶被打得火星四濺,篝火堆炸成漫天飛灰。
    王澤倒吊著晃蕩,看見顧雅在混亂中滾向鐵籠,有士兵拽住她頭發,卻在下一秒被叢林中射出的子彈穿喉而過。
    斷裂的麻繩突然一松,王澤重重摔在泥地。
    眩暈中他看見幾道黑影從蕨類植物中沖出,所有的男人都用黑布擋著臉。
    蕨類植物如綠色瀑布般分開時,四個蒙面男人已呈扇形散開。
    為首者手腕翻轉,手中步槍吐出的火舌精準打斷士兵舉槍的動作,子彈擦著王澤耳畔飛過,將後方樹干打出蜂窩狀的孔洞。
    左側的男人單膝跪地換彈夾,右側兩人已如獵豹般突進,軍刀在晨光中劃出冷冽弧線,瞬間割開兩名士兵的喉管。
    \"嗒嗒嗒——\"
    三連發點射掀翻篝火堆,燃燒的木柴滾向彈藥箱,爆炸的氣浪將吐魯兵掀飛上天。
    四人配合如同一人︰有人用槍聲壓制側翼,有人投擲煙霧彈制造盲區,剩下兩人則借著硝煙突進,軍靴踩碎骨頭的脆響混著慘叫此起彼伏。
    王澤癱在泥地里,看見其中一人滾到顧雅身邊,用匕首割斷繩索時,手臂上竟戴著華夏國軍人的專屬臂章。
    那個人在忙碌之中,還抽空對著顧雅敬了個軍禮。
    “東南軍區r集團軍特種大隊孤狼b組,奉命前來解救。”
    \"跟我走!\"
    沙啞的呼喊穿透硝煙,為首的男人負責掩護。
    顧雅被另一人護在身後,四人組成緊密的防御陣形退向密林中的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