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又見顧雅
身後傳來女人的尖叫,王澤本能地後退半步,用脊背護住抱著嬰兒的婦人。
步槍劃出銀弧,精準點射掀翻翻牆而入的武裝分子。
溫熱的液體順著槍管滴落,他低頭看著掌心暗紅的血痕,突然想起醒來時虎口那道月牙形傷疤——此刻竟與握槍的姿勢完美契合,仿佛這具身體,從來就屬于這片硝煙彌漫的戰場。
彈殼如雨點般砸在王澤腳邊,他剛退到油桶掩體後裝填彈藥,遠處便傳來越野車轟鳴。
煙塵中,頭戴迷彩巾的黑人大漢單手持槍跳下車,隆起的胸肌幾乎要撐破戰術背心,脖頸處猙獰的刀疤隨著怒吼劇烈顫動。
“散開!火力壓制!”
粗獷的嘶吼聲震得王澤耳膜發疼——奇怪的是,他竟完全理解了對方的指令。
十余名武裝者呈扇形散開,ak47噴吐的火舌織成死亡帷幕。
大漢端起步槍沖鋒的姿態充滿壓迫感,子彈穿透敵人軀體的悶響與他的怒吼交織成殘酷的交響。
王澤望著這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發現大漢右臂的刺青與自己左手的疤痕形狀相似,都是殘缺的月牙圖騰。
敵方皮卡輪胎被子彈打爆,失控撞向土堆。
趁敵人掙扎著爬出車廂,王澤與大漢同時舉槍。
兩發子彈幾乎同時穿透敵人眉心,溫熱的血霧在兩人之間炸開。
大漢轉頭望向王澤,布滿血絲的眼楮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咧嘴露出白牙,用沾血的拇指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充滿野性的動作,竟讓王澤內心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歸屬感。
王澤攥著還在發燙的槍身,硝煙裹著塵土糊在臉上,連眨眼楮都帶著沙礫感。
敵人潰退時丟在陣地上的鋼盔還在冒熱氣,滾到他腳邊時,磕踫到了那塊嵌著彈孔的懷表。
王澤撿起這塊損壞的懷表,放在手心中看了看,潮水般的記憶涌進了腦海。
“我叫王澤,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我和那個神聖女神應該同歸于盡了。為什麼我會來到這里?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一點異能的力量?”
王澤芒然的看著手工中的懷表,那個渾身肌肉虯結的黑大漢走了過來,他拍了王澤的肩膀一下,臉上帶著喜悅的神情。
“阿圖,我的兄弟,看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黑大漢說著,從王澤的手里拿過那個懷表。
“一定是這塊懷表起了作用,把我的兄弟從死神的手中奪了回來。”
王澤慢慢的回憶起來,這里是南部大陸上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而且這個國家處于戰亂之中,多方勢力在這塊大陸上角逐。
王澤是一個啞巴,在這里的名字叫做阿圖。
黑大漢就是他的哥哥,名字叫做班尼。
和阿圖不同的是,班尼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在部落里的威望很高,也成為了這個部落的首領。
因為這個國家常年戰亂不休,所以每個部落都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
他們的手里都有槍,背後也都有支持他們的力量。
這些背後的力量所圖者不過是第一而已。
王澤上一次的戰斗中身負重傷,本來已經奄奄一息,沒想到奇跡般的康復了。
這讓班尼如何不喜出望外?王澤從小就善于奔跑,身體靈活的像個猴子。
10歲就可以赤手空拳的捕捉一只鬣狗,11歲就開始學習殺人,12歲就可以用槍輕松打下空中的飛鳥。
如今的王澤已經長到20歲,更是早已成為了班尼身邊的好幫手。
這時,一個人來到班尼的身前。
“班尼,一定是阿卡族的人干的,他們想趁我們不在,吞並我們的部落。”
班尼笑著搖了搖頭。
“馬托爾,這回你猜錯了。阿卡族只不過是一個小部落,根本沒那麼大的膽子。
不過你又說對了,不管這次是誰做的?我們都要算在阿卡族的頭上。
听說在他們的部落剛剛發現一個巨大的金礦,這麼大的一塊肥肉,阿卡族根本吃不下去的,我們應該幫他們一把。”
說著,班尼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黑夜中,班尼,王澤兄弟倆帶著部落約100名戰士,隱蔽在阿卡族附近的草叢里。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草叢的沙沙聲,戰士們屏住呼吸,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仿佛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
夜色如墨,阿卡族營地的篝火 啪作響,映得族人臉上的笑容忽明忽暗。
他們圍著火焰旋轉跳躍,蘆笙與木鼓聲混著歌聲飄向暗處——那些戴著羽毛頭飾的少女正往火堆里添柴,幾個壯漢舉著獸角酒壺互相踫杯,連拴在木樁旁的獵犬都懶洋洋地搖著尾巴。
遠處隱約傳來外族口音的笑鬧聲,看來所謂的“客人”正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火光濺起的火星升上夜空,卻沒照亮藏在百米外草叢里的銳利目光。
王澤攥緊了腰間的骨刀,身旁班尼的指節因按捺弓弦而泛白,一百名戰士伏在齊腰深的草叢中,連呼吸都壓得像夜風掠過草葉般輕微。
班尼低沉的呼喝劃破夜色,王澤腰間的獵刀在躍起時劃出冷光。
百余道黑影如離弦之箭沖破草叢,草鞋踏碎露珠的聲響混著ak咆哮的錚鳴。
前排戰士揚起獸皮盾牌撞開篝火旁的木柵欄,火星爆濺中,後排戰士已對著阿卡族的人群傾瀉著火舌,子彈在火光里織出密不透風的火雨。
阿卡族舞者驚惶的尖叫被戰吼淹沒,蘆笙摔落在地的脆響中,有人抓起燃燒的木柴揮舞,卻在一個照面之後就倒在血泊中。
王澤的獵刀劈開迎面而來的獸角酒壺,酒液混著火光灑在他涂著戰紋的臉上,身後班尼的弓弦震顫未停,每一次嗡鳴都伴隨遠處木樁旁獵犬受驚的狂吠。
在這混亂當中,王澤竟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蜷縮在一個角落里,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驚詫,恐懼。
但是即使這樣,她仍然死死的抱住一個阿卡族的小女孩,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替她擋住槍林彈雨。
這張臉王澤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就是——顧雅!
